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中断欢好，女子扭着水蛇腰攀附上来，“佘将军……”
佘红衣只得回了头，抓起旁边的衣襟扔在了女子身上，“滚出去。”
“这……”
女子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惹得佘将军突然就变了。
佘红衣冷眼瞧着女子，“还不滚？”
女子揽着衣衫，狼狈地点头，“奴这就出去……”
大帐入口开了又关，佘红衣烦躁地上了榻，将慕蓁熹摆弄到平常的位置。
慕蓁熹控制不住地皱起眉，“你能去洗吗？”
佘红衣身上一股子热气，还沾染着女子的脂粉味道，若不是慕蓁熹怕惹怒佘红衣，她真想骂一句太脏了！
佘红衣勾起了狭长的眼眸，大掌扑在慕蓁熹的面容之上，“怎的，咱们的皇后娘娘又该是多么的冰清玉洁？”
笑着，他凑近了来，贴在她耳边道，“慕蓁熹，行兵打仗这么久，与男子吃住一起，还与北翊的探子共住一室，如今还在我的榻上，天下还能有比你更肮胀的女子吗？”
慕蓁熹的脑海中浮现出吴正珩阴郁的神情，她沉默着别过了脸，不去看佘红衣。
佘红衣索性起了身，不屑地道，“你不知吧，军中一直都有军妓，鲍无涯和方十九拦着你，从不让你往那腌臜地方去，你就真以为他们干干净净？鲍无涯养在帐中的女子，你若是瞧见了，一定会很开心。”
慕蓁熹仍旧不说话。
佘红衣也不自讨没趣，洗漱之后又爬上了榻。
一夜安眠，当然安睡的只有佘红衣。
初晨照进帐内，慕蓁熹毫无生机地闭着眼，再无一丝希望。
可是今日的佘红衣又像之前那般，坐在榻边久久凝望着她。
倏然，他伏下身子，往慕蓁熹脖颈处来，慕蓁熹惊得睁开了眼眸。
四目相对，佘红衣眼中的混沌渐渐消散，看清了慕蓁熹眼中的恨意。
慕蓁熹像是一条死鱼般，平静地道，“佘红衣，你不会是对我有了别的企图吧？”
佘红衣身子一震，猛然跳下长榻，快步出了大帐。
榻前的轻纱轻飘飘地晃动着，慕蓁熹又开始忍受着度秒如年的光阴。
只是这些日子来，帐外的响动越来越少了，听不到响亮整齐的脚步声，更没有任何鲍无涯和长安的音讯。
她被困在这一方长榻上，纵是偶尔有人入了帐，也看不见这里的大活人。
身体动不了，思绪就会无边无际地蔓延，她想念远方的林挚儿，挂念长安的下落。
她想知道，吴正珩在做什么，对于她的处境，吴正珩知晓多少……
帐门被掀开，有人进来了，慕蓁熹仍旧看着上空。
有人靠近了，“娘娘，奴给您宽衣。”
这是……幻听吗？
慕蓁熹僵硬地转过脸，榻边站着两名女子，其中一名女子正询问着她。
她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口，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另一女子端来茶水，细心地扶起慕蓁熹，给她喂着水。
身后是真实的触感，眼前的人也确确实实看得到她，饮入口中的水也是真的！
酸涩涌入眼眶，慕蓁熹控制不住想要哭泣的心情，“是……是鲍将军来了吗……”
“呵，皇后痴人说梦呢！”
佘红衣的面容从轻纱后面露出，他玩味儿地看了一眼慕蓁熹，吩咐两名女子，“动作快些。”
“是。”女子领了命，一放下了水杯，一开始给慕蓁熹解绑。
慕蓁熹顾不得身边的女子，她慌乱地冲佘红衣的背影道，“站住！你要做什么？鲍无涯呢？”
刚刚的场景，让她以为佘红衣败露，鲍无涯寻到了她，才让人来解救。
可到底……是一场梦吗？
慕蓁熹几乎吼着道，“佘红衣！回话啊！其他人呢！”
女子的声音带着怨恨和哭腔，俨然是在崩溃的边缘，佘红衣停下了脚步。
转身的一瞬，他的面容挂上了漫不经心的笑，“大军早就走了，往北翊君都进攻了。”
“走了？”
“丢了一个赵监军，已经让战事停滞了三五日，鲍无涯身肩重任，怎可能一直派人寻你？”
“长安呢？”
“长安？哦，你是说方十九啊，他本就是北翊的人，找不到你，你觉得他会去哪儿？”
身上的绳子都被解开，慕蓁熹被扶着下了地，竟然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上。
两名女子惊慌地上前去扶，佘红衣却弯下了腰，亲自将慕蓁熹拽了起来。
慕蓁熹的双腿还是木的，她使出浑身解数，紧紧地抓着佘红衣的手臂，“你到底要做什么！”
佘红衣把她推倒在榻边，“我帮你啊，不用谢我。”
他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冷声吩咐两名女子，“这可是咱们肃明的皇后娘娘，好生伺候着更衣梳妆，若是误了时辰，要你们的狗命！”
“奴遵命！”女子惶恐跪地。
佘红衣挥袖转身，这一次，不管慕蓁熹再怎么喊他，他也没有回头。
慕蓁熹惶恐无助极了。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以佘红衣的性子，定不是什么好事。
就连这两名女子也躲避着她，全程不敢与她多言。
换上了华丽的女装，没有黄镜，但两名女子手还是巧的，给慕蓁熹梳着复杂的发髻。
也不是从哪里寻来的精美发簪，女子不顾慕蓁熹的厌恶，尽可能地往她头上装扮着。
外面传来些微响动，听到脚步声，女子连忙让慕蓁熹转过身，“将军，您瞧这样可行？”
耳边环佩叮当响，慕蓁熹顶着沉重的发饰看向走进来的佘红衣。
佘红衣与慕蓁熹相识了这么久，早在盛京中就见过面，可这还是佘红衣第一次见到女装打扮的慕蓁熹。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明光，飞快地就消失了，快到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他走近了来，习惯性地抬起手要摸上慕蓁熹的脸，“果然是人靠衣装啊，皇后娘娘这副倾国倾城模样……”
大掌还没有落下，慕蓁熹不仅别开脸躲过，还伸手趴地一下狠狠地打在了佘红衣的手背上。
忘了，佘红衣勾起笑容后退一步。
是他忘了，还以为慕蓁熹仍旧是被绑着的、属于他的玩偶。
手背上一片疼痛，佘红衣似笑非笑地道，“皇后娘娘，您不是要见方十九吗，我送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