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码的声音不大，喊口号的人群却同时停了下来。
“大主教醒了？”
他们纷纷围过来，见证大主教眼皮下的眼珠滚动，然后缓缓睁开眼的瞬间。
众人喜极而泣。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弗里斯大人您还好吗？”
刺猬一把将问出废话的修士推开。
“差点死了能好吗？让开，让我来问！”
作为在场身份最高的人，所有人都为他让出一条路。
大主教见到刺猬，浑浊的眼睛清明了几分。
他艰难地伸出手指，指着天花板。
刺猬贴心地扶住他的右手。
“大主教，刚刚偷袭你的人是谁？在不在场上？”
“嗬，嗬嗬……”
大主教的喉结滚了滚，没能说出一个字。
刺猬耐心引导：“没事，他在场的话，你直接指就好，不在就指自己头顶。”
他让在场所有人围成一个圈，方便大主教指认。
大主教张着嘴，舌头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一味的摇头。
没有指任何人，也没指头顶，倾斜地指向天花板的某一处。
刺猬弯腰凑近：“是凶手还藏在附近？”
大主教一味摇头。
嘭！
一声爆炸声从头顶传来。
墙上的壁灯熄灭大半，空气骤然冷了下来。
“阿嚏！”
老管家猛然抬头，浑身颤抖。
“不好，是圣物！永夜使徒不仅袭击了弗里斯大人，还对圣物动了手！”
旁边的修女立马安慰。
“没事，只要辉誓堡内的信徒够多，光明压过黑暗，永夜使徒就找不到圣物，顶多只能从祭坛吸收圣物能量！”
老管家：“可弗里斯大人需要圣物的力量吊命！”
啪！
跟着他声音一起响起的，是大主教的手从刺猬手心滑落，砸在地上的声音。
老管家目眦欲裂。
“弗里斯大人！！！”
乱码试了试他的呼吸，心情五味杂陈。
“没救了。”
无论做什么努力，还是无法救活对方。
众人上前趴在他的尸体上，嚎啕大哭，泣不成声。
“弗里斯主教！”
无论大家心里在想什么，至少，他们表面上是同样的悲伤。
根本看不出谁是隐藏的永夜使徒。
刺猬也被氛围感染，哭了两声。
“大主教——”
然后擦干眼泪站起来。
“好了！”
他朗声道，犀利的目光划过在场所有人的脸。
像是想一寸寸尺量所有人的情感，找出那名隐藏的内鬼。
“眼下危机四伏，没有时间供我们哭泣！”
“杰拉尔德！”
老管家走出来，双手放在小腹处，朝刺猬弯腰。
“在的，赛拉斯主教。”
“先将大主教的遗体带下去，我要亲自抓出内鬼！”
刺猬回头。
“大家没意见吧？”
作为除了大主教之外，在场身份最高的至圣教廷人士。
他真想要对大主教下手，有着比其他人更多的机会，能造出更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要不是刺猬催促，他们甚至无法见到大主教最后一面。
综上所述，刺猬可以当做在场唯一名牌的好人。
拥有主持正义的权利。
“当然没有！”
“没错，大主教倒了，我们还有赛拉斯主教！”
“赛拉斯主教一定能带我们熬过暴风雪！”
这时，老管家插进来泼了盆冷水。
“圣物的力量日渐微弱，再这样下去，不出一天变化彻底消失，风雪将毫无阻挡地穿透城堡，让辉誓堡陷入永夜！”
“光明是我们的主场，一旦陷入黑夜，永夜信徒必将得到大幅加持，那会是一场屠杀。”
“这期间，我们必须照常祷告，举行圣誓大典！”
九尾突然想到什么，一锤手掌。
“对啊，日记本说，呸呸，圣誓祈祷日是维持至圣教廷运转的重要仪式，关乎着附近国度未来十年的发展。”
“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举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一名贵族皱眉：“可大主教已经……没人主持仪式，大典怎么进行？”
历届圣誓大典，皆由当代大主教主持。
“咳咳！”
刺猬掩唇咳嗽，将手背在身后。
“尽管我内心非常尊敬大主教，但，国不可一日无君，辉誓堡不可一日无大主教。”
“眼下主持仪式的工作，我实在是……”
十三帅秒懂，立即举手。
“我提议让赛拉斯主教，担任大主教！”
其他人恍然大悟。
“对啊，赛拉斯大人也能主持仪式！”
“本来赛拉斯主教就是大主教的接班人，这都是迟早的事！”
“可是教廷规定……”
“特殊时刻特殊对待，先举行一个继任仪式不就行了？”
“没错，我们各自代表教廷的各个阶级，符合继任仪式的见证规模！”
“这……”
“难道你真的想死在这里？”
“……”
唯一反对的人不出声了。
刺猬在众人的拥护下，得到了前不久还披在大主教身上的祭服披风（魔器快速清洁版）。
他抖了抖衣角，整张脸埋在披风的羊绒里，叹息道：
“唉，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
众人弯腰行礼。
“见过大主教！”
“见过大主教！”
刺猬摇着头，痛心疾首：“你们真是，害苦了我啊！”
随即熟练地下发命令。
“将大主教的尸体安顿好，然后把城堡内所有人找来，我们先将今天的祷告仪式进行了。”
今晚其实并不算圣誓祈祷日的第一天。
但圣物等于神器，都是靠吸收信仰来转化力量。
眼下那什么炽阳之心，就像是快没电的暖风机，必须先给它续上电。
不然依外面暴风雪的严重程度。
没了圣物供暖，他们不到一个小时就会冻成冰棍。
众人没有异议，很快行动起来。
老管家带人去找其他佣人。
来参加仪式的信徒要回去添两件衣服，现在太冷了。
刺猬全都同意。
反正大家被困在城堡里，根本逃不了。
……
很快。
现场只剩下了十一个身为受邀信徒的玩家，以及新任大主教刺猬。
玩家的全身家当都在背包里，压根不需要回去拿衣服。
林现抱臂看着刺猬。
“装了一路，需要用到我们的时候，记得自己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