然而,面对呼啸而来的三重攻击。
王洛书脸色都未曾改变一下。
只见他的脸部缓缓升腾起七条玄奥的纹路,然后他淡淡吐出两个字:“时停。”
随着这两字落下。
汹涌的时间之力如同潮水一般朝着四周蔓延开来,速度之快,让那黑袍人压根反应不及!
周围一切,在这一刻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时停之下,万物皆寂!
奔腾咆哮的玄墨大江,凝固在半空!
每一滴沉重的玄墨之水,每一片高速震荡的水刃,都保持着前一刻的姿态,静止不动!
掀起的千丈骇浪如同被时间浇筑的黑色水晶雕塑,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沉重美感。
那如同巨蟒般噬向王洛书的污秽喷泉,粘稠的血浆和翻滚的残肢断臂瞬间定格在半途,如同肮脏的抽象艺术雕塑。
从洞顶轰然砸落的数以吨计的巨石和凝固的黑色粘液,悬浮在离王洛书头顶不足数丈的空中,阴影凝固,尘埃不扬。
远处,血池表面排开的巨大沟壑,两侧坍塌的血浆之墙,所有翻涌的污秽连同那弥漫空间的污浊气息,都彻底停滞,化作一幅凝固的画卷。
绝对的死寂!
没有声音,没有气流,没有能量的流动。
仿佛整个世界被装进了一个巨大的琥珀之中。
连光线似乎都停止了传播,空间呈现出一种凝固的质感。
在这片被时间冻结的死寂世界里,只有一个人能动。
王洛书。
他平静地抬起脚,向前迈出了一步。
动作舒缓,闲庭信步。
凝固的空气如同温顺的水流般在他脚边自动分开。
他视头顶悬浮的巨石如无物,视前方凝固的血秽喷泉为虚幻的背景板。
他就这样,如同一位在画廊中漫步的贵族,从容不迫地穿行于这片被时间遗弃的世界碎片之中。
然后,轻轻一掌拍在了黑袍人的胸口。
“砰!”
黑袍人的身体瞬间变成了虾米状,但是并没有飞出去,在这被凝结的时间之中,他根本就没有自主行动的能力。
随后,王洛书抬头看向洞穴顶部的那个大放华彩的“胎神”。
这“胎神”在被凝结的时间中,依然显得格外诡异,并且表面覆盖的那些血色,似乎并未被凝结,还在缓缓流动。
就在此时。
“嗡——!!!”
那“胎神”突然再次爆发出刺目的血光。
噗嗤!噗嗤!噗嗤!
血色领域猛地向内收缩!
肉瘤表面无数尚未爆裂的眼球,在静止的状态下,齐刷刷地自行爆裂!
粘稠的浆液在凝固的时空中炸开,形成一朵朵诡异静止的血花!
紧接着,那巨大的肉瘤猛地向内塌陷!
仿佛有一个无形的黑洞在它体内形成,疯狂地吞噬着它自身!
塌陷的中心点,一股令人灵魂都在颤栗的的意志,如同破壳的蛆虫般,强行撕开了时间法则的禁锢,挣扎着探出头来!
咔!咔!咔!
凝固的空间发出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呻吟!
以那塌陷的肉瘤为中心,一道道漆黑的时空裂痕如同蛛网般急速蔓延开来!
时间,被强行撑破了!
“轰——!!!”
时停结束!
奔腾的玄墨大江再次咆哮!砸落的巨石轰然坠落!污秽的喷泉狂啸而至!
但一切,都已改变!
“噗——!!!”
黑袍人弯成虾米,被定格在半空中的身体,在这一刻径直倒飞出去,汹涌的力量在他的体内爆发,让他表面的衣衫连带着胸口的血肉一并破碎!
一个大洞出现了,无数肉块在飞舞,而黑袍人眼中还残留着一丝难以置信,像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落得如此下场!
“嗷——!!!”
一声不同于以往任何咆哮的嘶嚎响彻天地!
那声音充满了痛苦、迷茫、无边的饥饿以及……一丝初生的、纯粹的毁灭本能!
祭坛顶端,那巨大的暗红肉瘤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悬浮在血色漩涡中央的……人形轮廓!
但那绝非人类!
它大约三米高,身体表面覆盖着粘稠蠕动的暗红筋膜,如同剥了皮的巨大胚胎。
筋膜下没有肌肉纹理,只有无数疯狂搏动,流淌着污秽黑血的粗大血管在蠕动纠缠。
它的头颅如同一个倒置的,扭曲的葫芦,没有五官,只有三个不规则排列的巨大裂口,裂口深处是螺旋状蠕动的利齿和不断开合的,布满吸盘的肉质触须!
粘稠的涎液如同沥青般不断滴落。
最令人作呕的是它的背部——那里粘连着一大块尚未完全脱离的,搏动着的胎盘状肉膜!
肉膜上布满了扭曲的痛苦面孔,连接着无数如同脐带般的污秽能量管道,深深扎入下方翻腾的血池之中!
它没有四肢,或者说,它的“四肢”是由数十条粗壮、末端长满骨刺和吸盘的粘稠触手构成,在空中无意识地疯狂舞动、抽打,每一次舞动都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一股难以言喻的天灾能量,轰然降临整个空间!
半成品的神明,或者说,强行孵化出的天灾怪物,降临了!
“好丑。”
看着眼前这个天灾怪物,王洛书挑了挑眉。
他发誓,这是他见过这么多天灾怪物里面最丑的一只了。
“还是没能阻止啊。”
凌沧海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看样子,又是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
就在两人做好准备要大战一场的时候。
那看起来无比恶心的天灾怪物,竟然在看了两人一眼后,“嗖”的一下从原地消失了。
速度之快,让两人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一同消失的,还有那股令人作呕的天灾气息。
起初,两人以为是这怪物要开始发动攻击了,可是等待了几十秒后,两人发现不对劲了。
现场哪还有天灾的气息?
“这是…跑了?”
凌沧海看向王洛书,语气有些古怪。
“好像是吧…”
王洛书也是第一次碰见会跑的天灾怪物,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难道是看到我哥俩太强?”
凌沧海挠了挠头:“可是坏了啊,让这家伙跑了,这次天灾不是更难对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