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绒溪站在风中,神色不变,被破坏的大地再次在碎块中生成无数巨大的冰锥。
冰锥垂落地面之势生长,下尖上宽。
片刻便生长了数米之高,宽度不亚于刚刚大殿之上的盘龙柱。
八十一根巨型冰锥成型之时,站在冰锥之下的两个人,显得过于渺小,这庞大世间,人类终究是最渺小的存在。
当天空聚集浓重黑云,轰隆的雷声反复,似是在试探什么,冰锥却丝毫不留余地的,往下深扎!
像是想要嵌入地下一般。
终究黑紫雷电带着怒火劈下,像是要劈碎这些巨大的冰锥。
可是雷电顺着冰锥导向地面,将整个地面都镀上一层电光。
叶子陌看着这雷电蔓延之势,有些无措的飞身,刚离地几米之远,脚下盛开巨大莲花,直接将他给包裹起来。
将外界纷扰,与他隔绝,能透过花瓣看到外面,却像是在看电视一般,没有参与的真切感。
连外面的风都感受不到,怎会有参与感呢。
他转身看向沈绒溪,她依旧没动,站在地面的雷电之上,看着天空不断劈下的雷电。
她不怕雷……
叶子陌刚这么想,就被外面沈绒溪的行为惊的整个人都僵住。
她……
将地面不断跳跃的雷电之力全都吸收了!!!
太离谱了吧!
天空中的雷,在劈下来的那一刻又极速收回,结果将天给炸出个火烧云来。
沈绒溪没忍住笑了。
这样真的很丢人诶!
“不想出来的话,那就别出来了!”沈绒溪说着,冰锥插入破碎地面的速度更加快。
最终那黑云扭曲,翻滚,最后炸开,浓重的黑云像是被推开,在那爆破的中心,一墨红身影出现。
沈绒溪眯了眯眼睛,那人一身玄衣,之所以身上带着红色,是他周身的戾气与怒火。
啧,真像是烧着的人啊。
“放肆!”这人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有种环绕音的既视感。
带着神明的蔑视与愤怒。
“放肆?”沈绒溪眯了眯眼,突然手中显出一把金色长枪,身形毫不犹豫的,握着长枪直接冲向那人。
“让你看看,什么叫更放肆!”沈绒溪对长枪毫无顾忌,带着不畏生死的狠戾。
魔神抬手轻挥,像是想要将她推开,犹如弹飞一只蝼蚁那样。
可是他的力量没拦住沈绒溪,沈绒溪毫无阻碍的冲向他面前,长枪刺向魔神心口时,魔神原本的坦然无畏,变成了慌张躲避的动作。
他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
该死,气势弱了,弱了!
魔神心里不舒服,抬手握住枪尖,强行挽尊。
却不想手掌被长枪割破,墨色的血像是被长枪吸纳,让他瞬间有种晕头转向之感。
而且……
光这样也就罢了,他能感受到自己本源力量也在被这女人抢夺。
他惊恐的想要甩掉长枪,什么气势不气势的,他的时代早已消亡,他现在只想活着。
“饶命,求你了……”男人跪得很干脆,眼睛里像是有星星在闪烁,无比真诚。
沈绒溪轻笑,带着几分不羁,可是长枪一挥,抵在他脖子上,“装什么,均帝!”
男人茫然又错愕,像是听到这个名字又受了什么刺激,像是有不同的人格在打架,抱着头痛苦万分,动作间都能看到神魂离体一般的痛苦。
可是沈绒溪无动于衷,枪头直接划破他的脖子,“再装,你就没有机会活了!”
她声音平淡,像是在说刚刚吃了什么一般随意。
魔神都身形一僵,再次抬眸,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带着浓重不羁放纵的神女,她分明一身白衣似血,是世人眼中神女该有的风情,为何所作所为,更像个反派!
他不确定沈绒溪的话是带着十足肯定,还是一方试探。
可是他却已经被她逼到了绝境,他不敢赌!
但是真的好狼狈。
出场没有五分钟,就认输了,这一点也不像个大反派,倒像是个炮灰。
他眼角带着不甘与难过的泪,却没有再乱动,也没了刚刚人格分裂之状。
沈绒溪往前走了两步,抬手便要以手成爪按住他的脑袋。
可是魔神有点紧张,“等等!”
他有些声线都变了。
隐约还能感到他有一丝丝颤抖。
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沈绒溪就是注意到了。
魔神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平稳自己的情绪,抬起头来,“让我死个明白!”
神情里带着视死如归。
沈绒溪眼中闪过一丝嫌弃,怎么还是个聋的呢,又或者是个傻的,说了不装就没事,那就是不杀他啊!
定然是个傻的,有点戏精模样。
沈绒溪收回手,“想明白什么?”
“你叫我……均帝……?”魔神小心翼翼的问她。
“怎么了?”沈绒溪垂眸看着他,“是想试探,哪个均哪个帝?是不是你理解的那个均帝?”
魔神微不可察的有一点心虚,没有承认也没反驳。
“均帝剑的均,均帝剑的帝!如何?”沈绒溪问他。
第一声均帝剑出口,魔神心口就如被扎了一刀,第二次说出来,也就狠狠扎了两下。
真真正正的杀人诛心。
“你怎么知道?是我这张脸与他像?还是哪里暴露了?又或者是你猜的?”均帝不解,均帝剑出场就是一把神器,怎么会有人怀疑神器有问题呢。
简直离谱。
“学而不像,犹如丑角!”沈绒溪敛眸,带着一份嫌弃之色。
“我没学他,我何需学他!”均帝似乎有那么一瞬炸毛,明明是刀下囚徒,竟然在刚刚反驳这句话中,少了恐惧,多了几分不爽。
不爽沈绒溪的误解。
“你觉得我说你学谁?学堕渊?”沈绒溪笑了,带着看蠢货的神情笑了,笑的一点不遮掩,她像是看笑话一般的看着均帝。
均帝蹙眉,神情满是怀疑,“我不会学堕渊,我怎么会学他!”
“你当然不会学他,毕竟他是你创造的!”沈绒溪现在把均帝当智障了,纯种大智障,所以也不说的那么隐晦,摊牌了,她什么都知道。
均帝眼睫轻颤,所以面前女人什么都知道,为何要说他学人?
他还以为这女人不知道呢……
还以为这女人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是他告诉你的?”均帝似乎找到真相了,咬牙切齿,恨不得宰了自己口中的“他”!
“怎么会,你对他的约束,连他死都摆脱不了,为什么会问出这种蠢话呢!你是不是当年分出部分力量创造堕渊时,把自己为数不多的脑子也剔除出去了?”沈绒溪看着均帝,总归觉得他没有堕渊聪明。
堕渊还能在虚无之境去偷她的尸骨,就是为了给均帝积蓄力量,而且也能插科打诨的蒙混过去,不跟她半个字,可是面前这个均帝,感觉一点脑子都没有。
均帝被沈绒溪气到了,眼睛猩红,咬牙切齿,却什么都没说,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不服气沈绒溪的话,谁会承认自己不如自己所做的分神呢!
可恶!
堕渊绝对心怀不轨,不然为何不提醒他,这世间有面前女子这般可怕的存在!
均帝是真的咬牙切齿,“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为何知我是均帝,知我创造了堕渊?你到底是谁?”
沈绒溪挑眉,“你真是均帝啊,我猜的!”
她笑眯眯的,犹如一只狡黠的狐狸。
均帝吐血……卒!
“呵呵,你蠢萌蠢萌的,有点子可爱啊!”沈绒溪捂嘴轻笑,看着地上男子,能感觉出他内心戏很充足。
沈绒溪握紧长枪,毫不留情刺向均帝。
“嗷……”均帝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肩头被捅个对穿,他嘴唇都在颤抖,感受着身体力量的流逝,满眼惧色看着高高在上的沈绒溪,“你干嘛……啊嗷……”
另一个肩膀又是一下子。
他服了!
他真的服了!
话还没说完呢,你就冷不丁来这么几下子。
“嗷……”大腿又是一下子。
均帝整个人都在颤抖,又疼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