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金粉
星期一一早，我一只脚刚踏进办公室，就听到大斌子和少成在议论案子。
“是杨华教授的事儿吗？”我一边放包一边问。
“不是，季姐，刚刚咱们又分了一个新的案子，一个妓女死在了出租房里，现在孟佳和王勇、洪洪去现场了，等会儿就要来开会说这件事呢。”大斌子将椅子转向我，那副表情里有隐藏不住的惊讶。
“妓女死在了出租房？这案子应该简单啊，一般这种事儿，不是图财未遂，就是图色未遂。”
还在猜测间，孟佳已经匆匆赶回来，她将u盘拷入电脑，开始展示现有材料。
“妓女叫赵红，今年47岁，是个暗娼。”
“等会儿，你说什么，47岁的暗娼？”我吃了一惊，在自己的印象里，妓女这个行业和青春是划等号的，很少有“年纪大”的女人还在从事这一行。
“是，确实是47岁。赵红平时在一家按摩店工作，是正经工作，只有熟悉的老顾客才知道她也接那事儿。人是被勒死的，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脸因为惊恐已经变了形，死不瞑目。死亡时间是昨天凌晨1点左右，昨天一整天都没人发现，今天早上房东想趁她上班前和她谈续租的事儿，敲了半天门没人答应，房东觉得不太对劲，就从小窗户瞥了一样，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张狰狞的人脸，房东吓坏了，赶紧报了警。
“从现场调查来看，赵红住到这里快满一年了，所以房东最近才想着找她谈续租。据房东和周围邻居说，赵红从不把乱七八糟的男人往家里带，平时也是早出晚归的，人也算客气，所以大家一直没把她往其他方面想。房东和她也不是很熟，只知道赵红是苦出身，现在快50岁的人了，还是没有什么积蓄，她平时挣到的钱大部分要寄回老家，给父母兄弟看病，人倒是挺孝顺的。”孟佳和我们说着调查信息，而我总隐隐感觉这个案子有点奇怪。
“有一条重要的线索，赵红的指甲缝里，有一些金粉的残留，经法医初步判断，这些金粉应该是一个高档宣纸上掉落的，这点挺奇怪，赵红初中毕业，根本没有什么文化，怎么会接触到宣纸这种文化人喜欢的物件儿？我们在她家仔仔细细搜了几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宣纸字画的痕迹，这点也很奇怪。”
“是啊，除非说，这些宣纸，是客人送给她的。而她死之前见过的这个人，就是重点怀疑对象。”我想了想说道。
“嗯，只是她死前见到的这个人，会是谁呢？而且更要命的是，赵红的手机不在她身边，这说明凶手在动手后，故意丢掉了她的手机，现在我们正在联系运营商，希望能从她的通话记录中，找到一点答案吧。”孟佳叹了口气，她再次压力剧增。
开完赵红的案件分析会，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我们全组去食堂吃饭，正巧遇到一组的两个同事。
“哎呦，巧了么，杨教授的案子在网上吵得满天飞，你们几个看着这两天头发没少掉啊。”我对着同事大许和兜兜说道。
“可不是么，昨天晚上一宿没睡，可困死了。”兜兜打着哈欠，摇摇晃晃的要阿姨给他打个山药炒胡萝卜。
“怎么样了，有重点嫌疑人了吗？”我问。
“没有，有的话我俩也不是这副表情了。现在是自杀和他杀都搞不清楚，因为都有可能。网上一些网友透露的对，杨教授今年的一个科研项目在争取国家大奖，本来十拿九稳了，但是临了被别的团队截了胡，这个项目倾注了他十年的心血，他一时间想不开也能理解；但是同时，我们又觉得杨教授的家庭关系和师生比较复杂，他在外面估计也有不少仇家。”
“这话怎么说呢？”我不是很理解。
“杨教授这个人吧，搞科研绝对是一把好手，但是他对学生的科研要求也极其严格，在他手上的博士生，有一半得延毕，很多学生对他非常不满。另外就是杨教授有个儿子叫杨小明，是个混子，这点也让杨教授生前头疼不已；还有，杨教授家里的亲戚多，很多喜欢找他帮忙，他这个人性格刚硬，不喜欢人情往来，一来二去的，也得罪了不少亲戚。”
“死亡当天，家里还有其他人在吗？”我插了一句嘴。
“没有，杨小明大学毕业后就搬出去住了，杨教授的夫人周彩慧，两天前就回了天津娘家，出事后夫人和儿子才听到消息急匆匆赶来。”
“难怪这个案子这么让你们头疼，换做是我，也头疼，这么多条线，都得一个个排查下来。”大斌子对他们说。
“可不是嘛，哎，听说你们六组也接了个命案？”兜兜随口问道。
“我们那个简单一点，死者是从事特殊职业的，估计是死者生前老客户作的幺，现在正在查她指甲缝里的宣纸金粉是怎么回事呢。”大斌子一边放餐盒，一边回答。
“宣纸金粉？难道说你们这死者也和杨教授一样酷爱书法吗？”大许疑惑地问。
“你说什么大许？你说杨教授酷爱书法？”我浑身一颤，虽说这两个人看似毫无关联，但是稍微有点联系的东西，就会引起我的注意。
“是啊，他还是北京市书法协会会员呢，写得一手好楷书。他家里专门有个房间是用来写字的，据他夫人说，杨教授除了科研以外最大的爱好，就是写字儿。”
我和大斌子对视了一眼，大斌子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
“兜兜，能带我们去趟杨教授家里吗？”大斌子从自己盘子里给他加了一大块红烧肉。
“带你们去干嘛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的意思是，你们已经够忙了的了，没必要在为我们组的案子费精力，我们自己查就行。”
“我们去是为了自己的案子.......你们先别惊扰杨教授的家人，就说我和你们是一个组的，再次来调查现场情况。回头，我请你吃大餐！”大斌子笑呵呵对他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