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有一条着名的“酒吧”街区,也叫“红灯区”,常年生意兴隆。
韩子钦有一次偶然从那里经过时,被一家酒吧门口的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吓坏了。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一天,她会走进其中的一家酒吧。
带她去的人是她半年前在飞往新加坡的飞机上认识的一个女人。
一个优雅的女人,有着一个好听的名字,邱珍。
邱珍也没想到,她会在飞机上看到她曾经送出去的礼物——机器猫挂件。
这款机器猫是定制款,看得仔细的话,它的肚脐那里有一个暗扣,可以打开。打开后,会发现,里面刻着一个名字。
她送出的礼物,到了另一个女孩子的手里。她没生气,反而觉得是命运的安排。
“你生过孩子?”子钦轻声惊呼着,难以相信,只比她大了没几岁的邱珍,竟是个母亲!
“你这样可不行!想做外交官,要把所有的情绪收敛起来。就算肚子里有多惊讶、恐惧、不屑、高兴、兴奋,脸上也不能表现出来!”
“你是做什么的?怎么懂这么多?”
“做金融的,时事新闻什么的,都知道些!”
当飞机到达新加坡时,两人已经成为无所不谈的朋友了。
韩子钦想起这场相识,仍觉得不可思议。她不是一个外向的人,也不是一个轻易跟陌生人交朋友的人。但,短短几个小时后,她接受了这份友谊。
如今,她还放下防备,跟她来到了“红灯区”,只因她说,既然在外国学习,就要学个彻底,了解他们所有的文化,包括风俗文化!
“别怕,这里很安全!”邱珍已经知道了韩子钦跟陈羽西的关系。人与人的缘分就是这样。不想再见到,却见到了她的对象。
酒吧的名字叫“蓝色倾情”,光听这个名字,不会想到它是风月场所。只有进入到里面,才能看到里面的真容。
跟子钦想得大不一样。酒吧里没有乌烟瘴气,没有贴面热舞,没有吵闹的音乐,没有少儿不宜。
有一位穿着西装的侍应生在拉小提琴,悠扬动听。
一小桌一小桌的三两人聚在一起小声地交谈。他们聊天的距离保持着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表情轻松而愉悦,穿着得体大方。
让她误以为,进入了高档的社交场所。
她跟着来到其中一张小桌子前,心里好奇极了,但不好意思开口直接问。
“是不是觉得跟想象的不一样?”邱珍微微笑着,朝远处挥了挥手。立刻,一个服务生上了两杯鸡尾酒,一杯是粉红色的,一杯是蓝色的。
“你看着他们像是在聊家常,可能,他们在谈价格。好啦,我们不聊这个!酒量好吗?酒量不好的话,抿一口,尝个味道就好了!粉红色还是蓝色?你先选!”
“我酒量很差!怕就怕,喝一口也要醉!”子钦感到不好意思,她很害怕喝醉了失态。
“我以前酒量也很差。不要说喝,闻一闻都会觉得晕。我身边的人总是跟我说,好女人不应该抽烟喝酒,当了妈妈后更是如此。现在想想,什么是好女人?抽烟喝酒了,又怎么样了呢?那个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大讲道理的男人,遇到困难了,他在干什么?不是在抽烟喝酒吗?喝完了,两眼一闭,醉生梦死。不仅没人责备他,还同情他是个可怜的男人。”
邱珍拿起其中一杯蓝色鸡尾酒,一仰脖,咽下半杯后,继续说:“现在,他真得活成了一个可怜的男人。可见啊,我们活着,还是要阳光开朗一些比较好!毕竟,没有人喜欢靠近黑暗对不对?你也喜欢爱笑的人是吗?”
“嗯,我喜欢不正经的人,不喜欢一天到晚讲大道理的人!那种动不动就喜欢教育人的人,真得很烦!好像全世界就他们懂似的!”
子钦捂着嘴,眼睛眯成一条缝。她喜欢陈羽西,正是因为她是个嘻嘻哈哈、调皮捣蛋的人。
“会不会跳交际舞?”
“不会!要跟人搂搂抱抱的,我不行!”子钦拼命摆着手。
“你思想很保守!这样的思想,怎么做外交官?我教你!”
“你怎么什么都会?”子钦觉得邱珍就像一本“无字天书”。随着对她认识的加深,发现她成熟而不失活泼。
“你想的话,你也可以什么都会!”
以为很难,真得跳起来,才发现,跳舞不那么难。
转着圈圈,满场飞旋时,子钦感觉变成了一个小精灵,浑身被自信包裹,对带领她跳舞的邱珍滋生了一种依恋,产生了一种介于亲情和爱情的情愫。
她有点明白,为什么经常在一起跳舞的人容易产生感情了。心灵的契合和按摩,在浪漫的音乐氛围里,很容易延续到舞蹈外。
“你很有天赋!”
“谢谢!是你教得好!”
“要不要尝一口酒?”
“好啊。”
子钦拿起剩下的粉红色的鸡尾酒,浅浅地喝了一口。刺激的液体沿着喉咙直下,一下子烧到了她的胸口,烧得她晕乎乎的。
“看来你的酒量真得不怎么样!一口倒啊!”
迷迷糊糊中,子钦被一个人扛了起来。她拼命睁眼,想看看是谁,她能看到的只有一双黑色的男士皮鞋。
“醉了!有解酒的东西吗?”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来干嘛?”邱珍的声音?
“我对你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别忘了,不是我,你早就被揪出去喂鱼了。”
“为什么接近她?什么目的?”
“一个朋友的女朋友,没有恶意!”
“以后不要把她带到这里来!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吗?”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自以为是的人!”
子钦糊里糊涂地,听不明白、听不清楚。她脑袋昏沉沉,终于,撑不住越来越沉重的眼皮,合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长沙。
一群人聚集在“王氏东北菜”餐馆里。
连日来的阴雨天让王中华狠狠体会了一把南方潮湿的可怕。
餐馆内的墙壁上开了颜色各异的“花”,黑的、绿的、白的,都是“霉花”!一个墙角的位置还长出了一朵蘑菇?!
她是开餐馆的,这样的情况发生了, 她哪里还能开门做生意?脏也脏死了!
干脆在大门口的墙上贴上了“店内装修,暂停营业一月”。
借此机会,对一楼的店铺重新粉刷一番,反正当下也是一年当中的淡季,没什么生意。
陈国华叫了几个同事来帮忙粉刷墙壁。陈羽西带着小伙伴帮忙把桌椅板凳、零碎的东西归置归置。
柳荷走到收银台,看着坐在收银台里面一声不吭的韩子君,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明明是从福利院“偷”出来的,但,没有她的档案。福利院的档案资料柳荷已经倒背如流,不仅仅没有韩子君的,也没有沈嘉禾的!
那个福利院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面不知道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肮脏事和惊天的秘密。
可惜,他们现在没有权利进一步去查这些事情。那些有权力的大人们,不知道在钓什么大鱼,迟迟没有动静!
这些暂且不论。就眼前这个韩子君,分明听得到人说话,按道理肯定也会说话,但,她就是不说话。
不说话也就算了,一双眼睛很会“表达”。在一众大人和陈羽西面前,一双眼睛可怜巴巴,随时随刻“撒娇”。在他们看不到的时候,眼神空洞、冷漠,哪里像一个孩子?
韩子君看了一眼柳荷,慢慢拉开了抽屉,伸出手指,指着抽屉。
柳荷往抽屉里一看,里面乱七八糟地,被各种各样的单据塞满了。
“你想让我收拾抽屉?”她问韩子君道。
韩子君收回了手指,低下头,双手拢在了一起,没了反应。
“抽屉里有东西?”柳荷继续问道。
没有得到回答。柳荷想了下,反正这些东西也要收拾,索性就顺手收拾了。
待把所有的进货单、收货单、点菜单按照分类扎成一把把后,抽屉变得干净。
最后,只剩下一支圆珠笔躺在抽屉的角落里,跟抽屉的底部粘在了一起。
柳荷有种预感,这个圆珠笔就是韩子君提醒她要注意的东西。
一用力,把圆珠笔从抽屉里拔了出来,旋转开来后,柳荷发现,圆珠笔的肚子里放着卷成一卷的纸头。
时隔一年半,圆珠笔终于等来了它的“重见天日”。
放在里面的纸张,经历了两次“梅雨季节”,紧紧粘在了笔管里。
“陈羽西!”柳荷大声叫着。
“怎么啦?”陈羽西听到呼唤声,赶紧跑到柳荷身边。
“想办法把这个东西取出来!我有种直觉,这个东西很重要!粘得太紧了,不能硬拔!”
“这个圆珠笔?不是已经扔了吗?”
陈羽西大吃一惊。她一直不好的记性突然间变得好起来。她记得,这个是她早就扔掉的垃圾。在指导员结婚的那一天。
最终,圆珠笔到了韩世军手里。
他已经从香港回到长沙,正式成为“湘希生物制药公司”研究室的负责人。
办公室设置在“湘希综合性医院”的副楼。
6月27日,中国传统节日端午节这天,长沙最大的综合性医院宣布一期工程竣工。
面向全国招聘医生和护士的广告从长沙出发,向北、向南席卷所有有医学专业的高校。
同时,依托湖南省医协,向全国各大城市的大医院发起了医生交流学习的倡议。
这家医院,最厉害的三个科室是:基因筛查及遗传病治疗、残疾人再生式康复、心理诊断及康复。
“只要你愿意,你拥有离开轮椅,重新奔跑在天地之间的机会!”
电视广告铺天盖地,墙体广告铺满长沙。
一个新时代,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