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们……我不太放心！”
顾长歌看着几人的尸体神色平静的淡淡说道。
这几人投降只是迫于眼前的局面，心中有几分降义尚且未知。
留下也是个麻烦。
倒是不如直接杀了一了百了，也免得再费心思去关注。
顾长歌心中平静毫无波澜。
可是他的杀伐果断却让旁边的人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算是重新认识了他。
自己家的这位大公子虽说是不想大造杀孽，可并非就是一个仁慈之人。
他同样杀伐果断！
这可是几个先天境的高手。
竟然说杀就杀毫不留情。
以至于他们几人都感觉自己脖颈有一种凉丝丝的感觉。
清除几个山南卫的统领后。
顾长歌的目光重新放到地上瘫软的那人身上。
在这几人上来之际。
他便隐约感觉到其中有人和自己隐隐有过一场因果。
稍作思索便想到了前几年的事情。
那一场针对顾逢的刺杀最终因为线索断裂而无迹可寻。
但是怀疑的对象还是有一些的，其中就包括朝廷、李青松等人。
在李青松身上顾长歌并没有这种感觉。
可是在碰到这人的时候他很快就想到了之前的事情。
在很久之前他就想过。
扶苏国内有没有类似于锦衣卫之类的组织。
这些人潜伏在暗中帮助朝廷监控天下，甚至连自己的同僚都不知道身份，如果遇见有威胁的人则执行刺杀计划。
现在看来果然是有的。
顾长歌看着地上那人淡淡的道：“此人你们严加看管好好审一审，或许还能在我们顾家挖出一些钉子出来。”
“记住，看守他必须要有两个人以上，不能让人单独看守。”
“是！”
几个族老连忙应道。
对于眼前这位并不怎么经常出现在视线中的大公子。
他们现在是打心底里敬畏。
顾长歌随后又看向顾长云道：“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升龙城去了。”
“丢掉的地盘还有他们之前掌握的地方，你可以尝试拿回来。”
“我明白了！”
顾长云点了点头后忽然问道：“黑铁山庄那边呢？”
“那边可以先放一放，不用着急。”
横竖不过只是一郡之地罢了，还是先放在旁边不管为好，暂时不要节外生枝。
吩咐完毕后。
顾长歌从前线回到升龙城，先是到顾家和顾逢见了一面。
……
顾府，家主书房。
顾逢的书房是一个单独的院子，里面有着满满好几个书柜的藏书，除此之外还有一方宽大的书桌摆在里面。
书桌上放满了文房四宝。
有专门的笔架挂着源自各地的珍贵笔宝，并在一角放着一个青金色的香炉。
顾长歌进来的时候。
青金色的香炉之中正有缕缕白色的熏烟冉冉升起。
而顾逢则站在书桌之后提笔练字。
顾长歌走近看了一眼，只在平整白皙细腻的纸张上看到一个银钩铁画“静”字。
“父亲你心乱了。”
若是心不乱，自然不会想到静字。
顾逢放下手中的墨笔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并开口说道：“这些天来发生的一切的确让我有些心乱，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你在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两个字，既然我存在了自然会庇护顾家。”
顾长歌回答道。
他和顾逢之间是有分歧不假。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在顾家危难的时候袖手旁观。
“是啊，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我现在很庆幸。”
顾逢脸上露出一抹有些苦涩的表情。
此刻他心里的确很庆幸，有顾长歌坐镇顾家便犹如有了定海神针一样。
但是庆幸的同时他又很无力。
这个世界他终究是想得太简单了一些。
现在遥遥回想起当初自己和顾长歌的对话，他都不禁有一种羞愧的感觉。
终究是眼界的问题。
若是没有当初顾长歌的坚持，若是自己当初非要让顾长歌来继承家业。
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呢？
顾逢一时间有些难以想象。
他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了顾长歌以前和他说过的一些话。
您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吗？
您所追求的太过渺小了。
的确。
在越发深入的感受到这个世界真实的一面之后，他的心中已经是有了一种渺小的感觉。
哪怕在很久之前。
顾长歌已经告知了他很多的东西。
可是有些东西是直面了之后才会感受到他的影响力的。
看见顾逢有些萧索的身影。
顾长歌开口安慰道：“父亲您放心吧，我会帮你的。”
顾逢闻言只是无奈的苦笑。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我突然想到了当初和你的对话，直至今日方才明白，我的这些追求的确是渺小了一些。”
“你是对的。”
“达成一切目标的基础都是实力，以及对自己和对这个世界清楚的认知。”
“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和认知，任何目标都遥不可及。”
这些天的事情对顾逢的打击很大。
同时这让他越发的理解顾长歌的想法。
这次若是顾长歌没有及时回来，朝廷仅仅只是一个元府境修士便能让顾家覆灭。
到时候他、顾长云以及顾家的百年基业都会毁于一旦。
对此。
顾长歌只是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您选择这条路，那就继续走下去便是。”
“您现在所说的种种都是以我不在的情况下作为前提，可是现在既然我在了，那您的目标并非没有完成的可能。”
顾长歌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一些古怪。
他和顾逢两人的立场同当初相比似乎反过来了一样，如今变成他鼓励顾逢继续坚持走下去了。
顾逢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顾长歌问道：“为什么你现在反而会支持我？”
顾长歌道：“除非带着顾家远遁，否则从我斩杀朝廷的那个元府境修士开始，我们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你杀了那个元府境修士？”
顾逢有些吃惊的看着顾长歌。
他原本以为顾长歌只是击退了对方而已，没想到顾长歌直接斩杀了对方。
“不止是他，对面的先天境也被我一并斩了。”
顾长歌轻飘飘的回答。
顾逢闻言不禁一滞，他现在也只是先天境修为而已。
“而且既然这是您的梦想，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支持？”
“要说之前，尚未起步也就罢了。”
“可自一而始，就不可半途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