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侦探剧场1
美国，尸体农场。
这里是专门研究尸体腐烂的实验场地，主要来自于无人认领或捐赠的尸体。
铁丝网圈出一大片实验地，按照区块模拟自然地形，树林、草丛、池塘，面积从数千到数万平米不等。
到处都是尸体，或草丛里散落着断肢或半腐躯干，或水面上半漂浮着巨人观尸体，肌肉被蛆虫蛀空。
视觉冲击让一干见惯了尸体的警察也受不了，一声声“fuck”脱口而出，非常和善的美国警察。
尸体农场还圈出了个焚化厂，靠里一排全是焚化炉，空气中充斥着沥青般的刺鼻焦油味，有点像烧焦了的塑料拖鞋，和腐烂鱼肠混合味道。
“呕，大便都比这香一百倍。”牛高马大的警察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对面男人拧眉，他有双见狗都深情的眼睛，杀伤力十足，不管是迈阿密市警局内部，亦或者受害者亲属，连不少犯罪嫌疑人都会上当。
“得了吧，加百利。”警察同事知他尿性，不上当，“我吐在黄色标一百米以外，更何况这里，啧啧，什么垃圾都有，一点唾沫算什么。”
“我会以为你是想要销毁证据，詹姆斯。”
加百利冷笑一声，虽然是讽刺加警告，但他笑起来时脸上有俩迷人酒窝，不愧是亲和力满点的男人。
他目光看向犯罪现场，受害者的尸体差点完全化作骨灰，现在则是一半烧毁，还有一半半烧毁，一半留存。
场面惨不忍睹。
十几二十年警龄的警察未必遇见过，倒是一队研究者见怪不怪，热闹围观不说，手里还拿着笔记本神神叨叨。
“Shit。”詹姆斯探员面上挂不住，又骂一句，回头问，“法医呢？怎么还不来。”
人群里冒出一个身穿警察制服的年轻警员，长得还挺帅，他回：“Sir，梅诺法医也是尸体农场的研究员之一，还有约翰法医和巴诺法医他们都是，剩下的法医助手无法担责。”
完蛋，这也是说他们这次警局法医缺失，法医室倒是不缺，尸体农场就有多间。
这还破什么案？回家洗洗睡得了。
“已经向州警局以及最近的劳德代尔堡市警局电话申请法医协助。”年轻警察末尾又补充一句。
“干的好。”探员加百利金夸了一句，又问，“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亚伦格塞。”
加百利金点点头：“挺好的，亚伦格塞，在法医到来前，注意保护现场，发现任何可疑人员都记得登记。”
“Yes sir。”
两天时间，对于迈阿密市的警察来说那叫一个煎熬，毕竟谁都不愿24小时泡在尸体里，即便有神探之名的加百利金。
他们甚至晚上回家面对妻儿，或者与情人亲吻时，都被嫌弃有臭味。
what fuck！
Fuck！
Shit！
每日一骂，法医为什么还不来，法医什么时候到。
詹姆斯烦躁地走来走去，又一次回头问：“不是说今天中午到吗？”
“已经下了飞机，但据说路上遇见黑帮火拼。”
詹姆斯怒骂：“该死的古巴人！”
五、六、七十年代，美国用偷渡绿卡政策吸引古巴高知分子，后来古巴把十几万罪犯送到美国，迈阿密社会稳定一度降到全美国倒数城市。
“咳咳，Sir，听说这次来的法医正是古巴裔移民，还有东方血统。”
“你为什么知道？”
什么时候他们的警务系统对这些社*人会这么宽松？
他怎么不信。
“劳德代尔堡市警局很多警察打过来骂，说他们离不开这个法医，让我们收回申请，这位法医好像很受欢迎。”
这说法得到在场好几位警察的回应，好多隔壁有熟人的都接到过这个电话，他们起初还以为是笑话。
竟然比加百利金还受欢迎。
反正当加百利金被借调到佛罗里达州其他城市，他们非但不会不舍，还举双手欢迎，这个龟毛男终于特么走了。
“他很厉害啊。”
“不是他，是她。”亚伦格塞强调，他想到刚才二十分钟前接到的电话。
对方也没说什么，堵车来不了，用词特别简单，内容看上去还是个孤傲家伙。
可亚伦格塞根本忘不了，不是忘不了通话内容，单单忘不了这个声音。
像融化的草莓蜂蜜蛋糕在玻璃管中流动，每个音节都裹着金粉色的糖衣，光是听着耳廓不由自主发烫。
“有他在破案率是不是很高？”
“据说很好，那些警察说她会的很多，甚至有人这个洛佩斯像是华生在世。”而他们是福尔摩斯。
詹姆斯奇了怪了：“你小子，怎么一直帮她说话？莫非是你的前情人？”
“不不。”亚伦格塞表现得像青涩的毛头小子，不像情人，倒像是暗恋者，天知道他根本连她面都未见过。
这样的反应惹来其他几名警察的调笑，有人说带他去酒吧转一转，有人还问他莫非还是个纯洁的“boy”。
甚至还有人推测，这格塞长得其实不错，身材也还行，女人很喜欢那种，二十多岁还是个boy，莫非是那个非常little，亦或者有隐疾。
“……”
亚伦格塞有苦说不出，即便他是boy，也不是什么单纯boy，甚至还有点半洁癖症，但偏偏这样的他，仅仅听到一个声音，幻想和他度过一生。
“行了。”加百利打断他们的谈话，问詹姆斯，“失踪人口那边有什么收获？”
詹姆斯烦躁抓了抓头发：“……这没有人脸，没有物品证件，美国每天失踪人口那边多，怎么查？”
还是得等法医。
在千盼万盼下，法医可算来了，由于警局开路，车直接开到焚化厂这边。
后排车门打开，一只脚先伸了出来。
迈阿密阳光充足，全年气候温暖，他们常常能看见在海滩上晒太阳拥有古铜色健美肤色的俊男美女们。
比基尼、热裤、短衣、上半身光着，这都很常见，媒体新闻还有讨论“女性交警制服短裙会不会太短”。
吃饱了撑的。
但这个人却穿着牛仔长裤，蓝色的，简单款，鞋子也是平底的休闲款。
简简单单，朴朴素华。
偏偏那一只脚就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只露出短短的一截，皮肤呈现冷萃牛奶的釉色，像被黑天鹅喙部轻啄的雪原，直击围观者的视网膜。
此处可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