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忍着冷意迅速洗完冷水澡，穿上衣物，杨长云哆嗦长叹一声，迈着疲惫的步伐就往卧室走去，他觉得以自己此刻的状态，一沾床有八成可能会立马睡去。
然而，走到卧室门口时，他却发现里面吵闹得很，抬眼望去，竟是杨城城跌坐地上，被三个半大少年围着拳打脚踢，杨长云困意立马清醒大半，丢下换洗衣物就上前喝止。
“住手，你们不是同村的人，杨山昱，杨惊欢，杨子涵？你们为什么要打二狗子？”
杨长云惊怒，走上前时才看清群殴杨城城这几人的脸，竟同是杨家村被卖过来的人，虽年纪相差较大平日玩不到一起，但也算点头之交，杨长云不明白在这异乡中，本应该团结的同村人为何要对杨城城拳脚相向。
“哼！”
杨子涵满脸麻雀，闻言瞪了杨长云一眼，冷笑道：“为什么？自己去问二狗子吧，你也有份！”
“滚开！明天一早看不到万灵丹，老子见你们俩一次打一次！”
杨子涵明显是三人中的老大，起身用力推了杨长云一把就离开卧室，其余二人也停下手漠然冷笑几声，跟着离开。
杨长云被重重推倒地上，咬着牙忍住没上去还手，杨子涵三人年纪都在十五六岁，比他大一轮都不止，硬上他没有丝毫胜算，他选择将这亏咬碎，隐忍吞下。
等几人走后，杨长云先是失望地看了眼漠视发呆的舍友们，然后赶紧跑去扶起杨城城，忙问道：“二狗子，没事吧？”
“没……没事。”
杨城城爬起来，摇摇头。
“他们为什么打你，我也有份是什么意思？”
杨长云问道：“你招惹他们了？”
“没。”
杨城城苦笑一声，道：“我不是傻子，体型相差这么多，哪会主动招惹他们，是他们主动发疯，想要我交出万灵丹作为保护费。
我不肯，他们就打我，幸好他们进来前我见来势汹汹，提前把万灵丹给藏到床垫下，不然指定已经抢走我的万灵丹了。
你也听到了，不想挨打，就得把这个月的万灵丹都给他们，他们说，以后每个月都要交一次保护费。”
“他们怎么敢的！”
杨长云闻言心中惊怒不已，更有一丝可悲，他想不到杨子涵等人竟然不顾同村情分这般对他们。
“我们这些试药童子都不知道能活几天，杨子涵几人哪还在乎这些，正巧我因为松德镇之事被同村人排挤，他们不来找我，找谁？”
杨城城愧疚望了眼杨长云，道：“就是连累了你，对不住啊，屎蛋。”
“走，我们去找刀项左，这事情太恶劣了，我不信他不管，若试药童子都这般抢夺万灵丹，还哪来的秩序？”
杨长云拉着杨城城就要往刀项左住所走去。
“别！”
杨城城急忙唤住，苦笑道：“没用的，他们这不是还没抢到手吗，去告状，片面之词谁信，最多就叫杨子涵他们过来对质，口头警告而已，只会彻底激怒他们，受伤的依旧是我们。
并且，就算他们已经把我们的万灵丹抢到手，被刀项左狠狠罚一顿，只要没死掉，活命下来，接下来的日子受伤的不一样是我们，告状是没用的。
再者你认真想一想，像刀项左这种人，真会在意我们？怕不是刚去告状，就被他以扰清净的罪名先把我们给狠狠削一顿，丢出门外了。”
杨长云闻言沉默，尽管不愿意相信，但不得不承认，杨城城说得很有道理。
告状，没有任何用……
这一次，杨城城比他理智得多。
“羊屎蛋，我们万灵丹比较多，先给他们几颗吧。”
杨城城见杨长云不说话，凑近附耳道。
“不行！”
杨长云当即果断拒绝，道：“这种事绝不可开先例，有一就有二，我们现在是有万灵丹，可总有一天会用完的，难道以后每个月都把发来的万灵丹全部给杨子涵，你要不要活了？”
杨城城沉默片刻，问道：“那怎么办？”
杨长云摸出怀里丑陋的短刀，目光幽幽，孕育着一股狠劲，道：“用刀说话！”
别人逼死他，那就不能怨他不念及同乡情谊了。
杨城城一时被狠劲震慑住，半晌后他脸上也同样浮现狠劲，咬牙低声嘶吼道：“好，刀借我，老子这就去弄死他们几个！”
杨城城性格记仇，若说没对几人有想法，那纯属说笑，若非实力差距太大只能隐忍，他早就去找杨子涵几个同乡以及刀项左了。
“不急，实力差距摆在这，我们胜算不大，不要冲动，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拼命，我记得明天杨子涵几个和我同一批去试药对吧，先等试完药回来再说，或许不用我们出手，他们自己就死了呢。”
杨长云重重拍一下杨城城的肩膀，道：“交给我来吧，非要打架时你再上！”
“好！”
杨城城自知没杨长云脑子灵光，愿意听他的，暂压下狠劲，沉默回到自己床位。
闹事结束，杨长云脱鞋上床，躺在羊皮上，徐徐微风从床边大开的窗口吹入，杨长云看了眼窗台上平平无奇的双头向日葵，静静思索着对策，半盏茶时间后，他掏出用阔叶包裹的羊粪，细心挑出四颗形状最浑圆，颜色最像万灵丹的羊粪装进一个空瓷瓶里。
他没想到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决定先拖一拖，明早把羊粪当作万灵丹给杨子涵给送过去，能瞒一时是瞒一时，或许过段时间他就能想到好办法了。
杨长云细想，貌似羊粪味道的破绽太大，于是肉疼的掏出一颗凡品万灵丹，用床上的竹编凉席当作研磨板磨掉一小半，而后小心将磨出的一撮药粉倒入瓷瓶中摇匀，微微一嗅。
“很好，虽羊粪的味道依旧存在，但药味同样不小，不仔细对比应当发现不了，顶多到时被质疑起，说不小心掉地上沾了泥腥所以才有怪味便是。”
杨长云满意点点头，随后就往床上倒去。
正如杨长云所想的那般，他刚一闭眼，便已沉沉睡去。
今天发生的事不少，杨长云消耗的精力太大，早已疲惫不堪。
月隐日出。
很快，天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