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言站在冰箱前，站了好一会儿，才把冰箱插头插上。
锅里的煮完衬衫的水也被卜言倒了。
卜言吃不惯人类的食物，但这个人类身体又很需要人类的食物。
他动不动就低血糖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卜言吃的少，再加上卜言非常挑食，久而久之，就营养不良了。
但这么多年，人类的身体还活着，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是奇迹了。
还记得刚进入人类身体的那段时间，因为吃不惯熟食，卜言偷偷吃生肉，还吃生蛋……结果就是食物中毒加上寄生虫感染，上吐下泻。
那次差点把卜言送回妖界去。
被送到医院之后，卜言就老实多了，就算不爱吃饭，也会保证自己的摄入营养足够维持机体行动。
这几天实在没钱，卜言又不乐意去大超市买菜，就只买了泡面回来将就，身体早就要撑不住了，这时候牧仪他们过来，无疑是雪中送炭。
卜言在水池边洗菜，他也没有碗和盘子，只能将洗好的菜放进塑料袋里。
他家筷子也就一双，还是从学校餐厅拿的。
正好让牧仪顺便买一点，卜言给牧仪发了消息，并把钱都发给了牧仪。
牧仪没回复，他出去的有点久。
最近的超市来回也得半小时，但牧仪却已经一个小时没回来了。
卜言洗完菜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正打算带着自己的龙身出去找人，门就被敲响了。
打开门却不是他的三个舍友。
卜言看着门外站着的刺猬头黄毛不良少年，愣是没敢吱声。
作为一条强大的龙，能屈能伸才是真正的强者。
“我住在你隔壁。”黄毛没有卜言高，但浑身散发着“我不好惹”的气息， 他直视着卜言的眼睛，“我晚上10点准时睡觉，别让我听到你扰民。”
卜言赶紧点头。
“很好。”或许是卜言识相的样子触动了黄毛，也满足了他的虚荣心，黄毛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隔壁，推开门进去了。
卜言立刻关上门，迅速打开窗，用风把室内的空气吹出了窗外。
原本想让血腥味自己淡下去，但旁边住了人就不能等了。
幸好人的鼻子没那么灵，黄毛也没带自己的妖兽，不然那些大妖怪血的味道，一定会被通知给妖警的。
白婉的葫芦里装的都是各种妖兽的血，是她的族长爸爸收集来给她喝的，卜言可不想因为血腥味被调查。
不过十点以后不能出声吗……那希望牧仪他们不要喝酒才好。
“咚咚——”门又被敲响。
“嗨喽啊～”吕飞上来就给了卜言一个拥抱，笑嘻嘻的拍卜言的背，“萝卜，想我们没啊？”
“呃……”卜言一言难尽的看着方朴拎着的一打啤酒，“要喝酒吗？”
“一点小啤酒，小酌怡情，小酌怡情！”吕飞搂着卜言的肩膀，带着他坐到沙发上，“好久没见了，你是不是又瘦了？”
“就半个月没见。”卜言纠正他。
“那也挺久了。”吕飞往沙发上一靠，“找工作真难，我准备了半月都没进去康森面试。”
吕飞，御兽能力46，牧仪御兽能力56，方朴御兽能力52，他们现在是见习御兽师，但还没有参加御兽师评级考试，所以也就不是中级御兽师。
“我去准备火锅。”牧仪拎着刀进了厨房。
“这些要处理一下吧？”方朴把啤酒放在茶几碎片旁边，“家里有扫帚吗？”
“在卫生间门后。”卜言站起来就往卫生间走，“我来扫。”
“萝卜，你不打算加入那些公司吗？”吕飞摊在沙发上问卜言。
“……想加入的。”卜言扫着地上的玻璃碎片，“但我这样的情况应该不行。”
“你契约的那条蛇呢？”方朴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型医药箱，“我先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卜言给方朴指了指卧室：“他身上很多血……因为是鳞片类皮肤，医生不建议缝合伤口，不然新长的鳞片可能不美观。”
“行，我不缝。”方朴还有点可惜，他大学选修学了有关于妖兽受伤处理的课，却一直没能上手，还以为这次可以试试看呢。
卜言人身就经常受伤，护士经常用酒精给他伤口消毒……不敢想转移到浑身是伤的龙身再被酒精清创该有多疼。
好在屏蔽了99%的感觉。
卜言把阳台的衬衫取下，将玻璃碎片包在了衣服里。
“听老师说，老三今天要上电视，你们知道吗？”吕飞拿出手机给卜言看现在的热点，“#最强御兽师诞生！！”
“今天晚上吗？”卜言想到白婉他们说的要到现场，大概就是指的伊云了。
现在的人类没有90+御兽能力的御兽师，但伊云潜力很大，应该能达到90+。
当时伊云并没有参加毕业召唤，也幸好没参加，不然卜言一定会被牵连。
比如：最弱御兽师和最强御兽师是舍友之类的热点。
当时把自己身体召唤出来，甚至有媒体采访他，问他对自己御兽能力零的看法是什么，以及以后有什么打算。
没有看法，更没有打算。
卜言只想在自己原身恢复之前不引人注意的活着。
不过伊云要真的能达到御兽能力90+的话，?应该也要按照当初的契约，向人类开放妖界的大门。
开放妖界，也就意味着人类可以探索妖界。
不过?不保证人类的安全……妖界有相当多的一部分妖不喜欢人类。
身为妖王，不管是征服人类，还是与人类合作，都是可取的。
那些长老并不会反对哪种决定，所以?选择与人类合作。
而?，并不想和人类友好相处。
卜言叹了口气，将包着玻璃碎片的衬衫拎到了门后。
“萝卜，你膝盖是不是受伤了？”吕飞眯起眼仔细看着卜言的膝盖，“破皮了。”
“刚刚不小心摔的。”卜言坐在了沙发上，“今晚你们要住在这儿吗？”
“住，怎么不住！”吕飞拍着大腿，“我睡沙发就行，你这儿沙发好，两个长沙发，正好够睡，晚上也不冷。”
卜言点点头，暗自期待明天不要有妖兽过来看他：“谢谢你们过来看我。”
“别跟哥们儿客气。”吕飞勾住卜言的脖子往自己胸膛上按，“你啥时候回老家？我要给奶奶带点东西。”
“奶奶？”卜言反应了几秒才知道吕飞说的是他人身的那个奶奶，“过年的时候吧。”
“成，你回去的时候说一声儿。”吕飞已经开始盘算买什么东西送给卜言的奶奶了。
卜言没有自己过来之前的记忆，那个真正的卜言早就离开了，当时卜言刚上高中，寄宿在奶奶妹妹家的孙子家里，不常回去。
卜言也不太敢回去，那位老太太想要的是她的孙子，卜言并不是。
但卜言还是会每个月给她寄钱回去。
老太太不会玩儿智能手机，也不认字儿，只能现金寄回去。
说起来卜言就没见过那位老太太。
……今年还是回去看看吧，毕竟用了人家孙子的身体。
吕飞抽出平板，开始播放省级御兽师的比赛：“现在的比赛都很值得看，能学到不少呢。”
“对了，你们签约了什么妖兽？”卜言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