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明厉不停给自己当年说好话，便听他继续道：“当年，我所想的是两种道法共存，那些能够有个更高资质的人，他们理应追寻更高阶的大道，而资质没那么高的人，或者不打算冒险的天才们，他们则是选择我所传之道来修炼。”
“我本想要做的，就是要废除当年紫玄宗等贵族修士们，对道体的垄断，他们甚至还诬告别人，把一些自我领悟出道体的修士，污蔑为偷取他们道法的修士。”
“只是没想到，最后却都变了味，成了只留万法道，这......”
或许万明厉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能爆发出这样的潜力。
“这当年也是你？”陈信投出了，当年范玄勇说给自己的历史画面，朴实憨厚的万明厉，被修士们围在其中，像个圣人一般。
“这是他，不是我。”万明厉摇摇头道：“我没想到，他甚至还要伪造这种历史，大概是他觉得这样更亲民吧。”
“当年我觉得，斩出来的这个分身，比我的觉悟还要更高，他甚至时常打扮着老农的模样，我虽是想要扶起整个千明界，但自身的英俊面貌，还是要保持的。”
“他嘛，当时伪装的确实不错，给我的感觉是，他真的与其他修士们在一起时，乐在其中的样子。”
“现在看来，或许他内心中很是怨毒吧，他可能觉得在这些人之中玷污了他的身份？”
陈信道：“有点意思，我以为他已经没有人性了，没想到却也还跟小人差不多嘛，喜欢这种被人崇拜的感觉，为此专门伪造了当年的历史。”
“也难怪那些原本跟着你一起努力的修士们，后来都一个个都销声匿迹，我还以为你原本就是存心不良呢。”
万明厉怒道：“赵建秋、王神贤、广云他们都死了？”
“都没听说过多少，关于他们的名字。”陈信直言道。
“唉......”万明厉叹道：“其实，我该想到会是这种结果的，他们在的话，也不会允许那分魂如此做，他们确实是唯有一死了。”
“这些历史都是他伪造的，基本不能听信，几乎等于说是我一己之力，建立了整个盛世对吧。”
“然后，他伪装出修士们很是拥戴他的样子，其实自然是逢场作戏，你看这幅画中，我看到不少他收的弟子，这本身就是一种门户私计，一群依附在他身边的趋炎附势小人们，装成自己是普通修士的样子。”
“当年我带着那群人跟紫玄大陆的人斗法时，可没见到过他们，这会都冒出来成为当年的英雄了？”
“啊......”
悲凉，除了悲凉还是悲凉，万明厉只觉得，自己一世的努力完全是笑话，全都白干了。
万明厉双手捂着头道：“紫玄老祖虽然死了，但继承紫玄老祖精神的人，现在还活着，并且比他更胜一筹啊，如果抛去万法这个名号，紫玄老祖若是活过来，怕是还以为紫玄大陆后继有人，帮他打赢了我呢。”
“我遇到不少自悟道修士，甚至是一些中州修士，都或是直言，或是隐晦的表明紫玄老祖是好人。”陈信道。
万明厉摇摇头。“唉，这群人就是觉得这世上之人非好即坏，那丑恶的分魂虽然是坏到透顶，但紫玄老祖同样也是坏中坏，你认为一个庇护着一群贪赃枉法，没有任何规矩，完全比后台谁更赢的上层修士，会是什么好人么？”
“都是登仙境修士，我还能不知道他？能有什么修士瞒得过他，不过是他假装不知而已，等事后已成既定事实，不论是他的弟子或者家族子孙，杀人越货也好，偷取别人道法也罢，反过来谋杀也无所谓，紫玄老祖一句尽力补偿死者，然后象征性处罚一下自己的亲人，他也就这样了。”
“甚至到了后面，连处罚都没有了，他宣称自己一直在闭关，胡说八道，那年我刚跟他交手，被他追杀了整整一年时间，他绝对是知晓外界发生的一切，其实就是不管。”
“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必去理会那些人，他们只是树立一个精神信仰，想说凡事跟万法作对的人都是好人。”
陈信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能够让何金龙都管不住的潮流，必定是人心所望。
如果当时万明厉就跟现在的万法这样不当人，那根本别想统一千明界，说起来这万法目前的行为，不是比紫玄老祖还坏的透顶？
“那九州双龙呢，我当年真的以为万道友，是何金龙好友，万道友当年真的将我蒙骗了过去。”
陈信从一开始，就没叫万明厉前辈，而万明厉也从没有在意这种事情。
其实这也是陈信在隐隐约约进行试探，这事关之后要不要放万明厉自由修炼恢复实力。
陈信认为，一个连这种称呼之事都在乎的人，不可能真的想去完成什么举世飞升，而万明厉也确实根本没把这个称呼当回事。
正如他现在，还反过来称呼陈信为道友或者小友。
“青龙修士的确是有，但并非是我。”万明厉道：“我那时看出道友你乃是热心肠一心向好的修士，便杀了那棋子，另外用了一种方式，想要让你将我救出。”
“还好你谨慎了啊。”
万明厉不敢想，如果当年，陈信真的将九州大陆给放出来，真的让这些扭曲的万法界修士入了中州，真的将自己从地下解救出来，到时候会发生何等恐怖的事情。
那人或许会将自己，直接灭杀了吧。
九州二龙，确实是存在的，但并非是叫万明厉，也难怪陈信一说起九州二龙的另一条龙的叫万明厉名字，这些修士们就不知道。
“还好我在中州大陆的时候，没怎么提起你的名字，不然我岂不是要被万法给盯上。”
“也不对，按照你所说的，他一直忙着吞这些手下们送上来的世界本源，实际上没多少心思管万法界。”
这让陈信觉得，或许是其中一个机会，万法仙尊对于万法界的管控，实际上做不到完全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