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没脸的事原本没有太多人知道。
只有贾府内部和贾府的亲族，例如林家这种才知道。
林黛玉之所以还留在贾府园子里，就纯粹是给荣国府撑面子，再有就是帮忙掩盖一下三春离开的事实。
只为晚一点把这件事暴露出去，好让贾府有应对的时间，也给三春点时间，让她们做出点成绩，好勉强糊脸。
但这件事还是传了出去。
因为月钱削减，福利全砍，贾府仆人的嘴就没那么好管了。
在宝黛二人讨论过宝玉那块玉石过后。
二月二，龙抬头。
贾府小姐从军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民间百姓倒是欢欣鼓舞，女子从军不是什么稀罕事，尤其是在危亡之时，女子挺身而出，帮忙做做军衣啥的，很能鼓舞士气。
他们也以为国公府小姐是去带人做军衣去了。
只有权贵们才知道，贾府竟真的让他家女儿上战场拼命去了。
贾母直接给气病了，叫来王夫人一顿臭骂，使唤婆子打了她几个耳光。
理由是——治家不严！
高兴的邢夫人上蹿下跳，真以为自己的机会要来了。
然而王夫人顶着脸上巴掌印，开始抄家了，抄仆人的家！
管它得不得脸，伺候了多少年，一律抄捡了家法处置。
“老人家的智慧不容小觑啊！”
舒阳看着忽然变得凌厉的贾母，暗暗赞叹其手段老辣。
如今既然没脸了，那就按没脸的活法。
直接借着整治仆人嘴不严的名头，给贾府吃个大血包。
要里子不要面子。
因为面子已经要不了了。
舒阳一边喝着从薛宝钗奶茶店里买的奶茶，一边慢悠悠地走着，看荣宁街上哭爹喊娘，人来人往。
像这种勋贵人家，一般不会大规模处置奴仆。
一来不符合主流的儒家道德理念，也就是仁义，会被上流人士们鄙夷（虽然他们私下里也不把奴仆当人看，但会做面子）。
二来奴仆们对主家的事知道的多，眼见要死，难保不会吐出些不要命的话，闹个鱼死网破，大家一起死。
王夫人也不愧是将门出身，平日里看着慈眉善目，一副菩萨模样，说话细声细气，生怕吓着人了。
如今发起狠来，颇有巡海夜叉的架势。
从娘家调来的护院足有三千，把荣宁二府围的水泄不通，连并着后头伺候的下人院子街道，也给围起来了。
所有下人，除了当用的留个活路，其余人等，一律猛打一顿，发落到庄子上去，是死是活不得而知。
舒阳扫了扫她抄捡出来的财物，略一估价，顿时笑了。
原先欠林如海一百万两银子，总算有了归期，只是不知道舍不舍得。
这钱借的久了，还的时候可是很痛的。
一路往东走，观赏着不同的风土人情，舒阳在天宫瑶池的烦闷疏解了不少。
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东海。
五洲天地不是地球，没有圆形一说。
它就是有点儿天圆地方的意思，却又不太一样。
因为它的天在各地都是一样高。
或者可以说，天方地也方。
日月星辰都在天外天，若隐若现。
东海隔开了东胜洲与中洲，舒阳到了这里，便无法再步行往东了。
烟州城是这片儿最接近东海的大城，有飞舟和海船两种交通工具供人选择。
飞舟是有钱人坐的，海船则是穷人。
舒阳婉拒了含笑揽客的修士，好奇地走向了海船。
他看过南蛮北荒，也看过全是和尚的西灵，唯独东胜始终蒙着淡淡香烟，看的不是很真切。
所以他想去东胜洲，这个道家祖地看看。
四洲灵气被抽空，只有中洲有灵气。
南蛮和北荒也就罢了，人家提倡强者为尊，弱肉强食。
但佛国东迁，东胜洲却没什么动静，就有点不正常了。
东胜洲应该也有大量凡人，道观。
他们不担心以后的生存发展吗？
带着这个疑问，舒阳买了张船票，踏上东去的海船。
“青菜青菜！现摘的青菜！”
“酸菜咸菜全都有！”
“肉干肉干，密封的肉干，带到海上不返潮！”
海船未开，夹板上许多小商贩排着队从船头走到船尾，下船后再来船头上船，继续叫卖，周而复始。
只是每次上船兜一圈儿，都得交一次钱。
舒阳对这些叫卖的食物不感兴趣，却对古人的智慧很看好。
这里的人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维生素之类的东西，但他们知道在海上久了，吃鱼都能吃吐。
于是自然而然的就想办法弄些别的东西，丰富自己的餐桌。
这也让他们误打误撞地解决了因为长途航海，缺乏维生素而导致的各种疾病。
“这位兄弟是经商还是游玩，亦或者寻仙访亲，不带些新鲜吃食，等到了海里，船上的东西可就贵了。”
一个二百多斤小胖子笑嘻嘻凑过来提醒舒阳。
舒阳转头看了看小胖子手里的酸菜坛子，拱手致谢：“多谢相告，我家仆人已经准备好了。”
话音未落，一个耳朵有点长，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露着大板牙的年轻人从下方甲板走了上来。
对着舒阳行了一礼，背着包站到他身后。
小胖子尽量想些难过的事，不去看背包那人的大板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