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连！”
“你就不怕朕杀了你吗？！”
启文帝咬着后槽牙，脸上尽是恼羞成怒，就好像是被人戳破内心的阴暗之后，有些无地自容，又有些不愿接受的复杂心情。
“你杀了我，就能否认这一切了吗？”
“杀了我，只能证明你心虚罢了！”
况且，他敢杀他吗？
天启军中的武器，有多少出自他天机阁，他自己没点数吗？
启文帝阴着脸，脑子里简直像是要炸了一样，剧痛让他浑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动。
他微微扶额，在刘钦的搀扶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慕容连，朕念在往年的交情上，不杀你，但是你，也不要太得意！”
“你与皇后的事，朕时候会找你们详谈的！”
慕容连笑了笑，道，“也是，今日，本阁主本就是应篱亲王所邀，前来辩证天地匕首真假的。”
“毕竟，我也很想知道，这世上，究竟有没有一种父亲，会亲手杀死自己一个又一个的儿子！”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连野兽都知道保护自己的孩子，又何况是人呢？”
是的，他在嘲讽启文帝，是在骂他连畜生都不如！
他没理会启文帝难看的脸，径直朝祝光正走去。
他一身气质超绝，微微垂眸，只一眼，便将祝光正手上的两把谛听匕首认出了真假。
“左边是真，右边是假。”
他一说完，祝光正神色一变，他右手上的，确实是杨才公公给他的那把。
百里墨言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仔细拿过那两把匕首比较，可怎么看，都觉得那两把匕首一模一样！
“你只看一眼，就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慕容连瞥了他一眼，随后从祝光正手里拿出那把真的匕首，又从另一边托盘上，拿来天行匕首。
不知他按了一个什么开关，随后两把匕首的手柄处竟然发生巧妙的变化，两边各出现不同的镂空。
片刻后，他将两把匕首合在一起，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两把匕首竟然合二为一了！！”
这一幕，连启文帝都感觉惊诧不已。
当年，皇后将这对匕首给他时，可没说过这匕首还有这功能！
他看向皇后，皇后的眼神毫无变化，好像早就知道这个功能。
其实天地匕首合二为一之后，还有一个功能：按下一个开关后，匕首可以伸长，化为一把短剑，削铁如泥，无与争锋！
“真正的匕首谛听匕首，有这个功能，假的，没有。南裕王，其他的，就不用本阁主再多做解释了吧？”
这把短剑，是他以前为她打造防身的，没想到，她竟然会交给百里凤诀……
看来，当初她确实爱惨了他！
可惜，当初有多爱，现在，就应该有多恨吧？
在百里凤诀纳了一个又一个妃子时，他曾问过她，“甘心吗？”
她脸色微显不自然，随后强行扯出一个笑来，“他是皇帝，总不可能只要我一个女人的！就算他愿意，那百官也不会答应的啊！”
那时候他就知道，她是失望的，心痛的，只是那天生要强的性格，让她在他面前，只能这么说。
百里墨言看这个那把假匕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他看向百里墨卿，问道：“舒元起，是你的人？！”
百里墨卿微微扬起嘴角，“舒元起是内子的亲哥哥，自然不可能是别家的人。”
这话算是承认了舒元起的身份吧。
百里墨言脸色变了又变，“所以，这把假的匕首，是你让舒元起送来给我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给你的时候，是真的。”
当初老四说要把谛听匕首给百里墨卿，但是直至他死，也没告诉他那把匕首在哪里。
后来，还是傅轻容将那把匕首拿了出来。
她本是想拿着那把匕首去找傅郢庇佑的，但傅郢自身难保，因此将其拒之门外。
后来，她回来的时候，被舒元起看到了。
老四死后，舒元起一直没有离开四皇子府，就是因为百里墨卿想让他帮忙找找这把匕首。
他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可没想到，最后得来全不费工夫。
拿到谛听匕首之后，舒元起第一时间去找了百里墨卿，但百里墨卿得知他还想转战九皇子府时，便决定将那把匕首交给他。
这把假的，则是舒元起趁百里墨言不注意的时候，又将匕首偷了出来，给百里墨卿做了把假的，随后偷天换日。
这也是百里墨言一直没发现匕首是假的原因。
得知被骗的百里墨言，简直想将舒元起乱刀砍死！
他咬着牙，不解地问，“既然拿到了真的匕首，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百里墨卿看向启文帝，淡淡道：“不这么做，一向多疑的父皇，又怎么会对儿臣放下心来呢？”
的确，启文帝重新拿回谛听匕首时，曾经暗自庆幸。
毕竟这谛听匕首，是老二之死事件中最大的破绽和物证，能够销毁或回到他手上，那是最好的！
可当初他找老四要回匕首的时候，他拒绝了，从那一刻起，他对老四，也就生出了不满和忌惮之心。
所以在后来的日子里，不管老四在表面上多受重视，他都不可能是皇位真正的继承人！
百里墨言看了一眼启文帝，随后又狡辩道：“即便二哥的死真是谛听匕首所为，那也只能说明二哥是四哥杀的！这跟父皇又有什么关系？”
“七哥，父皇只是将匕首赐给四哥而已，至于四哥拿着这匕首做什么，那可就不是父皇能够控制得了的了。”
“不是吗？”
听了这话，百官再次热议，大多是说百里墨言的说法也是能说得通的，有道理的。
就是启文帝，也对他这番话，表现出了几分认同和满意来。
这才是最无法验证的一点，老九，还是有点脑子的。
百里墨卿没说话，就在众人以为篱亲王无法辩证此言的时候，殿外又传来一道声音。
“我可以证明，当年四皇子谋害二皇子之事，乃是皇帝陛下亲自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