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很多东西都是很专业的术语,辛棠看得云里雾里,但至少能看明白一件事。
“……骨髓移植?”
虽然把另一位与她配型的人的姓名隐去了,可辛棠也不是傻子,盛怀辞无缘无故总不可能找人给自己捐骨髓吧。
辛棠想起那次慈善晚宴上,主持人说他筹建了一个救助白血病患者的基金会。
盛怀辞的声音有条不紊:“辛小姐,请你放心,现在已经找到配型成功且愿意捐献的人,只是需要你也去医院,以防万一。”
“所有的赔偿我都会付,你想要的资源我也可以给。”
辛棠的呼吸有点急促起来,她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有这样的发展。
她捏着那些东西,仰头朝盛怀辞灿烂一笑:“盛总你这么大方,我当然没什么不答应的,但我身上还有工作,得问一下我的经纪人。”
说着,她大胆地对盛怀辞眨了眨眼:“那……我想要的资源,盛总你都能送到我的手上吗?”
骨髓,对啊,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不把握住?
现在盛怀辞需要她的骨髓,既然都已经找到了配型成功的人,还找到自己来谈这件事,说明自己的骨髓对他很重要。
之前她还在发愁自己今晚如果表现不好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能见到盛怀辞,现在不就好了?
有了这个借口,她想接触盛怀辞,借口简直多得是。
辛棠的脑子里甚至浮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她能知道另一个配型的人是谁,如果她是唯一一个可以捐献骨髓的人……
那盛怀辞对她不就更看重了?
捐献骨髓的恩情加上她再找各种理由和盛怀辞接触,就不信勾引不到他。
盛怀辞对她的媚眼无动于衷,始终面色冷淡:“第二件事,就是关于你最近一直和刘助理联系的事。”
“辛小姐,虽然骨髓一事我们有交易,但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身份。”
辛棠如同被一盆冷水浇头,被他仿佛带着冰碴的话冻住了浑身的血液。
他果然知道自己的心思。
“交易是交易,但如果你越界,但凡再有一次,后果自负。”
“这骨髓我不是非你不可,你只是一个确保万无一失的备选,可你刚有起色的事业、你的人生却没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盛怀辞说完,站起身来:“后面的事刘助理会和你交接清楚。”
直到他的脚步声走到门口开门出去,辛棠的一口气才缓过来。
盛怀辞果然不是好东西,就会威胁恐吓,到底谁需要谁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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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未苍偷偷打开病房的门,做贼一样左右看了两眼,刚要溜出来,就听见身后一道温润的声音:“苍苍,要去哪?”
她深吸一口气,直接走出来看向那个人,不耐烦道:“你是鬼吗,走路没声音?你知不知道会吓死我的!”
郁政南穿着一身白大褂,纽扣一丝不苟地扣着,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还有心思开玩笑:“我知道苍苍你肯定早有预料,不会被我吓到的。”
这几天盛怀辞不在南城,他的工作太多了,为了在骨髓移植那几天守着沈未苍,特意把能改的行程都提前了。
沈未苍总是想往外偷溜,郁政南偏偏像鬼似的阴魂不散。
她怀疑郁政南早就看出自己装病来了,只是自己不说,他也不说。
但是看盛怀辞的反应,好像又根本不知道,郁政南和他不是好兄弟吗,看出来了竟然不和他说?
郁政南伸手指了指病房里面:“苍苍,我们进去说吧。”
“谁要跟你说话啊,”沈未苍简直烦死他了,“你整天一点事都没有吗,盛怀辞不是说你要去什么论坛吗?”
郁政南有问有答:“那个论坛我让我的学生去了。”
沈未苍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谁真问你了。”
“快到骨髓移植的隔离期了,”郁政南始终和她保持着些距离,怕她抵触自己,耐心道,“我知道你想出去玩,所以才来和你说这些。”
沈未苍疑惑地看他一眼,郁政南这是要和自己摊牌?
她想了想,突然变脸,笑着去拉他的手:“郁医生,你天天这么辛苦还要来跟我说这些,累不累呀?”
郁政南反倒有点受宠若惊,手被她抓住都没有知觉了,心里明知道她突然变脸肯定没好事,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顺着她走:
“我不累。”
沈未苍拉着他进了病房,把门关上,又拽着他走到沙发边坐下:“郁医生,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倒水。”
“不用……”
郁政南的话还没说完,沈未苍就已经窜进了厨房。
他下意识起身想跟过去,想了想却摇了摇头重新坐下来。
果然,沈未苍再回来的时候端着一个玻璃杯,杯子里敷衍地倒了一杯水,伸手去拿都是凉的,说不定她就是随手在水龙头里接的凉水。
郁政南刚端起水杯,一把水果刀就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你想跟我说什么?”沈未苍阴恻恻地问。
郁政南喝了口水,笑眯眯地仰头看她:“苍苍,这样不稳,你应该站在沙发后面锁住我的喉咙,用刀逼在我的眼睛上。”
沈未苍哼了一声,觉得他不害怕自己,威胁地把刀刃紧紧贴在他的脖颈上:“少扯那些没用的,你就说吧,到底想说什么?”
这段时间她发现郁政南看着好像很腹黑,可是有点太好欺负了,不管她怎么骂他、甚至和他动手,他都逆来顺受的。
她的胆子越发大了,但得寸进尺的同时她还顾忌着他在跟自己演戏,想骗自己承认装病的事。
反正她对郁政南从一开始态度就是恶劣的,他任打任骂的,她只要不承认装病,怎么对他都没事。
“隔离期会严格限制人员探访,”郁政南慢慢地说,“苍苍,你要是想出去玩,那时候再出去更安全,盛怀辞绝对想不到你不在医院里。”
沈未苍眼神一变,他果然知道了。
不对,他是不是在录音?
“你是不是录音录像呢?”沈未苍一手拿着水果刀,另一只手在他身上胡乱摸,把他的白大褂口袋翻了翻,又伸手进去翻他里面的衣服。
郁政南头一次露出有点窘迫的表情:“苍苍,我没有录音,也没有录像。”
沈未苍胡乱摸了一通,没摸到什么东西,还把他的手机翻了出来。
她的水果刀依旧对着他:“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都听不懂。”
郁政南叹了口气:“我说的也不复杂呀,苍苍,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瞒着盛怀辞,不管什么事,这下应该可以听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