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在家里看了几天资料,把该掌握的情况熟记于心。
很快就来到了会议当天。
这天上午九点半,慕容家别墅区的大会议室内已经坐满了人。
陈最在别墅门口与慕容淮之相遇。
看到他,陈最挑了挑眉:“二哥怎么也来了,”
慕容淮之把手中的文件递给他,“这个项目是我的,我跟着听听,”
陈最扫了一眼,笑着说:“这件事底下说就行了,我不准备会上说,”
“嗯?这不是项目商讨会吗,”
“不,是骂人会,”
“呃...”
慕容淮之饶有兴致的挑眉,“哦,那我也听听,”
两人相视一笑,往二楼走去。
木楠推开会议室的门,陈最迈步走进去。
他走到主位坐下,没看下面站着的任何人,淡淡吐了一个字:“坐...”
下面的人淅淅索索的刚坐下,就听到陈最再次开口:“上个月制造厂往菲律宾运的那三船原件,客户扣了两成货源,给出的原因是——未达标。”
“本来以为只是一件意外事件,可我查历年账目的时候,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这两年,几乎每个月都会有一笔不清的账目,查到源头,都是被扣的货款,”
说到这里,底下有些人已经开始流汗了。
得,还是冲着他们来的。
慕容淮之嘴角勾了勾,不着痕迹的扫了其中有些人一眼。
陈最敲了敲桌面,声音毫无波澜,“谁来跟我说说,这是谁的责任?”
“制造厂?”
他话音刚毕,负责制造厂的几人纷纷站起身,“三爷,我负责出品审核,虽不敢保证每个样品都达标,但是,凡经过我们部门盖章的货,完全是已经可以出货的,不可能出现两三成不达标的情况,”
“是啊三爷,我们厂装货的时候都是有抽检的,”
陈最摆摆手,淡淡一笑:“坐吧,”
“查到问题的时候,我就让人去制造厂查了,蹲守了两个月之久,愣是一次错都没找出来,反倒发现了几个尽职尽责的负责人,”
他看着台下,声音温和的些许,“人名我都记着,会给予各位相应的奖励,”
台下几人也不知道说的是不是自己,下意识的就道了谢,“多谢三爷,”
陈最话题一转,“可话又说回来,既然厂里没出错,那是哪里出的问题,”
“出库抽查没问题,”他的声音很平,淡淡的叙述语气说道,“那装船的时候,封条是谁贴的?”
“难不成是有人在港口把货换了不成?”
说到这,陈最笑了一声,“可慕容家海上运输,用的是自己的货船,自己的港口、自己的船工,还能让人把货换了?”
“想到这里,我自己都笑了,立马反驳,不可能.....可你们谁能告诉我,如果不是自己人,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呵呵呵,不管如何难以置信,可结果摆在这里,我们家,真的出了一批胆子很大的硕鼠啊,”
陈最再次发笑,那笑里裹着冰碴子,他从文件袋里抽出一沓照片,低头扫了一眼,“给各位看看,这‘老鼠’的胆子有多大,”
木楠拿起照片,边往下走边分发。
照片背景是在港口,几个穿工装的人正往车上搬箱子,箱子上都是慕容家的标签。
还有几张照片,是有人撕掉原有的标签,重新换上了新的。
这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拿到照片的,各房的人都有,看到照片上被换掉的标签,相互对视一眼,情绪各不相同。
“有趣吧....这‘硕鼠’偷换我慕容家的货,连箱子都不换,改个标签就成了他们的,慕容家账目少钱,他们一丝成本都没有,就赚了个盆满钵....呵呵,我现在照镜子,都觉得自己脑门上硕大的三个字——冤大头!!!”
“许家?这也太过分了,”
有人低低惊呼,不着痕迹的看向‘某人’。
陈最指节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全场,落在一处,声音徒然冷了下来:“这种把家族当成捞钱筏子的吃里扒外行为,我不管之前有多少例,但以后....我不希望再出现,”
“想要把利益给外人,那就舍自家的利益去大方,别偷家族的,”
“财务部...”
财务部的几人站起身。
陈最看着他们说:“即日起,你们辛苦一下,凡家族收支账目,一年一查,”
“是,三爷....”
“要求一笔一账,明明白白,若有不清,先查管事人....”
“.......严禁欺上瞒下,凡账目不清、不全者,找我要手续,不管哪房的人,也不管哪辈的人,你们都有通查之权....”
只有财务部的人应了声,其他人情绪各异。
陈最的目光在其中几个脸色难看的人身上一扫而过,淡淡开口:“慕容家早年就定下“禁通外姓,损家利私”的规矩,违了规,那就要罚,”
“把侵吞的家族资产,双倍还回来吧....”
陈最看向台下一人,“祁砚堂叔...”
“双倍...记得一周时间,交到族里,不然....就别怪侄儿无情了....”
台下的男人脸 “唰” 地白了,不可置信的抬眸看向陈最,他竟然就这么说出来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了。
“我....”
陈最轻“嗯”,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提高声音,“接下来我们聊点其他的....木楠!”
木楠站在他身侧,“三爷....”
“把资料给大家发一下,”
“是....”
慕容祁砚脸色灰败的垂下头,双手紧握成拳。
慕容淮之揉了揉鼻尖,他拿起木楠分过来的资料,挡住压制不住的嘴角,无声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