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夏煜匆匆赶来,朱标和杨少峰两个人还在黑着两张臭脸发呆。
哪怕他们偷点儿别的什么东西呢?
哪怕跟乡贤士绅们勾结到一块儿,往欧罗巴运点儿钢铁呢?
这些王八蛋,偏偏盯上了中原堂口的书籍!
杨少峰长叹一声道:“他娘的,蛮子里还是有聪明人的,不能把他们全当傻子看。”
朱标嗯了一声,忽然间却脸色大变,抬头望着夏煜吩咐道:“传令给各地锦衣卫,盯紧那些来大明做生意的蛮子,尤其是棒子、猴子还有矮矬子。”
“欧罗巴那边的蛮子还需要把书籍翻译了才行,附近的这些蛮子可用不着翻译。”
夏煜向着朱标拱手答道:“殿下放心,驸马爷早就已经叮嘱过,要严防棒子、猴子还有矮矬子那边的人把书籍带回去。要不然的话,这次也不会抓到也里可温的蛮子。”
朱标这才放下心来,又扭头望向杨少峰,问道:“姐夫,还要不要提审那些也里可温教徒?”
杨少峰神色狰狞,咬牙切齿地说道:“当然要,而且不光要提审那些也里可温教徒,还得提审那些一赐乐业人。”
也里可温教徒是小偷,一赐乐业人就是配合这些小偷的内鬼。
有时候杨少峰都纳闷,这些一赐乐业人究竟是怎么做到随时随地都能背叛的?
当喜克索斯人开始入侵埃及时,一赐乐业人背叛了收留他们的埃及,不仅仅给喜克索斯人提供食物,还当了向导。
所罗门时代,一赐乐业人给波斯帝国当起了附属国,然而在马其顿开始突击波斯时,一赐乐业人又投降了,成为了马其顿的向导,带领马其顿杀向波斯腹地。
到了罗马帝国时期,一赐乐业人又跟着罗马帝国混。
因为时任罗马皇帝哈德良要册封他意外坠河身亡的爱人安提诺乌斯(男的)为神,不符合一赐乐业人的教义,结果就是一赐乐业人再一次选择了背叛。
他们先是在耶路撒冷砸了罗马的所有神庙,并且看见罗马人就砍。
后来到了古罗马帝国末期,一赐乐业人又跑到欧罗巴那边大肆放贷,然后又又又又一次被驱逐。
大宋也曾收留一赐乐业人,然后也不出意外地被一赐乐业人背叛。
杨少峰忍不住咂吧咂吧嘴。
这他娘的也是一种本事。
正常人还真就做不到。
……
正当杨少峰和朱标提审也里可温教徒和一赐乐业人的时候,朱皇帝和李善长、刘伯温、陈墨、杨思义等一众官老爷们正在乾清宫里开会。
按照常规流程,先是朱皇帝开个头,接着便是户部尚书杨思义跳出来发言,说大明国库如今是多么多么空虚,耗子进去都得含着眼泪儿走,临走之前可能还会留下两粒粮食。
钱?
洪武七年的预算早就已经拨付给各部。
既然洪武六年的时候没有铁道部的预算,国库现在就没有钱给他。
总之就是一句话,别管你朱皇帝现在想要干什么,国库都没有钱给你,要是有能耐你就自个儿想办法,没能耐你就再等等,等到明年再说,或者等什么时候国库不空虚了再说。
要问我杨某人为什么这么牛批,敢跟朱皇帝顶牛?
那就得问上位和韩国公了。
他俩要抄宁阳县的年度财政预算。
现在抄回来了,朝堂上也开始执行了,你们又想打乱这个预算制度?
没门!
你朱皇帝敢给老夫甩脸子,老夫就去大姐那里告状!
哎呀,我杨某人今天也算是站起来了!
你们还有什么招儿,尽管使出来!
瞧着杨思义满脸得瑟的模样,朱皇帝却意外地没有发怒,反而笑眯眯地向陈墨使了个眼色。
陈墨嘿嘿干笑两声,向着杨思义拱手拜道:“杨部堂,修建铁路这个事儿,国库真不肯拿钱出来?”
杨思义冷哼一声道:“瞧陈侍郎这话说的,什么叫做国库不肯拿钱出来?”
“是国库没钱!”
“不信你问问上位和李相。”
“洪武六年年底做好的预算,早在洪武七年七初,国库就已经把钱粮按照预算拨付给了各部。”
“对了,这个预算法还是从宁阳县带回来的。”
“陈侍郎应该知道吧?”
陈墨笑嘻嘻地点了点头,说道:“下官自然是清楚的,不过,既然国库空虚,拿不出钱来修铁路,那下官也可以自个儿想办法筹钱,也算是替杨部堂分忧,杨部堂以为如何?”
杨思义捋着胡须笑了笑,问道:“当真?”
陈墨再次笑嘻嘻地点头,说道:“当着上位和韩国公、诚意侯的面儿,下官又怎么敢和杨部堂开这个玩笑?”
杨思义眼睛一亮,正想让陈墨立下文书,心里却忽然咯噔一声。
自筹钱粮去修铁路?
哪怕是换个人说这话,杨思义都不会相信。
可换成是陈墨说这句话,杨思义的心里便不禁有些含糊。
万一呢?
在宁阳县做了好几年的常务副知县,一朝连升六级成了铁道部的左侍郎,而且铁道部还没有尚书和右侍郎,他陈墨就是铁道部实际意义上的话事人。
如果这家伙没有几分真本事,上位不可能如此提拔他。
哪怕他再怎么是杨癫疯的嫡系也不行。
没看周敬心、徐良、徐敬玉他们都还在老老实实的熬资历?
陈墨这家伙既然敢大包大揽的说自己筹钱,就说明他肯定是有什么想法。
那么问题来了。
宁阳县出来的官老爷们,有一个好东西吗?
答案是没有!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杨癫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带出来的兵难道就能是什么好东西了?
别人不说,就说周敬玉,那家伙写的奏本,连上位和李相都感觉头疼。
所以,陈墨这家伙是不是也憋着什么坏呢?
杨思义上下打量陈墨一番,试探着问道:“陈侍郎是有什么想法?”
陈墨再一次笑嘻嘻地说道:“下官哪儿有什么想法?”
“不过就是自筹钱粮修铁路而已。”
“不能一次修好所有的铁路,那就慢慢修,先修一条线,再修一条线,花个十年八年的,总是能修完的。”
说到这儿,陈墨忽然话锋一转,“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