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一群傻逼！”
林阳看着一脸疯狂模样的域外天魔，忍不住骂了出来，显然自己之前的话语没有对眼前这怪物起到丝毫的作用。
对方依旧是完全没有思考其中的对错关系，仅仅遵循着自己本能的情绪行事。
他感觉自己已经完全理解，为何洛老板会不待见域外天魔了。
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思考，完全遵从本能行事，这样的生命行事与那些灵智未开的畜生哪有任何的区别？
“要不是你们这群被情绪完全左右的家伙，那些普通的天魔一族，又怎么会被禁锢于异域之中！”
林阳怒吼道，脑海之中出现了那群，还未魔化堕落的普通天魔一族。
或许在心底深处他们也与眼前域外天魔一样，对这个世界有着诸多的不满。但却从未将天地对自己的不公，宣泄到那些无辜之人的身上。
可即便如此，因为这群魔堕的天魔，他们也被一起镇压在了异域之中。
“天魔一族，不该是这个模样。洛老板也决然不希望，你们变成这番模样。”
林阳坚决地说，脑海之中浮现了洛红鱼的样子。
“你闭嘴！”
癫狂的怒吼，林阳的话彻底刺痛了眼前的域外天魔，很大一部分的毁灭之息逸散的方向纷纷调转，朝着林阳袭来。
林阳下意识地皱眉，将所有分身收了回来，全力抵挡。
神炎环绕周身，虽将逼近的所有毁灭之力转化，但依旧感到十分的力不从心。
寂灭尊者这千年来，从异域之中带出的力量实在是太多了，这些力量此刻全部爆发而出，已经超出了圣人境所能承载的极限，已经摸到了至圣境的门槛！
林阳的胸口，那枚如今化作苍生印模样的药圣石也是开始出现裂纹，这正是其中力量要被透支一空的表现。
“林阳！”
初的声音在林阳耳边响起，属于武圣的轮回圣道的力量从后面将其重新承托而起，这才缓解了林阳很大一部分的压力。
“异域，凡俗，灵虚本是一个世界，如今你明白为何当初被那名至圣一分为三了吗？”
林阳听着这番话，瞬间愕然道：“万年之前，那位圣人就猜到了这一幕？”
“对，如果说异域是这群域外天魔囚困之地，整个凡俗界就是为灵虚界创造的缓冲区。无论是力量的限制，还有天地法则的存在，从来都不是为了方便灵虚界对凡俗的掌控，而是防止域外天魔灭世的第二条防线。”
“那生存在凡俗界的人呢？”
初摇了摇头道：“万年之前，凡俗界并没有这片生灵的存在，那位至圣当年大概也没想到，万年后凡俗界会变成这幅模样吧。”
“原来如此……”
林阳精神有些恍惚，看着眼前域外天魔的毁灭之力不断扩散，直到凡俗界的天空都染上了一层象征着死亡的灰色，陷入了沉默。
而少女初则继续说道：“你说的没错，这是我犯下的错，当年我就不应该天真的以为寂灭尊者有了对付域外天魔的办法，所以……”
“不，初，你做不到的”
林阳的话语无比平静，脸上甚至带上了几分释然的笑意。
“毕竟……你并不是真正的武圣前辈”
少女初愕然抬起头看向林阳所在的位置，后者则继续说。
“分身之术我也略知一二，即便再如何精妙的分身，也无法诞生出属于自己的独立意识。而在进入圣道之后，我更加肯定，一个人若是想要将自己的灵魂变成三个完全不同的个体，其最初的那个灵魂必然也会彻底消亡。世间从来不存在无中生有的手段，即便是武圣也绝对做不到这样的事情。所以……”
“真正的武圣前辈，在决定永守异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吧？”
少女初咽了一口口水，此刻再看着林阳的表情也是彻底发生了变化。
“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这件事情的。”
林阳微笑道：“很早时候，药圣师父虽然并未留下太多生平事迹，但对于武圣、兵圣两位前辈多少还是提过一些。而即便是那位老妇人，也与我所知道的药圣前辈相差甚远。”
“我曾想过，是因为漫长的岁月，或是常年镇守异域导致的变化。但直到我真正掌握了圣境之力，看到了天地之间那无数的因果丝线，我才明白。所谓的世间三圣，早在人们不知道的时候，皆已陨落。”
说完这番话，林阳目光重新落回到了那名试图将整个凡俗界摧毁的域外天魔之上。
“可惜我眼界不高，并不能明白武圣此举的意义为何。但想来，你们的存在对这片天地还有很大的意义。”
如果只是为了守护异域，那么少女初就不必存在。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初的身上和其他两位“武圣”的不同之处，她的潜力与未来丝毫不比拥有完整药圣传承的自己差上分毫。
要知道……他还同时身负重瞳啊！
可以说除开洛红鱼这一个因素，初未来所能达到的上限，几乎确定是在林阳之上。
毕竟，她走的是武圣当年不惜兵解，为其留下的一条全新圣道。
“初，你之前说的话可还作数？”
少女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林阳是在说自己答应他护佑她身边人千年的事情，立刻收起其他念想，重重点头道。
“自然。”
“好。”
林阳郑重其事地说道，然后目光完全锁死在了那头域外天魔之上！
嗡！
钟鸣之声响彻天地之间，林阳胸口那枚刻印苍生二字的印章轰然碎裂！
再一次冲天的翠绿光柱冲天而起，贯穿天空那凡俗界与灵虚的屏障，突破那层将整个凡俗界天空遮蔽的死亡灰气，再度重现在了两界的天地之间！
初瞪大了眼睛看着林阳，双瞳之下她能清晰的看到林阳体内所有的力量都在这一刻全数展露而出，不仅如此林阳那浑厚无比的生命气息更是以无比惊人的速度飞速消散！
刚才还是青年模样的林阳下一秒已然布满了白发，在这瞬息之间仿佛老了几十岁！
“林阳……”
初愕然开口，已然明白林阳在做什么。
心有死志与完全拼上自己性命完全是两回事，前者是在战局之中可以不顾一切，你们即便是要付出性命的代价也要换取那一线的生机。
而此刻的林阳这燃烧自己性命的手段，赫然是将自己彻底逼上了绝路！
伤可治，病可医，但寿元难续！
林阳燃烧自己生命本源的手段，赫然是直接将自己逼入完全的绝地之中！
“燃烧性命？那又如何？真正的武圣既已经陨落，就没有人能够阻止我毁灭凡俗！”
域外天魔声嘶力竭地怒吼道，同样不留余力地将自己体内力量释放到天地之中。
这些力量是构成域外天魔生命的本能，只要将它们扩散到整个凡俗界，他压根不需要再做任何事情，凡俗界众生都无法在这力量之下存活下去！
而伴随着象征着死亡的灰色气息将整个凡俗界的天空遮蔽，让两界之中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天地之间巨大的异相！
“这是什么东西？天怎么暗了？”
“世界要末日了？”
“刚才那个声音你们听到了吗？好像是凡俗界那边传来的？”
……
两界之中无数的讨论之声传来，无论先前是否对此战有所关注，此刻都被这巨大的异相所吸引抬头看了过去。
那灰色的死亡之息在空中聚集，变成一头状态极为不稳定且无比巨大的域外天魔。
已经不再受到任何东西约束，几乎已经是纯粹毁灭能量的它，此刻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旦受到了刺激炸开，就会直接波及整个凡俗界！
“那是什么东西？”
灵虚界那边有人先发现了空中凡俗界倒影内的巨大怪物，露出疑惑神色。
而在帝境之上，又知晓异域秘密的老人则是看出了些许端倪道。
“这是……域外天魔？怎么可能？难道武圣大人也已经陨落了吗？”
“这凡俗界动静那么大，会不会波及到我们这边啊？”
也有人看着这一幕，露出担忧的神色，虽又一界之隔，但如果武圣当真不在，谁也不敢说未来这样的一幕会不会出现在灵虚界中。
“天魔出，洛神现。停滞的命运之齿又转动起来了……殒巅之战又要来了吗？”
某处圣地之中，一名老者叹息的开口道。
同时殒巅六道的秘殿之内，六条通道的终点交汇处，那个坐在王座之上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瞩目远眺，那双深邃瞳孔之中的景色不断变化，仅仅在数息之后，其中便映射出了凡俗界倒影在灵虚界的全部景象。
只不过男人与灵虚界的任何一个人所关注的地方都不一样，他没有在意那天地异相，没有在意那万年之后重现人间的域外天魔，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巨大异相之中零星绿光之上。
轰！
伴随着强横的气息从绿光之中迸发而出，数千年未曾有过任何动作的男人瞳孔中终于出现了一丝不一样的颜色，口中发出古朴而又苍老的声音。
“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