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尽头了!”
“咦,你们快看,我好像看到陆地了!”
火女指着光亮处,眼睛发亮。
穿过最后一段黑暗,木筏终于抵达地下河的终点。
这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洞顶悬挂着晶莹的钟乳石,地面上散落着许多白骨,中央的石台上,赫然放着一个青铜匣子,和蚩尤庙找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蚩尤骨!”
火女刚想跳上石台,却被赵琰拉住。
“别过去!”
赵琰的骨刀指向石台周围的地面,那里画着一圈暗红色的纹路,像用鲜血画成的。
“是锁魂阵,踩进去会被吸走魂魄!”
赵琰的话,略显严谨,像是有什么想法一样。
“又是灰袍人设的?”
苏海燕皱眉:“他没拿蚩尤骨?”
“他拿不走!”
裴秀指着青铜匣子上的锁:“这锁需要镇水灵佩才能打开,他刚才应该就在这里,听到我们来了才跑的。”
叶晨欣走上前,将玉佩按在锁孔上。
青铜匣子“咔哒”一声弹开,里面果然躺着第二块蚩尤骨,比第一块更小,上面刻着的古歌讲述着蚩尤治水的故事。
“原来他不止会打仗!”
轩辕坤看着骨头上的纹路:“还会治水?”
“怎么,很奇怪吗?蚩尤本就是南方部落的首领!”
“治水是他的功绩之一,只是后来被神话成了战神。”
裴秀收起蚩尤骨,小心翼翼地放进特制的木盒。
溶洞突然剧烈震动,钟乳石纷纷坠落。
赵琰脸色一变:“不好!灰袍人在炸洞,他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快找出口!”
张雪的人王之剑劈开坠落的石块:“地下河肯定有支流通向外边!”
众人纷纷跳上木筏,顺着水流往回划。
身后的溶洞不断坍塌,烟尘弥漫,巨大的轰鸣声几乎震破耳膜。
“这边!”
叶晨欣突然指着右侧的一道暗渠:“玉佩在发烫,里面有水!”
木筏钻进暗渠,狭窄的通道里漆黑一片,只能听到彼此的喘息和水流声。
不知划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光亮,木筏顺着水流冲出暗渠,落入一片湍急的江河中。
这应该是澜沧江的主航道!
“得救了!”
火女瘫在木筏上,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远处传来汽笛声,一艘货船正朝这边驶来。
赵琰挥手呼救,货船上的船员很快放下救生艇,将他们接到了船上。
“你们是游客?怎么会在这?”
船长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递来热水:“这一带是险滩,很少有人来。”
“我们迷路了!”
“路上还遇到了山体滑坡。”
赵琰简单解释起来。
船长啧啧称奇:“那你们命真大,前几天也有个穿灰袍的怪人从这里上岸,说是什么探险家,看着就不像好人。”
“他往哪走了?”赵琰追问。
“往怒江方向去啦!”
船长指着西方:“那边有座老姆登教堂,据说以前是法国人建的,怪阴森的。”
赵琰和张雪对视一眼。
怒江,正是第三块蚩尤骨可能存在的地方。
货船将他们送到最近的码头。
临别时,船长塞给他们一袋煮玉米:“路上吃,这江里的鱼鲜,玉米也甜。”
站在码头望着奔腾的澜沧江,众人都有些感慨。
火女啃着玉米,含糊不清地说:“下次再也不来沼泽地了,差点成了九头蛇的点心。”
“但我们拿到了第二块蚩尤骨,也算值得嘛!”
叶晨欣握紧手里的木盒。
轩辕坤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发顶:“等找齐七块,我们就去云南定居,种玉米,钓鱼,再也不管这些破事。”
“好啊!”
“还要教你学游泳,省得下次掉水里还得我救。”
叶晨欣的声音带着笑意。
赵琰看着他们相拥的背影,又望向怒江的方向,骨刀在腰间轻轻震动。
他知道,灰袍人已经领先一步,但他们不会放弃。
沉龙坛的惊险,九头水煞的凶残,地下河的诡秘,都成了过往。
前路还有更多未知,但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只要手中的信念不灭,就没有跨不过的险滩,渡不过的江河。
“休息一晚,明天去怒江!”
赵琰拍了拍手:“现在……先尝尝当地的手抓饭,听说比傣族的更够味。”
“有辣椒吗?”
苏海燕眼睛一亮。
“管够!”
赵琰笑了。
……
入夜后,码头上渐渐热闹起来,烧烤摊的油烟混着江水的潮气,在昏黄的路灯下弥漫。
赵琰找了家临江的小饭馆,点了满满一桌菜。
烤罗非鱼、酸笋鸡、油炸水蜻蜓,还有一大盆玉米酒,陶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水蜻蜓看着吓人,吃着倒香!”
“最起码……比沼泽里的蚊子好吃多了。”
火女嚼得津津有味,指尖还沾着油星。
“慢点吃,没人抢!”
叶晨欣递给她一张纸巾,目光却落在窗外的江面上。
货船的灯光在水里晃成碎金,像极了沉龙坛暗河里的磷光,让她莫名想起那些纠缠不休的水勾。
轩辕坤看穿了她的心思,夹了块烤鱼肉放到她碗里:“别想了,都过去了。”
“明天去怒江,听说那边的教堂有百年历史,彩色玻璃在太阳底下能映出彩虹。”
“教堂?”
苏海燕灌了口玉米酒,咂咂嘴:“灰袍人跑去教堂干嘛?难道想当神父?”
“不好说!”
“这教堂建在废城遗址上,那地方传说埋着傈僳族的圣物,说不定和第三块蚩尤骨有关!”
裴秀翻着手机里的资料,屏幕上是老姆登教堂的照片,白色的钟楼立在怒江边的山坡上,像个孤独的守望者。
“傈僳族?”
张雪放下筷子:“他们也和蚩尤有关?”
“西南少数民族多是蚩尤后裔,只是分支不同!”
赵琰剥着小龙虾,壳子堆成小山:“傈僳族的刀杆节,据说就是为了纪念蚩尤的战死。”
“那玩意……赤脚踩火炭,徒手攀刀梯,都是在复刻当年的战场。”
“听着就疼!”
火女缩了缩脖子。
正说着,饭馆门口突然传来争执声。
一个穿傈僳族服饰的汉子被两个醉汉推搡,怀里的竹篓掉在地上,里面的草药撒了一地。
“走路不长眼啊?”
醉汉骂骂咧咧,抬脚就要踩那些草药。
“别碰!”
“这是给我阿妈治病的!”
汉子急得通红,扑过去护住草药。
赵琰刚想起身,轩辕坤却先一步走了过去。
只见他轻轻一拦就隔开了双方。
“朋友,喝多了就回家睡觉,欺负个老实人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