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没有一个人是打算顺着赵邺的意思去的,包括季美人她自己。
“四弟,想来是你不曾听懂。”
婉宁对着谢危使了一个眼色——到你上的时候了。
收到信息,谢危掂了掂怀里面的赵承安,委委屈屈颤颤巍巍的小声音就出来了,“呜呜呜……要皇爷爷……”
赵承安是知道谁说话管用的,这就开始嘟嘟囔囔了,声音不算大,但是能够让人听的清。
赵邺顿时一僵,这不是对着他说的?
有一种被针对了的感觉。
事实证明,说道启文帝还是管用的,赵邺在那一瞬间就愣住了。
“无论如何,今日无非就是一些小摩擦。”
“这样,鎜儿你过来,孤来教你射箭。”
赵邺小脑袋瓜子一转,还真的让他机灵上了。
要是真的按照他的建议来,不仅可以展现出来他作为兄长的伟岸和可靠。
最重要的是,可以让他这个亲生父亲好好的陪伴好大儿,增加亲子之间的感情。
后面的这一点才是更重要的,也是切中了赵邺心里面最深处的小九九。
婉宁原本想要冷嘲热讽几句,但是她故作无奈,恨恨的一甩袖。
“谢危,我们走!”
走去哪儿呢?
当然是去找启文帝申冤诉苦呐,刚刚赵承安不就说了吗。
这叫做沿袭,前面已经说过,可不叫作突兀了。
听到婉宁的呼唤,谢危赶紧就抱着孩子跟上她的脚步。
“诶……婧儿,这就不追究了?”赵晟都愣住了。
他本来追过来就是想要看热闹,拉偏架的,可是他就连话都没说几句,主人公就已经走了一方。
这哪行,再留在这里,完全就是跟他不合的另外一堆人,再在这边留着,有什么意思。
于是乎在看到谢危跟离之后,赵晟张望一番,也是疾步跟了上去。
但是外面婉宁的马车已经没了踪影,想跟也跟不上。
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打道回府,有时间还不如好好的和他的幕僚们好好商议接下来该怎么走。
留在殿内的三人,第一感觉当然是开心。
不约而同的想到,还真不愧是太子啊,说话还是管用的多。
除去这一屋子伺候的人,就留他们一家三口了。
赵邺和季美人交流了一下眼神,屏退周围的宫人们,将空间留出来,给他们一家三口好好的交流情感。
也不知道是日子过得太顺了想要给自己找点热闹,还是真的是脑子缺根筋,觉得万事不要紧。
另一边马车上,婉宁命令加速。
“这是要往集英殿去?”
“对,这时候父皇必定是在处理政务,看我不好好的去告赵邺一状。”
“这太子他当的是太顺了,我就让他认清一下自己。”
谢危一下子被逗笑,“阿婧不要生气,都是他们的错。”
赵承安恢复了自由,自己在马车里面找到了位置坐着,也跟着附和,“娘亲不要生气,好好会担心。”
甜言蜜语很顺畅的就说出来了,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
但是婉宁很受用,管他真话假话,好听不就得了?
带着婉宁公主独特标志的马车在燕宫之中行进,又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抵达启文帝处理政务的殿前,婉宁和谢危派遣她们家赵承安来打头阵,自古以来,孩子总是让人不设防的。
由谢危帮助目前小短腿的赵承安下马车,婉宁就开始“呜呜呜”的啜泣,导致谢危“一不注意”,手里面的孩子就像是解了绳的小马驹,风一样的往大殿去。
赵承安跑走的一瞬间,谢危做伸手拦截之态,但无奈有二,一是孩子跑得快,二是婉宁哭的响。
一家三口配合良好,都贡献出了不俗的演技。
打响告状第一枪的是年纪最小,演技浑然天成真情流露的三岁小儿赵承安。
在奔跑的过程中,先是稳住自己的身形,避免摔倒以至于出师未捷身先死,两只水灵灵乌溜溜的眼睛就睁着,自己没有眼泪没关系,借助外力也是一种方法。
小小的人儿生的白嫩可爱,跑起来更是一duang一duang的,终于经过千辛万苦来到启文帝面前。
赵承安的情绪已经酝酿完成,他爹刚刚嘱咐的话,他是记得一清二楚。
眼眶里面的热泪已经是准备就绪,在校场的时候,额头上面被擦的那一下,现在已经红出了一道凸形。
按理说,这么大点的伤害其实是没有什么伤害力,奈何小孩子的皮肤就是白嫩,这才显得尤其的显眼。
启文帝一眼就看见了在赵承安额头上的红痕,不算重,就是显眼。
“安儿,这是怎的了,快到皇爷爷这里来。”
“嘤嘤嘤~”赵承安没有马上说话。
让人猜。
宫里面有什么的风吹草动,不说是全方位捕捉,像这样扩大到后妃和公主之间的矛盾,各方都将消息传回给主子。
太监早就把事情禀告上来,启文帝自己就估摸着,按照婉宁的性子,就说两句这是一定还没完。
就等着后面她会怎么做,没想到婉宁人没来,把孩子给派出来了。
“皇爷爷,安儿不开心。”赵承安的告状正式开始,小嘴巴开始碎碎念,“爹爹教我射箭,二十一叔带着武师父,我们原本都有人教……”
“但爹爹英武,准头比武师傅来的好,二十一叔有心进取,屏退伺候的人,要爹爹来教他。”
这件事本身赵鎜就是不占理的,更何况谢危也不是没有身份的人,真论起来,那是长姐夫。
原本启文帝对于赵鎜是有些喜欢的,毕竟这么多年来他孩子众多,生的都是歪瓜裂枣,还不如膝下空虚。
赵鎜长得正常,脑子也没毛病,这不就在一众的牛鬼蛇神当中脱颖而出。
至于后来为什么不看重,甚至让这一个健全的儿子泯于众人,只能说是缘分没到家,毕竟不是亲生的。
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更没有隔代亲的想法。
一个无所谓并不看重的儿子,比起爱屋及乌、亲眼看着长大的孙子,站在谁那边简直是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