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澄的话让陪同的厂长心里一愣，有些开悟。
他想起已仙游的师傅曾说的过的一句话：万物皆美，只是俗世的眼光为它们披上了枷锁。
“你说的对，怪不得师傅总说我就差那么一点点。”
厂长深有所感，心有怀念。
姜澄没有去追询，而是问道：“厂长，这个品多吗？”
“不少。”
厂长面露不好意思的道：“这是我们厂的一个大事故，一整窑都烧….成这个样子。“
姜澄点着头继续问：“品质都如这个一样好？”
“是的，都是上好的品质，就是形状上和我们最初的设想有些差异。”
姜澄听懂了，把手中的瓷器交给厂长。
“厂长，我也不知道是否有人会购买这个，但若真的有人喜欢独特的造型，我们可以在这上面做点文章。”
“这样，去找家具雕刻厂的师傅要一个古朴的盒子，将这个装进去，其他就看我们的运气了。”
瓷器长厂长连声说好。
姜澄又看了其他的瓷器，没什么太过于打眼儿的产品。
她起身，邀请几位厂长一边走一边聊。
“几位厂长，你们可否听说海市陶瓷厂做成的一笔买卖，是成套的餐具？”
“听说了，本来这次他们也要来的，可因为有了外汇订单，来了也没法完成新的订单，所以没来。”
姜澄听到这里，隐藏几天的嘚瑟劲儿又上来了。
“真是不好意思，鄙人正是海市纺织厂的翻译兼职设计师。”
几位厂长有些意外的同时，又觉得很合理。
合理之下，对姜澄更热情了。
姜澄迎合几句后道：“我想说的是，我们的设计要转换思路。”
“古风华夏要保留，这是我们的特色，但同时也要思考国外需要什么。”
“眼下可以和国外通信的，寻找一些他们当地的杂志或者报纸等材料，寻找些设计的灵感。”
“毕竟东西是卖给他们的。”
姜澄的话被几位厂长谨记在心里，都一一表示回去后，会着重研究设计的方向。
姜澄点到为止，和几位厂长一同走出交易会的大楼。
此时，已经凌晨一点。
木领导，冷领导和李春香一直等在门口，等姜澄出来。
一行人在门口说再见，姜澄坐上车被送回了小院。
回去后的她，抓紧时间休息，明天…..不，已经是今天了。
今天再战！
几个小时的休息后，姜澄起来，吃饭，出门。
依旧是四个人，依旧是那辆公交车。
到达后，三人依旧在外等候，姜澄叮嘱的道：“有事出去办事，留下一个人在外等我就行。”
“还有累了，渴了，饿了都自己看着办，不要给我省钱。”
李春香看着难的絮絮叨叨的姜澄，笑着推着姜澄道：“你放心吧，我们可不给你省钱，你赶紧去吧。”
“好，多花点！”
姜澄点了一下李春香的鼻子，留给他们一个背影进去了。
今天的交易所氛围是有些不一样的。
具体怎么说呢…..
大概是多了点斗志。
以往的翻译都是默默的，好像一个隐形人跟在外商或者厂家身后，一板一眼的翻译着。
可今天的翻译一个个眼神明亮，好像打了鸡血一般积极，兴奋。
更令外商惊讶的是，今天的翻译文化水平好像提高了一大块。
对很多他们感兴趣的产品，这些翻译都能讲出个一二三条。
姜澄签到，下去走一圈后，笑着回来再签到。
真好，百花齐放才是真的春灿满园。
中午，翻译们陆续回来，外商也回去午休。
翻译处提供饭菜，姜澄出去看了一下乔治三人后，便回来和大家一起吃盒饭。
翻译处，不是捧着铝饭盒就是捧着大茶缸子的一群翻译，正分享着今天的心得。
“我就说了几句，结果那个外商真的买了。”
“第一次感觉我的用处还挺大。”
“我那个外商也是，原本前几天都不抬眼看我一眼，今天我介绍粉彩瓷的时候，恨不得眼睛贴我身上听。”
“我那个外商问我，昨天晚上吃书了吗？”
“一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明白他看过西游记，在说我是孙猴子。”
大家有说有笑，面色轻松。
姜澄目光扫过后，眼神微顿，朝着杜宾走过去。
杜宾，那个对姜澄没有参加培训颇有微词，后来陪着的家具商被姜澄“讲故事”下订单的翻译。
正在低头吃饭的杜宾感觉到一片阴影后抬头，惊讶的看着姜澄，又看看四周，似乎在确认是不是周围没有位置了。
“别看了，就是来找你的。”
姜澄端着饭盒坐下，忽视杜宾迷茫的眼神问：“你这一张苦瓜脸，离老远都看见了，有事？”
杜宾内心有几分触动。
他周围的同事都没看出来他有事……
“别误会，我单纯从一个战壕的角度，想帮你分析分析。”
姜澄的话及时响起，让杜宾闹了一个大红脸，狡辩的道：“我才不是……想其他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就行，说吧。”
姜澄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杜宾还没泛起的小涟漪瞬间就被“姜大风”给拍没了。
杜宾收敛心思，放下手中的筷子，开始叙述他这几天陪伴的外宾。
“杰克先生一直说要很哇的元素，我不明白什么才叫哇的元素，所以多问了几句，结果那个杰克就给我说了一大堆说不通的话。“
“他说完之后，我更糊涂了，但我也不好说其他的，就老老实实的陪着他看展台。”
“结果每一个展台他都看了，不仅看了，还嘴毒的评价了。”
“在杰克的嘴里，我们的东西没有一个能让他哇一下的元素，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最关键的是，他真的太得罪人，每个被我翻译的厂家，现在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我觉得，要不是在这栋楼里，我肯定会被合伙套麻袋揍一顿的！”
杜宾说完了，眼里希冀的看着姜澄。
姜澄听后问：“这个杰克是不是很年轻？”
杜宾嗯嗯嗯的点头。
“对对对对！非常年轻，他好像才二十一岁，听说去年是他爸爸来，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自己过来。”
“他说想要什么与众不同，眼前一亮，都是这种泛泛的词，可你给努力的找了，他又说不对。”
姜澄听懂了，勾唇一笑。
眼前一亮不好找？
没关系，她可以让他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