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家时，言希拉着言栖坐到了沙发上。
姐妹俩各坐一边。
言栖神色不解：“希希？”
“我要参加一个月后的京华一中考核。”
言希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顺利的话我会进入京华一中学习。”
“京华一中？”
言栖惊讶的同时还有些慌乱。
她之前看言希学习，还以为她在恶补之前错失的知识，没想到她竟然想考京华一中。
身为华国的龙头高中，言栖很清楚京华一中有多难进，这意味着言希压着很重的担子。
触及到妹妹眼中的认真，她劝阻的话语瞬间变成了：“......别让自己太累了。”
“我知道。”
言希挠了下眉心。
她突然反问道：“我在努力，那你呢？你不想进入演艺圈吗？当你的舞蹈演员。”
言栖还在愣神，言希却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直截了当的承认道：“我知道你和顾昱珩关系不正常。”
刹那间，言栖脸上血色全无。
她下意识攥紧衣角，神色有些难堪：“希希......”
“我没怪你，更不是在嘲笑你。”
言希神色认真，语气从容又冷静，“我只是在想，即使你们关系不正常，但他凭什么自以为是干涉你的事业？”
“.........”
言栖神色愣怔。
那一瞬间，她觉得眼前的妹妹陌生又熟悉，她所展现出来的成熟和冷静，是言栖不曾见过的。
“你们应该是各取所需的关系，那你真正想要的呢？你想要的，他给了吗。”
“......给了。”
言栖愣了一拍，点头。
顾昱珩的确信守承诺，为她救回了妹妹。
言栖很清楚那所私立医院有多难进，里面汇聚的都是顶尖专家，足以看得出来顾昱珩并非在敷衍她。
若非没有那纸协议，他们应当算得上是正常的男女关系.....但现在，言栖只把他当作一份工作。
言希只看了她一眼，便猜出了她心中所想。
“那是我欠他的，我会还。”
言希一边站了起来，一边拿出手机发了一个视频给言栖，“我们不是附庸关系，你要学会自私。”
视频显示发送成功后，言栖又把《虐文女主的108种方式》第二版发了过去。
“好好想想吧。”
言希望着垂下眸沉默的言栖，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将空间留给了她。
‘啪。’
关门声响起，言栖沉默的点开了言希发给她的视频。
这是言希在片场录制的一段她演绎的舞蹈。
视频中那个沉浸在音乐中起舞，自信又从容的自己，言栖感到陌生不已。
进度条过半，视频中突然传来白导的声音。
“言希，你姐姐真厉害啊。她怎么不去当舞蹈演员？以她的条件，火起来只是时间问题。”
“我姐姐当然厉害。”
言希平静又有些骄傲上扬的语调旋即响起。
她......厉害吗？
言栖一遍又一遍的将进度条往回调，只为了重复听言希这一句话。
言栖忽视了顾昱珩的电话和消息，却傻愣愣的抱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失眠了。
*
第二日，言希醒来时，言栖已经离开家门。
餐桌上还放着残留着热气的早餐以及言栖留下来的一张纸条：姐姐去上班了，好好吃早餐~
言希唇角翘起。
剧组都杀青了，言栖上什么班？肯定是去找顾昱珩了。
不知道言栖是否已经领悟她的意思，为了避免这两人碰面产生的连锁反应，言希冷静的在沙发上等待剧情反馈。
言栖的确去了华言，并且主动找上了顾昱珩。
“言栖？”
顾昱珩看到她进来，昨日憋了一晚上的火气又复发了，“你还敢来找我？！”
他抵达京华市后，时差还没倒过来就急忙去找她，结果她倒好，提前跑了就算了，竟然连电话、消息也不回！
身为顾家独子，顾昱珩从来都是被捧着的存在，还没有一个人敢让他隐忍憋屈至此。
他的脸色格外难看，接下来言栖的话更是让他直接陷入了暴怒的状态。
言栖认真的开口：“我们结束协议吧。”
顾昱珩骤然愣住。
下一瞬眼里漫上汹涌的怒火。
“结束协议？！”
他语气咬牙切齿，“言栖，我这段时间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我们之间可不是你说了算！”
面对暴怒的顾昱珩，言栖心中的惧怕却淡了许多。
她想到昨天言希发给了她的第二版内容。
女主燕燕一直想离开囚禁她的古堡，即使伤痕累累也仍要继续尝试，可男主咕咕始终不肯放手。
从他们身上，言栖看到了咕咕隐藏得很深的害怕卑劣的心思，此时此刻，咕咕与顾昱珩的身影重合。
她歪了下头，语气困惑：“你在害怕什么。”
盯着顾昱珩那双沉怒的双眸，她一字一句地开口，“怕我远离你吗？”
顾昱珩眼中的怒火一滞。
言栖冷静清透的眼眸之中，仿佛映衬出了他丑陋的一面。
“......别自作多情了。”
顾昱珩倏然冷笑。
他梗着脖子，语调阴沉：“我是个商人，从不做赔本买卖，自然要榨干你的利用价值。”
言栖不意外的嗯了一声：“让我进入演艺圈，我会为华言带来收益。”
顾昱珩黑了脸。
意识到言栖绕这么一大圈竟然还是不肯放弃进入娱乐圈，他勉强压抑住怒火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参演繁华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这件事不准再提。”
“哦。”
言栖失望的收回视线，“那解除协议吧。”
“言栖！！！”
他都已经退让了，言栖竟还敢得寸进尺！
顾昱珩心中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住。
他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强硬的按住言栖的双肩将她往后推抵在了办公室的墙壁上。
眼前阴影笼罩下来，顾昱珩阴沉的眉眼中恍若燃着猛烈的火焰，能将她的希望烧得一干二净。
言栖想到了言希。
——那是她的希望。
固执的情绪涌了上来，她倔强的仰起头，没有一丝躲避的与他对视。
顾昱珩早就见识过言栖的执着。
但这一年多来言栖都对他百依百顺十分配合，即使他们有很多次的争吵，但最后言栖都会妥协。
可这一次，顾昱珩在她眼中看到了决绝之意。
那一抹决绝让他心惊。
最终，在言栖的注视下，顾昱珩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嗓音含着妥协：“明晚陪我去参加一个晚宴。晚宴结束后，我会重新考虑。”
言栖闭了闭眼。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