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没想到,她会把枪指向我。
也可能是我坏了这儿的规矩,所以她才反过来咬我一口吧。
见我没动,高翰顿时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冲我道:“你耳朵聋了啊?叫你跪下!”
见我还是不动,他又立马对岑寒说道:“老板,这小子骨头硬,你照着他膝盖来一枪!”
谁料,她一转手,就朝着高翰的膝盖“砰”的就是一枪。
“啊!——”
高翰顿时龇牙咧嘴的惨叫起来,那声音堪比杀猪。
原本他跪在地上的,这一枪直接让他趴在了地上。
他刚才幸灾乐祸的笑话我,现在自己挨一枪了,我差点笑出来了。
不过我也深知自己的处境,她是真开枪啊!不带一点犹豫的。
而且,这可是德江集团的现任老板高翰,更何况他身后还有杨丽荣。
就这么果断地给他一枪,这静心斋的后台不知道多硬。
自然,也吓到我了。
那一刻,心跳如打鼓似的。
我看了岑寒一眼,她眼神里的冰冷和陌生让我心头一刺。
我知道,她不是林清池。
她是静心斋的老板岑寒,一个能用枪指着客人的女人。
但她并没有像刚才对高翰那样命令我也跪下,她没有再看我了,甚至都没有管我。
她的目光锁定着高翰,完全无视了我,仿佛那根本不存在。
高翰趴在地上不停地颤抖着,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我不是都跪下了吗?你……干嘛还开枪啊!”
“我让你说这么多话了吗?”岑寒冷冷道。
“我这不是帮你让他跪下么?”
“需要你吗?”
高翰额头上冷汗直冒,脸色也变得惨白一片,左腿膝盖不断流出鲜血,很快地上便是一滩血迹。
他惊恐地看着岑寒手中的枪,结结巴巴道:“我错了……钱……钱我给我给!我明天……不!我今晚就让人送过来!您……您高抬贵手……”
“我没时间跟你等今晚,现在就给。”岑寒冷冷道。
“我……我现在没钱啊!”
“没钱?”岑寒顿了顿,突然冷笑一声,“好说,一条腿一百万,一根手指十万,眼睛五十万,心、肝、肾……都可以抵钱。”
高翰听到这话,吓得魂飞魄散。
似乎连膝盖的剧痛都仿佛忘了,拼命摇头:“不!不行!……你不能这样!钱我给,我给你写欠条,可以算利息……”
“我现在就要。”岑寒依旧面无表情,没有丝毫婉转的余地。
“可是我……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求你了!放了我吧!我一定给……”
岑寒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再说一遍,我现在就要,给不起那就命偿吧!”
这话,像是威胁,又像是真的。
这个美女老板看着这么漂亮,可是手段太狠了,而且相当果断。
只不过她好像完全忽略了我,根本当我不存在。
我当然有机会将她手里的枪抢过来,但我没有那么做。
我已经将那个叫阿紫的女经理绑了,要是再抢了这美女老板的枪,那我是真不想活了。
很显然这静心斋的后台很硬,连高翰这种角色说开枪就开枪,我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吧。
听见这话,高翰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他不停道歉,不停求饶。
可岑寒依旧不给他一点机会,现在就要钱。
我也搞不懂她为什么非得现在就让他拿钱,可能是她也知道高翰拿不出这么多钱,也或者是有其他原因。
血流不止。
高翰此刻已经虚弱得不行了,他不停地发抖,声音都开始变了。
“这样……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你股份……我给你德江集团的股份抵债!”
岑寒依旧面无表情道:“多少?”
高翰想了想,随口说道:“百……百分之五,怎么样?”
岑寒又是一声冷笑,道:“才百分之五,你是觉得这一千二百万就值你们德江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吗?”
“那你……你说多少?”高翰哆嗦道。
“二十。”岑寒毫不犹豫的说,像是早已经想好了。
我算是明白了,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吧!
如果真要这一千二百万,很可能吃上官司,到时候静心斋就算后台再硬,也会闹出一些动静。
但是要股份就不一样了,可以在股份转让协议上注明“赠与”。
那样一来,不仅一切便都可以化解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只能说这个岑寒手段真的高。
很可能这就是她做的一个局,特地对高翰做的局。
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
而高翰此刻也被逼到了绝境,他哭着说道:“这……这太多了,我在德江集团也才占股百分之二十五,你这一口气就要我二十……太多了!”
“不想给?那拿钱吧。”
这高翰也不傻,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你是故意的吧?目的就是要我的股份吧?”
岑寒冷冷的说道:“高先生,我没时间跟你废话,现在你要么给钱,要么给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要么我现在就一枪打死你。”
高翰深吸一口气,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骗子!你们就是一群诈骗犯!”
骂完,他突然冲我喊道:“江禾,你帮我搞定她,我给你德江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说给就给……而且以后我们之间的恩怨两清。”
他居然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也是被逼到绝境了,把我当救命稻草了。
我刚才确实有机会将她手里的枪抢过来,但我不可能这么做的。
而岑寒手里的枪也慢慢转向我,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我连忙举起双手,说道:“你别指我,我可没这么傻。”
说完,我又对地上趴着的高翰说道:“高总,你可看见了,人家手里有枪,我能帮你啥呀?就算你把你手里那百分之二十万的股份都给我,我也做不到啊!”
“江禾!你这个怂逼!你刚才明明有机会动手的!”
我没有理会他的叫嚣,目光依旧停留在岑寒身上。
她手中的枪稳稳地指向我,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我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我再有任何异动,那颗子弹很可能就会毫不留情地射向我。
她不是林清池,她是静心斋的老板岑寒,一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女人。
“高总。”
我缓缓开口,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无奈,“你也看到了,形势比人强。我现在自身难保,怎么帮你?别说百分之十的股份,就算你把整个德江集团给我,我也得有命拿才行啊。”
这话是说给高翰听的,更是说给岑寒听的。
我在向她表明我的立场。
高翰眼中的最后一点光亮熄灭了,他绝望地瘫软在地,发出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