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卿听着顾临川顺水推舟的计划，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如果三哥只是为了个人私欲，自己说什么也要拦住，就为不能让他们两个人为一个莫名其妙的苏明月撕破了脸面。
可三哥是为家国、为顾氏一门不惜自污以图存，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拦着呢？
自己享受着三哥给予的荣华富贵，不能反过头来再给三哥添堵。
至于苏明月这个女人就由她去吧，如果念安要计较，自己再给他讲其中的道理就是了。
再说他们两个人原本确实也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就算念安再多情，也不至于如此滥情。
而且这是苏明月个人的选择不是么？
自己陪着他瞎胡搞，总不至于为一个苏明月跟自己翻脸吧？姜念卿的脸色红润了起来。
“很热吗？”顾临川奇怪道。
“啊？三哥，我在想她都能返老还童了，干嘛非得不死不休，这个位置就那么重要？”
“这只是你的想法，就算她再有能耐，不还是活在世上？她曾经有过权利，自然知道权利的滋味，哪里能那么容易放下？”
顾临川作为皇帝，自然知道那种能随意掌控他人生死的感受。当然也更容不得别人挑衅，比如他之于周穆慈，沈念安之于他。
这几乎是一种本能的自卫意识，即便我自己没那么需要，但也必须是我的，你不能抢。
当然在周穆慈的概念里，除了权利，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在于顾临川的忤逆之举。
作为孙子和自己的后代，竟然逼死自己！简直罪无可恕，也是她周穆慈的平生之耻！
只不过这样的话谁也不会说出口。毕竟在顾家，祖母不像祖母，孙子不像孙子。
“而且你真当她只是为了这个位置？”
“三哥，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卿儿，天下早就不一样了，虽然三哥也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因果关系，这个世界到底又会变成什么样，但确实早变了！”
“三哥能知道的是，一切来源于前朝大乘八年的天变……”顾临川叹了口继续说道。
“开始大家只以为是一场亘古未有的灾难，但后来一些人有了诡异的能力，但更多的人却是莫名其妙的死了……”
“三哥小的时候就曾听闻有人贩卖这种天外陨石，说的神乎其神。很多人信以为真，但也有很多人以为只不过是骗局……”
“其实这些传言有真有假，很多都纯粹是以讹传讹的骗局。但也说明了一件事，有人真发现了这种石头的玄妙！”
“别看这场天灾几乎让北方赤地千里，但实际上能找到的陨石却很少，到底是埋到地下还是就消失不见了，谁也不知道！”
“萧行古这个狗东西还真有点狗屎运，他在洛水河坡上发现了陨石，也就是他所谓的洛水天书。而且他还因此激发了异能，要不然你以为百鸟朝凤是为何？”
“还真是天上来的？”姜念卿惊道。
“石头是天上的，但字是他刻的。这个狗贼虽然有异能，但花里胡哨没大用。所以他雕刻了一块石碑献给了那个女人投其所好……”
“也因为这个石碑，那个女人开始大肆宣扬，来证明她篡夺顾家天下的合法性。两个人狼狈为奸，相见恨晚！”顾临川私下里说的话极狠，俨然不当祖母。
“就这样她成了大黎皇帝，我顾家儿孙成了猪狗。三哥那时十二三岁，结交颇广，三教九流都有，也偶然得了一块陨石！”
“但那时候根本就只当个玩物，就一块黑色的玉石哪里能得道成仙？随后我们全家就被她圈禁了，那时候你还没出生……”
“天授五年，也就是神龙元年，萧行古给她弄了个神龙塔，塔里就放着所谓的洛水天书，其实都是为了宣扬她的名分……”
“那些年咱家其实靠大哥撑着，但神龙三年，大哥事泄被杀，舅舅一家身死族灭，母亲也被她逼死……”顾临川声音低沉。
姜念卿更是把头垂的低低的，这几乎是她人生最黑暗的岁月，留下的伤痕斑驳不堪。
“那个时候我才清醒，咱们家轮到我来撑着了。也是那几年，三哥慢慢摸索到了黑玉的诡异……当然也好奇她会怎么样？”
“那块碑虽然放在神龙塔，但她经常去看。而且萧行古还给过她其他饰品……”
“经过多次试探，我发现她在变年轻，她年轻了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我们就彻底没有了活路。所以三哥下定了决心……”
“三哥，谢谢你！”姜念卿紧紧拉住了顾临川的胳膊。要是没有三哥奋不顾身，都不敢想象后来会如何，三哥当时该多难？
“我本以为那样她断无活路，顾临弈甚至还砍了一刀。没想到到底是让她逃出生天……”顾临川遗憾的说道。
无论是黑玉还是异能，就算对顾临川和女帝这样的人来说也远没有摸到门道。当初更不知道人还能死而复生。
而且这些异能五花八门，有的人功夫很高，有的人就能变出个戏法，甚至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因为黑玉产生的异能也不知道。
“那萧行古会不会也活着？”姜念卿惊道。
“殿下，应该不能，萧行古的尸身确确实实是五马分尸的，而且暴晒了多日……”旁边的温言轻声补充道。
“三哥，那神龙塔不是被你捣毁了吗？石碑呢？”姜念卿的问题自然而然。
顾临川看向姜念卿，只是这次却是杀人的眼神，把姜念卿都吓了一跳。
“小妹多嘴了……”姜念卿忙丢头道。
姜念卿啊姜念卿，今天你有点得意忘形了。他不只是你的三哥，还是一位皇帝。
“自然是我留下了！”顾临川收敛的很快：“而且我发现了这块石碑的诡异之处……”
“三哥，我不想听这些了……”姜念卿若无其事的说道。
“你就当听一个故事。那东西虽是石头，但却仿佛有精气（古代对能量的认知）……”
“接触的久了，有人就会有异能，有的人就不会。而且上面精气会慢慢减弱，就像我的那块已经成了碎末，再也没有用了……”
“就我现在能知道的是，洛水天书是存在的最大一块陨石。所以我猜测，她除了不岔于我夺位外，还觊觎那块石碑……”
“三哥，你是说她要找不到新的陨石，她就不行了或要死了？”姜念卿问道。
“她现在离不开那东西……”
“除了这块陨石外，还有萧行古。当初萧行古到底捡到了多少陨石？他有没有私藏？当时意识不到这些问题，但现在谁也不知道了……”
“如果有一个人知道的话，那就是萧复。所以她找萧复，到底是因为萧复是自己的私生子，还是她想图谋萧行古的私藏，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她一是想要夺位，二是要抢石头？”
“大概便是如此，可朕的东西岂是她想抢就抢?”做皇帝的都有一套占他人之物为己有的基本修养。
“卿儿，梁素回来的时候说当夜沈念安从萧复手上抢了一块玉佩，就是黑色的……”顾临川好似忽然想起了这件事。
“念安不是会来洛阳么，到时候你当兄长的想要看看，念安应该不会拒绝！”姜念卿不等顾临川说完就忙接话道。
“温言啊，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我还没说什么，她就怕我抢沈念安的，又是大哥，又是看看，把我的嘴堵的死死的！”顾临川气笑道。
“殿下多虑了，一块洛水天书足够圣人使用，犯不着惦记驸马的。主上是想看看到底有没有异同，也想问问驸马，他有没有发现……”
“所以我说的没错啊，不就是让他们商量着来么，反正都是自家人……”姜念卿忍着脸红反驳道。
“三哥，她不是都能返老还童么，你能吗？”姜念卿一边掩饰着尴尬一边好奇的看向顾临川。那些严肃的秘密她已经不想听了。
顾临川没有回答，眼神里有些茫然和痛苦。
⊙﹏⊙‖i°姜念卿暗叹一声，这次又拍到马腿上了！
(?????)?念安，快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