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荣眼睛微微睁大，跟进电梯。
不是，袋底洞一个场景，你还建了俩？！
“不是哥们，你给你自己多少经费？不是……虽然公司是你的，但是……”方荣无奈抿了下嘴，“但是《大明王朝》也是你的啊，你划分经费的时候，这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陈潇按下七楼的按键，“《大明王朝》的资金挺充足吧？1.8亿的预算，又没请流量明星，片酬占比应该不高，挺足够吧？”
“确实够，但我们很省钱的，好吧？租场地都没敢多租。就租了一个太和殿广场，又是换牌匾、又是移动道具、又是调整机位，在一个地方拍了午门、乾清门、御道。”
电梯开了，两人走出门。
方荣继续感叹，“哦对了，还有人家嘉靖帝的炼丹房，都是在旧仓库里搭建的。我甚至都在努力省电啊。”
除此之外，还有服装、群演，也都在努力省钱。
结果，好家伙，这货玩命造啊。
陈潇打开办公室的门，“我这能用来当景点，把钱赚回来。你别跟我炫耀你的省钱方案了，你想说的话，去跟媒体说啊。绝对有一堆营销号乐呵呵地转发。”
方荣跟进去，关好门，面色严肃了几分，“别，拍好作品，背后还有靠山，那没事。但大肆宣扬真实成本，甚至安排媒体作对比，那会动太多人的蛋糕。”
他走到陈潇桌子对面，“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不上称没有四两重，但上了称一千斤都打不住，现在不能上称，也不能上舞台。”
陈潇晃了晃鼠标，唤醒电脑，抬手揉了揉眉心，“停停停，方导，方欣是不是很久没回家了？”
方欣就是方荣的二女儿，正在上大学。
方荣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显然是这段时间找不到人唠叨了。你闲着的话，要不去电视剧部逛逛吧。”
“哎，还以为有机会让你喊我爹了。白高兴了。”方荣挑眉叹了口气，站直身体，“不过我今天还真是有事要找何部长，那我先过去吧，你有事就喊我。”
“好。”
方荣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诶等一下，《指环王》什么时候上映？我看看能否去贡献一张电影票。”
“6月份，具体还没定，”陈潇拿起桌上的日历，“下个月，也就是三月初应该就要发预告片，开始做采访进行宣传了。”
“好，那你忙，我先走了。”
“嗯，方导慢走。”
……
首都街头的风逐渐变暖。
马路两侧的树木冒出嫩黄。公园里也开出一片片迎春花。
很快，一个月过去，三月十六号傍晚。
五十多岁的姜丹霞穿着墨绿色的羊毛大衣，步伐优雅走在东传的一楼大厅，手举着电话，眉头微蹙，“《指环王》明天要开发布会？那也不耽误咱们吃饭吧？”
她是一名导演，多次和方荣合作，担任《甄嬛传》和《仙剑奇侠传》等作品的副导演。
最近正在休息，前几天和《指环王》的造型指导约好了抽空约饭，今天正好来公司，就想着一起吃一顿吧。
她俩可是大学同学，三十多年的闺蜜啊。
结果这家伙居然拒绝了。
电话对面传来好友的声音，“哎呀，抱歉啊丹霞，明天我估计会很忙，今晚想早点回去休息。”
“啊，可你明后天也有事，我大后天就要去浙省拍戏了，就剩今晚了。”姜丹霞站定，抬头望了眼上方，“那要不……咱俩今晚吃一顿，明天我过去帮你吧，也省得你那么辛苦。”
她早年在小型剧组做造型指导，后来逐渐学习，转来做导演，所以去帮忙的话，就是真帮忙，不是添乱。
“诶？真的吗？我们比较早啊。”对面传来好友的声音，她说完，声音拉远，似乎又对旁边的工作人员叮嘱了几句，“小李，你把这个材料……”
姜丹霞笑笑，继续往大门走，“没事，我在剧组的时候，经常要早起。咱们好不容易能聚一次，早起算什么？就算是通宵，我也没问题呀。今晚咱们吃什么？公司这边……”
她走出门，左右瞧了瞧，“火锅？东北菜吧？”
“你确定？”
姜丹霞把耳边碎发拢到耳后，浅笑道：“当然确定呀。早起而已，友谊才重要。”
“我们四点到。”
姜丹霞的笑容僵在脸上了。
一股冷风刮过，掀起了她的刘海。
她抬手捋了下头发。
姜丹霞难以置信反问：“四点？你们要干嘛？六点开记者见面会吗？”
“不是呀，九点开。咳咳，咱们吃东北菜！你说的，友谊才重要。等我！我从窗上看到你了，你先去点菜，来份锅包肉，其他你随便。我现在就下去。”
姜丹霞还想开口，电话里就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姜丹霞嘴巴微张，难以置信地望着手机。
早上四点？他们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