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死去的人魂灵回归。
他们自然知晓杀人者长什么样子，更不早说无论杀人时还是现在，顾长歌根本没有隐藏相貌。
故而在看见他的第一眼。
这些人的目光，便死死的钉在了顾长歌身上，再也没有松开！
数十位道境修士一起散发的杀意。
几乎将这个地穴空间填满，温度都好似在此刻下降了几度。
飞羽蛇人族的大尊，金刚魔族的长老，还有其他几个势力的融道境，充满残暴、冰冷、淡漠目光落在顾长歌身上。
顾长歌站在深渊之畔，身着黑衫背负着手，目光平静的打量着它们。
双方隔着深渊对视。
尽管飞羽蛇人族的大尊等魔族强者，恨不得立刻将顾长歌杀死，将其抽皮扒筋，挫骨扬灰。
然此刻顾长歌的诡异表现。
却让它们心中一凛。
飞羽蛇人族的大尊几人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其他几人眼中的惊疑，一时间就连心中的杀意和愤怒，都在此刻消散不少。
双方隔着数十丈的距离站立
气氛竟是突然诡异的安静下来，让本就平静的地穴世界，变得格外的幽寂，仿佛此处的人都死完了般。
这种诡异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看见深渊之下再无魔族飞出来之后。
顾长歌在众目睽睽下，忽然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他下定某种决心，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阵盘，目光停留在阵盘看了片刻，再度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众魔族……
这一次。
一众魔族从顾长歌脸上。
看见的是淡漠、果决。
飞羽蛇人族的大尊心下突然一激灵，杏黄色的倒竖瞳孔，落在顾长歌的阵盘上，陡然一缩几乎成了一条缝。
他头皮突然发麻，感觉到了危险。
下意识冲向顾长歌，伸手朝着顾长歌手上的阵盘抓去。
轰——
恐怖的气血之力汇聚成掌，将顾长歌缓缓合拢在其中，双方的气血修为，有着十足的差距。
在气血手掌合拢之际。
强大而又无可抵挡的气血领域收缩。
将顾长歌整个人包裹，气血领域压力所带来的强大压力，让他骨骼瞬间出现裂痕，皮肤与筋肉都在绽裂。
痛！
很痛。
顾长歌闭上眼睛感受。
强烈的痛苦源自肌肤、肉体、骨髓深处，乃至灵魂都在颤抖，让他面色苍白甚至身躯不由自主的打颤。
这是他第一次去认真、仔细的感受死亡。
以往。
顾长歌虽说也经历过几次生死危机。
可那时他一直处于战斗中，精神高度绷紧，虽然感觉到过绝望，却没有现在这种被慢慢蚕食的清晰感受。
手中的阵盘在迅速蔓延、扩张。
顾长歌脸色苍白的睁开眼睛，眼中的平静没有丝毫变化，他看到了飞羽蛇人族的大尊，也看到了飞羽蛇人族大尊突然变化的脸色。
嗡——
阵盘完全展开。
周围的规则开始扭曲、融合。
其中尤以空间的表现最为清晰，平静的空间先是生出一圈圈涟漪，随后产生褶皱、盘旋、崩裂等迹象。
飞羽蛇人族大尊带来的压迫感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空间带来的强烈撕扯，顾长歌尤擅空间之道，在这片陷入混乱的空间中，虽如无根浮萍一般飘荡，却游刃有余的避开了危险。
但紧接着。
周围的地火风水等等规则。
先后发生了变化。
在融天大阵的作用下，所有规则都被撕碎、融合，陷入混乱的规则如同重返混沌一般，几乎瞬间便将周围的一切埋葬！
……
轰隆隆！
暮涯氏族地。
暮涯满脸色煞白的看着地下洞穴，听着里面传来的轰鸣，脑海顿时陷入空白之中。
疯了！
真是疯了！
暮涯满脑海中，满是自己这一年多的所见所闻，还有上来之前，那位“渊兄弟”平静淡漠的表情。
“怎么回事？！”
“不对，怎么下面的穿梭阵法出现了问题？！”
“暮涯满大人，下面怎么了？”
“……”
周围监督的暮涯氏族人也发现了不对，在探查一番后脸色大变，一个个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暮涯满对他们的话恍若未闻。
此刻他的脑子里满脑子都是一个问题……那位渊兄弟到底是谁？！
唰，唰唰——
一道道身影出现在此处。
皆是镇守在暮涯氏驻地中的道境魔族修士。
听到传送通道毁坏。
其中几个人面色顿时大变，转头看向暮涯满目光凌厉的质问：“暮涯满，到底怎么回事，传送通道怎么会坏，你怎么会突然上来！”
传送通道事关他们上供给那位伟大存在。
干系重大！
若是没有达到那位伟大存在的要求，几人浑身打了个激灵，有些不敢想象，脑海中却是浮现出当年那道恐怖的气息。
人群中。
暮涯秀混杂在里面。
他看着深渊入口眉头微微皱着，眼中有几分惊疑，也带着几分后怕、释然，最后恢复平静。
果然！
和自己推演中的一样。
那个李祁氏的人身上带着极大的因果，自己沾染不得，触之必死。
而暮涯满的话。
又进一步的佐证了他的判断。
只见暮涯满在族内几个长老的喝问之下，先是反应过来，脸色苍白的摇头：“我，我也不知道啊……不，等一下！”
“李祁渊！”
“这件事肯定和李祁渊有关！”
暮涯氏的几个长老怒火冲天，眼中满是杀意的盯着暮涯满：“李祁渊？李祁渊又是谁？敢来和我暮涯氏较量！”
“不，他是我们的人。”
“……”
……
世界被无尽的黑暗包裹。
在一阵剧烈的痛苦中，顾长歌感觉自己的意志被磨灭，旋即视野骤然陷入了黑暗中。
本以为精神主体会转移到炎龙分身，亦或者气运分身之上，但很快顾长歌发现了不对，除了炎龙分身和气运分身之外，自己还有一股意识处于黑暗中。
这是……本尊的意识？
顾长歌看着周围的黑暗不由陷入茫然、沉默、惊疑……
周围漆黑一片没有光亮，隐隐似乎听见了河水流动的声音，但是自己的本尊身躯已经覆灭，意识不该回归神魂吗？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