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王质不断感知眼前的青年，确实无一身灵力。
修为境界可以隐藏，但是灵力在骨肉血脉之中，贯穿全身，这东西是很难隐藏的。
眼前这个人怎么看，都是没有灵力的凡人。
只是刚才那番话语，不是凡人能够说出来的。
这么多年来，他也算是走南闯北，到过各处洞天福地。
那个疑问一直缭绕他心中。
那便是何处有天上一天，世上百年的地方。
他没有找到那种地方，也没有听闻有那种地方。
所谓修仙界也不过是凡人同用一方天地，只不过修仙者在洞天福地，灵脉灵气充盈的地方，而凡人在灵力贫瘠的地方。
根本不存在天上一天，世上百年的地方。
而眼前这个人却是轻描淡写的跟自己解释清楚缭绕在心间几千年的疑问。
“你说你曾经在这方土地上，寿元不止三十，为何现在会变成这般模样？”
林殊羽没有回答老者的问题，而是对老者问道。
老者的神情相比之前，明显恭敬了几分：“是圣教的手笔。”
“圣教？我听闻这方天地，有一魔教，势力庞大。”林殊羽看向了老者。
“看来阁下是从那边过来的，圣教，魔教指的是同一股势力，九霄盟那边称为魔教，但是我们这边却不敢那么称呼，自然是称圣教。”老者对着林殊羽回应道。
“圣教麾下势力繁多，共有三百六十堂，所谓海纳百川，只要你想要加入圣教，便是可以加入圣教，成为圣教弟子，没有任何门槛的，相应的，也没有任何人指导你，前期也不会给你提供任何资源，只有获得功勋，才能换的东西，到达了一定地位，圣教才会固定每月发放资源。”
“此番凡人王朝归属天虎堂，天虎堂下像这般凡人王朝，有上百个，每个凡人王朝，都在地下深处布置了阵法，抽取凡人寿命，再以特殊功法修炼，可以说上百个凡人王朝都是天虎堂圈养的人形灵材，他们不能竭泽而渔，所以让人活到三十岁，逼着十六岁之前婚配，这样上一代刚好可以将下一代抚养到成婚，而有些获得功勋的人，则是可以直接来到这凡人王朝摘走一部分人，就像是药田里采走几株灵药。”
“上次有个修仙者出现在了这座城的上空，他便是直接来摘走这座城的所有人头的，若不是我阻扰，整座城几百万人口已经被炼化了，过上几百年，其他城市的百姓又会将这座城市填满的，就像是割掉的韭菜又重新长出来一样。当然我这样的散修，是不可能和圣教对抗，那奉命而为的弟子，只是换个一个城市继续执行任务罢了，这大恒王朝注定有一座城几百万人化为血水，凡人之命，于修仙者而言，如蝼蚁如草芥。”
王质说着说着有些感伤，她和那些修士不一样。
他们生来便是被打通了经脉，有意识的时候，就是在接受修仙知识的洗礼了。
而王质是从这凡人世俗世界走出去的，他知道凡人何其的不易。
“整个魔教都是这样吗？”
林殊羽没有用圣教称呼，这手段就是魔教无疑，没有什么可说的。
“不是，圣教海纳百川，有用这般手段修行的，便是有正道修行的，天虎堂在这中间，算是中间一档吧，他们虽然采取凡人生机，但是也还没有完全干预凡俗，凡人虽然短命，但也算过完一生了，有的堂，比如恶鬼堂，凡人从生下来就被种下了魔种，一生都在痛不欲生之中，直到被吞下，生命结束之时才是解脱。”王质对着林殊羽回应道。
海纳百川这个词还真是用的玄乎。
也就是说，两年之内，他必须打通经脉灵纹，恢复境界，破坏掉地下的阵法。
否则艾小草三十岁那一年，会被吸掉剩下的所有生机。
林殊羽进入了入定，又开始一伦伦的紫气冲击。
春去秋来。
两年时间将过。
王质一直守候在一旁，他知道这个人断然不简单，只不过自己现在的门道无法看透一般。
眼前这个青年，或许就是自己的机缘。
后面一年，都是李清河来送饭菜，已经不见艾小草的踪影了。
“林叔，艾姨已经生病了，时日无多了，您随我下山吧，艾姨临死之前想要再见您一眼。”
李清河对着林殊羽说道。
显然，三十岁大限已经将至，埋葬地底深处的大阵，已经开始锁定了。
林殊羽依旧是一副入定的模样，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音。
“林叔，今日说什么，我都要将您带回去！”
李清河说着就要动手，将林殊羽强行给带下山去吧。
曾经那个男孩，如今也已经十四岁了，有了一股子蛮力。
只是李清河在即将碰触到林殊羽的时候，手被弹开了。
王质出现在了林殊羽的身前，对着李清河的说道：“小孩，你独自下山去吧。”
李清河往后退后了两步，看向了王质，那深不可测的气息，让李清河明白，这是位老仙人。
他先是对着王质跪下拜了一拜。
但是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看向林殊羽大声的喊道：“林叔！艾姨要死了，要见您最后一面！”
“艾姨要死了！想见您最后一面！”
“艾姨要死了！想见您最后一面！”
……
李清河不断的重复着，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
“林叔，我曾经最尊敬的人就是您，可是今日，我太失望了，修仙真的就那么重要吗？竟不惜抛爱人，弃友人，可是即便如此，这么多年，艾姨，都没有抱怨过，事到如今，便是抽出一点时间，去见最后一面都不行吗？”
李清河用着最后的力气对着林殊羽咆哮道。
但是林殊羽仍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李清河擦拭了一下眼泪，失望的朝着山下走去，嘴中还喃喃道：“对不起，艾姨，我没有能够将林叔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