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
檀渊眨了眨眼，头顶果真竖起一对白色狐耳。
沈未苍眼里漫上喜悦，从床榻上跪坐起身，上半身直接扑在他的怀里，手捏住了他的耳朵。
“当年在陈国的时候，我就感应到你有耳朵和尾巴了，”她得意地捏着毛茸茸的狐耳，“可是后来不知为什么忘得一干二净，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檀渊只觉得她的手柔嫩微凉，捏在自己的耳朵上让他下意识就想抖动。
闻言他解释道：“苍苍，我当年害怕你会被我吓到。”
沈未苍对他的耳朵又揉又捏，骄纵地道：“我怎么会被吓到，我......”
她说着，稍微顿了顿，又往后倾身看着檀渊的眼睛：“我最喜欢小狐狸了！”
“檀渊，你的尾巴也让我摸摸，”她抓着他的手撒娇，“让我摸摸嘛，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未见过你的真身呢。”
檀渊的脸颊有些泛红，现出原形对他来说无异于脱去衣服。
“苍苍，这里是魔宫，”他抓住她的小手，耐心地与她商量，“等我们回了灵雾山再给你看好不好？”
沈未苍耍起了小脾气：“我不，我现在就要看！”
她又强调了一遍：“我不但要看，我还要摸，檀渊，你不许糊弄我！”
未恢复记忆的时候她在檀渊面前就没什么拘束，此时更是无法无天了：“快点嘛！你再不给我摸我就要生气了！”
“我生气了就再也不理你了！”
少女说着威胁的话语，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檀渊，你爱不爱我嘛。”
她才不会等到回灵雾山呢，最近这段时日她不会回灵雾山了。
檀渊无奈，竖起耳朵查探外面的动静，确认那几人都不曾偷听偷看，又挥手设了一处结界。
在沈未苍期待的目光下，他化作一道白光，一只毛发柔顺蓬松的白狐出现在她的眼前。
“檀渊！”
沈未苍忍不住惊呼，好漂亮的白狐！
白狐的身形比洛夙大了不止一圈，每一根毛发都仿佛浸满灵气，九条蓬松的狐尾在它的身后摇曳着。
狐耳有些不自然地微微趴了趴，轻轻一跃上了床榻，随即几层帘幔落了下来，床榻内也变得昏暗了许多。
沈未苍有些不高兴：“为什么要把帘幔放下来，我都看不清了。”
檀渊低声哄道：“苍苍，你马上就要结丹了，稍微凝心聚气就能看清了。”
这处不是灵雾山，他实在不好意思以真身在床帐外随意晃。
沈未苍抬手准确地捏在他的耳朵上：“檀渊，你的真身这么漂亮，为什么还要躲躲藏藏的呀。”
她的手在白狐的脊背和腹部不停地摸，又捏了捏它的爪子，最后摸上九条尾巴。
檀渊的尾尖瞬间绷直，耳朵也高高地竖了起来，猛地闭上眼睛。
渴望被抚摸是天性，洛夙是白虎，魔界皇族数万年来不曾有人敢摸他们的真身，对她的抚摸只会产生一些其他的反应。
而檀渊如今虽是九尾灵狐，万年以前也不过只是最普通的小白狐，对这种轻柔抚摸实在抵抗不了。
渐渐地，它忍不住哼唧出声，趴在床榻上眯起眼睛享受了起来，九条尾巴也摇来晃去，甚至还翻了个身，让沈未苍挠它的腹部。
沈未苍忍不住凑上前在它的额头亲了一下：“檀渊，我好喜欢你。”
白狐有些懒洋洋地睁开眼，在她的肩颈处拱了拱。
“苍苍，我也好喜欢你，我好爱你。”
他的声音慵懒沙哑，尾巴搭在了她的手上。
沈未苍摸了好一会才尽兴，让檀渊重新变回人身。
身穿白色绣暗银线仙袍的男子头顶还竖着一对狐耳，一双狐狸眼眼神迷离，双手紧紧抱着沈未苍，不由分说便亲了过来。
过了好一会，檀渊克制着冲动微微与她撤开，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苍苍，妖皇骨你的师兄他们已经帮你拿到了，回了灵雾山我便帮你巩固灵根。”
虽然只亲吻了这一会根本不能缓解他这么多年的相思，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抱够了，摸够了，亲够了，沈未苍被檀渊揽在怀里，双手搅着自己的长发，柔声道：“檀渊，我不能跟你回灵雾山了。”
檀渊的心猛地一紧，仿佛一把弓骤然拉紧，他觉得自己的心此时就是弓弦，被拉扯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苍苍，为何？”
艰涩的话说出口，他心中已经有数了。
沈未苍垂着眼不敢看他：“檀渊，你我如今是师徒，我不能害了你。”
“我不怕，苍苍......”
刚启唇出声，他的嘴唇就被她伸手捂住了。
他不怕她怕好吗。
沈未苍在心里埋怨，面上柔弱感动：“檀渊，可我不能这么自私，害你万年修为毁于一旦。”
他是活了上万年活够了，她沈未苍可才活了多久啊！
檀渊心里也清楚苍苍如今不回灵雾山为好，从前她没有记忆，对自己只如师尊般敬爱，偶尔撒撒娇也只当自己是宠爱她的师尊。
如今她想起了两人的过往，对自己必然不可能还像往常一样了，他承受雷罚也好，修为尽毁也好，都无所谓，可苍苍不能受到一点伤害。
沉默良久，他才艰涩地重新开口：
“好，苍苍，我们暂且先分开，等我寻到解决办法，一定接你回灵雾山，到时我们便结为道侣，永不分离。”
净会给她造梦，沈未苍心中腹诽，她做檀渊的道侣做什么，有情意供给她就好了嘛。
她满怀憧憬地应了一声，又听到檀渊絮絮道：“苍苍，你这段时日暂且先前往净禅宗，他们自会护好你。”
尽管方才他已经看出洛夙对苍苍的爱意，他也确实可以护苍苍周全。
可他是魔族，仙魔不两立，苍苍不可能长久留在魔界，这里的魔气会影响她的修炼。
“净禅宗？”
沈未苍对净禅宗也有些了解，这次他们历练的优昙秘境就是净禅宗界内的。
檀渊捏了捏她的耳垂，亲昵地道：“苍苍只管去，随意支使净妄就是，他们不敢对你不敬。”
沈未苍微微吃惊：“净妄大师？檀渊你是不是骗我的，我怎么敢随意支使他。”
净妄是净禅宗数千年来最出色的佛修，性情冷清，为人神秘。
若说让沈未苍随意支使一个人，她最擅长了，可是她对净妄并不了解，听檀渊的意思，莫非他和净妄关系匪浅，私交甚笃？
“我手中有他的把柄。”檀渊心中有些感叹，他与净妄交手耽误了时间，没想到反倒帮苍苍找了个落脚地。
净禅宗向来与世无争，净妄身为佛修六根清净，且修为不在自己之下。
加上他现在受檀渊制约，净禅宗对苍苍来说是最为稳妥安全的落脚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