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消散后的黑色粉末并未完全风化,部分落在战场的焦土上,竟渗入泥土深处,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凝成细小的暗影结晶。季泽擦拭暗影噬魂刃时,刀刃突然对结晶产生强烈共鸣,刃身浮现出一行扭曲的古文字:「深渊之门,以影为钥,三蚀之期,封印将破」。他试图解读,却被结晶释放的寒意刺痛指尖。
顾逸晨抱着虚弱的林熙言,与众人一同朝着凌云关赶去。一路上,林熙言的体温忽高忽低,时而喃喃念着「别松手」,时而在梦魇中挣扎。顾逸晨紧紧握住他的手,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心疼。
此时,前来支援的其他军官看到这一幕,不禁纷纷围了过来。一位年长的军官皱着眉头,看向萧逸与季泽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黑袍人不是已经被消灭了吗?为何这孩子会如此虚弱?”
萧逸面色凝重地将战斗的经过简要叙述了一遍,提到黑袍人最后爆发的诡异黑色烟雾以及林熙言为了消灭他所付出的巨大代价。季泽则拿出那把仍在微微颤动、刃身古文字若隐若现的暗影噬魂刃,向众人展示结晶以及上面出现的文字,并说出了自己尝试解读却被刺痛的情况。
众人听闻,皆是一脸震惊。一位年轻的军官忍不住说道:“这黑袍人难道还有后手?‘深渊之门,以影为钥,三蚀之期,封印将破’,这几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即将降临?”
顾逸晨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不管如何,我们一定要守护好林熙言,尽快让他恢复。同时,这神秘的文字所隐藏的危机,我们也绝不能忽视。当务之急,先回凌云关,从长计议。”众人纷纷点头,加快了赶路的步伐,气氛变得愈发凝重,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阴霾,正悄然笼罩在众人头顶。
众人加快脚步,终于抵达了凌云关。一进入关内,顾逸晨便抱着林熙言匆匆朝着军医处赶去。
军医们早已接到消息,严阵以待。顾逸晨将林熙言轻轻放在床上,焦急地对军医说道:“快,看看他怎么样了!一路上他的体温一直不稳定,时而高烧,时而又冷得厉害。”
军医们迅速围了上去,开始对林熙言进行诊治。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军医眉头紧皱,仔细检查后说道:“这孩子的情况很复杂。他不仅身体因为战斗消耗过大,精神体似乎也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像是离体时间过长,现在他自身很难控制精神体,导致精神力紊乱,这才引发了身体上的一系列症状。”
顾逸晨听着,心中满是自责与担忧。他紧紧握着林熙言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给他力量。
这时,其他同伴们也都赶到了军医处。萧逸和季泽站在一旁,面色沉重。季泽手中还握着那把暗影噬魂刃,刃身上的古文字依旧若隐若现。
一位年轻的士兵忍不住问道:“那林熙言他会没事吧?”老军医微微摇头,说道:“目前还不好说。我们会尽力治疗,但他精神体的问题,还需要他自己慢慢调整恢复,旁人很难插手。”
顾逸晨咬了咬牙,说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想办法救他。他为了这场战斗付出了太多。”
此时,一直沉默的季泽开口道:“这暗影结晶和噬魂刃上的文字,说不定与林熙言的状况也有关系。也许黑袍人残留的力量,不仅影响着他的精神体,还牵扯到那个所谓‘深渊之门’的危机。”
众人听了,皆是一脸忧虑。凌云关的大厅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大家都明白,林熙言的病情和神秘文字背后的危机,如同两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而他们,必须找到解决的办法,守护住这来之不易的和平,以及他们共同的战友——林熙言。
在林熙言卧床修养的日子里,顾逸晨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他亲自为林熙言煎药,每一次喂药都小心翼翼,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温柔。夜里,他也只是在床边小憩,只要林熙言稍有动静,便立刻惊醒查看。
这日,顾逸晨实在是疲惫不堪,不知不觉趴在床边睡着了。就在这时,林熙言的身体泛起一道柔和的荧光,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他身体里飞了出来,正是林熙言的精神体。此时的精神体身形小巧,模样可爱,透着一股灵动劲儿,那灵动的双眼仿佛藏着无数古灵精怪的想法。
林熙言看着熟睡的顾逸晨,突然起了个坏主意。他轻轻飘到顾逸晨身边,那半透明的小手缓缓伸出,触碰到顾逸晨的脸颊,指尖微微用力掐了一下。顾逸晨在睡梦中感觉脸颊传来一阵细微的疼痛,像是有只小虫子在轻轻叮咬,不禁皱了皱眉,浓密的眉毛瞬间拧成一个结,眼皮也开始微微颤动,像是马上就要醒来。林熙言吓得心脏“砰砰”直跳,赶忙缩回手,慌慌张张地从窗户边飞了出去,躲在窗棂旁,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观察顾逸晨的反应,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顾逸晨缓缓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迷迷糊糊看了看四周,房间里静谧无声,只有林熙言均匀的呼吸声。他没发现什么异常,又低头看了看仍在沉睡的林熙言,只见林熙言面色依旧有些苍白,嘴唇微微干裂。顾逸晨轻轻叹了口气,以为是自己太累产生了错觉,于是又趴下,将头枕在手臂上,接着睡了。林熙言见此,暗自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声嘀咕道:“好险好险。”
随后,他又好奇地飞到其他同伴的身边。他先来到萧逸的房间,房间里烛火摇曳,将墙壁上的影子拉得老长。只见萧逸正在桌前整理一些文件,眉头微蹙,神情专注,桌上堆满了各种羊皮卷轴和纸张。林熙言飞过去,在他身边停了一会儿,歪着头,心里想着看萧逸能不能看见自己,还想让他陪自己一起玩。
萧逸完全没察觉到林熙言的存在,依旧专注地整理文件,时而拿起毛笔在纸上记录着什么,时而将一些文件分类堆叠。林熙言见状,索性坐在萧逸的军装肩上,伸出小手轻轻把玩着他衣服上的金色纽扣,一会儿将纽扣转一转,一会儿又扯一扯衣服的边角。萧逸突然感觉肩膀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好像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服,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他愣了愣,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心里想着:“难道是最近太累,都出现幻觉了?”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又继续手上的工作。
林熙言见萧逸没什么反应,胆子更大了起来。他飞到文件上方,用小手在文件上挥来挥去,试图引起萧逸的注意。萧逸只感觉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一阵微风拂过脸颊,他再次停下手中的笔,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看来真得休息一下了,怎么老是感觉有东西在动。”林熙言看着萧逸的反应,觉得十分有趣,“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却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接着,林熙言又想出了一个新花样。他飞到烛火旁,轻轻吹动烛火,让烛火左右摇晃。烛火的光影在房间里跳动,萧逸看着晃动的烛火,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站起身来,警惕地看着四周,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佩剑。林熙言见萧逸如此紧张,觉得好玩极了,一边继续捣乱,一边在空中转着圈。
萧逸皱着眉头,仔细观察着房间里的动静,突然他发现,每当烛火晃动时,好像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影子在周围飘动。他瞪大了眼睛,试图看清那个影子,嘴里低声说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林熙言见萧逸似乎察觉到了自己,既兴奋又有些害怕,他停止了对烛火的吹动,躲在一旁,偷偷看着萧逸。
萧逸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异常,才缓缓放松下来,但心中的疑惑却愈发浓重。他重新坐回桌前,却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专注地整理文件,时不时抬头看向四周,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
就在这时,萧逸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迅速拉开身旁的抽屉,翻找出一个名为“灵影探测器”的物件。这是一件利用特殊异能制造的装置,能够感知到精神体等灵体的存在。萧逸握着“灵影探测器”,目光警惕地在房间里扫视着。
林熙言精神体还没来得及反应,“灵影探测器”便发出一道柔和的蓝光,瞬间将他定住了一瞬。林熙言心中大惊,拼命挣扎,凭借着精神体的特殊能力,他终于挣脱了束缚,慌慌张张地躲到了萧逸办公电脑的后面,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萧逸发现。
萧逸手持“灵影探测器”,在房间里四处寻找,嘴里嘟囔着:“刚刚明明感觉到有东西,怎么突然又不见了?”找了一圈没发现异常,萧逸这才缓缓坐回椅子上,将“灵影探测器”放在桌上,继续整理文件,但眼神中仍带着一丝警惕。
林熙言见萧逸重新坐下,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与调皮,又悄悄地从电脑后面飞了出来,再次落到萧逸的身上。这一次,他飞到萧逸的头顶,伸手轻轻拉扯萧逸的头发,还在他耳边轻轻吹气,试图再次引起萧逸的注意,继续他的捣乱计划。萧逸只感觉头皮一阵发痒,耳边有股凉凉的风,他眉头紧皱,疑惑地挠了挠头,再次环顾四周,却依旧看不到任何东西。
林熙言在萧逸房间里玩得不亦乐乎,正继续在萧逸头顶捣乱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萧逸应了声“进来”,只见季泽推门而入。
季泽一进来便开口说道:“萧逸,我刚对那暗影结晶和噬魂刃上的文字又有了些新想法,想跟你聊聊。”萧逸点了点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季泽坐下谈。
林熙言一听季泽来了,眼睛顿时亮闪闪的,心里想着又多了一个能逗趣的对象。他从萧逸头顶飞到季泽的肩膀上,伸手戳了戳季泽的脸颊,见季泽没反应,又去扯他的衣领。
季泽正说着话,突然感觉肩膀一沉,好像有什么东西压了上来,紧接着衣领被轻轻拉扯。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肩膀,却什么都没摸到。萧逸看着季泽的动作,疑惑地问:“怎么了?”季泽一脸纳闷:“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肩膀上有东西,还扯我衣领。”
林熙言见季泽没发现自己,觉得更有意思了。他又飞到季泽的头顶,双手抓住季泽的头发,像荡秋千一样晃来晃去。季泽只觉得头皮一阵奇怪的感觉,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今天这是怎么了,老是感觉有奇怪的动静。”
萧逸思索片刻说:“我刚刚也一直觉得房间里有东西,烛火莫名其妙晃动,还好像看到有影子一闪而过,用灵影探测器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季泽听了,眉头紧锁,说道:“难道这和黑袍人残留的力量有关?”
两人正说着,林熙言又飞到萧逸这边,拿起桌上的毛笔,蘸了蘸墨水,在萧逸刚整理好的文件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萧逸感觉手上一轻,毛笔就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拿走了,正诧异时,就看到文件上突然出现一个墨水画的笑脸。
萧逸和季泽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讶。萧逸喃喃道:“看来这东西还会恶作剧。”林熙言在一旁看着两人惊讶的表情,“咯咯”地笑个不停,在空中转着圈,继续寻找下一个捣乱的目标。他又飞到季泽面前,对着季泽的眼睛轻轻吹气,季泽只觉得眼睛一阵痒,忍不住闭上眼揉了起来。
萧逸见状,赶紧拿起灵影探测器再次查看,可依旧没发现什么异常。林熙言见他们怎么都找不到自己,更加大胆起来,在两人之间飞来飞去,一会儿揪揪萧逸的头发,一会儿拍拍季泽的肩膀,玩得不亦乐乎,整个房间因为他的捣乱,气氛变得既诡异又充满了别样的趣味。
林熙言见两人对着空气一脸警惕,笑得更欢了,半透明的小身子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又溜到桌案边。桌上放着季泽带来的一小袋刚烤好的坚果,他伸手抓了一颗,学着之前看顾逸晨剥壳的样子,用小手使劲捏。坚果壳“咔嚓”一声裂开,他欢呼着把果仁抛起来,却没接住,果仁滚到了萧逸脚边。
萧逸低头看见滚过来的果仁,眉头挑了挑,弯腰捡起来:“这坚果自己长腿了?”季泽凑过来看了看,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的铜铃,轻轻一晃,铃声清越。林熙言正想去够另一颗坚果,被铃声惊得一哆嗦,小手僵在半空,转头瞪着那铜铃,像是被打扰了好事的小猫。
季泽见铜铃有反应,眼睛亮了亮:“这是我师父给的清心铃,对灵体有感应。看来不是黑袍人的残留力量,倒像是……有调皮的小家伙在这儿。”他故意把铃晃得更响些,林熙言被吵得捂住耳朵,飞过去用小手拍铃,却穿铃而过,自己反倒被震得往后飘了飘。
“别闹了。”萧逸突然开口,目光落在空处,“再捣乱,我就让顾逸晨来看看。”林熙言一听“顾逸晨”三个字,顿时蔫了,委屈地飘在原地,小手绞着衣角。他可不想被顾逸晨发现自己偷偷跑出来捣蛋,上次顾逸晨发现他偷偷拆了药包,可是板着脸说了他好一会儿。
季泽见清心铃不再震动,倒笑了:“看来是怕顾逸晨。”他从袋里拿出颗果仁,放在桌上,“喏,给你的,别再捣乱了,我们正说正事呢。”林熙言看看果仁,又看看两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飞过去叼起果仁,飘到窗台上坐着,小口小口啃着,时不时偷偷瞟一眼桌前的两人,像只被顺毛的小兽,乖了不少。
萧逸和季泽对视一笑,继续讨论起暗影结晶的事,只是说话间,都忍不住偶尔往窗台的方向瞥一眼,那里的阳光正好,仿佛真的有个看不见的小家伙,正安安静静地陪着他们。
林熙言叼着果仁飘在窗台上,半透明的小脸上沾了点细碎的坚果壳,像只偷喝了蜜的小兽,鼓着腮帮子小口嚼着。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把那团小小的影子映在木框上,随着他晃悠的动作轻轻摆动。
萧逸低头整理文件时,余光瞥见窗台上那枚被啃得坑坑洼洼的坚果壳,指尖顿了顿。方才季泽递出果仁时,他分明看见季泽的目光往窗台偏了偏,嘴角还带着点没藏住的笑意。此刻季泽正捻着一枚暗影结晶的碎片细看,指尖偶尔划过噬魂刃上的古文字,忽然轻声“这结晶的寒意,倒比昨日淡了些。”
萧逸“嗯”了一声,视线越过文件往窗台扫去。那小家伙许是听见了动静,正把半张脸埋在窗框后,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睫毛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像落了层星子。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方才被画了笑脸的文件还摊在桌上,那歪歪扭扭的弧线此刻瞧着竟也顺眼了些。
季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窗台上的果仁壳又动了动,像是被谁轻轻碰了下,滚到了窗台边缘。他放下结晶,从袋里又摸出颗完整的坚果,屈指弹向窗台。坚果划过一道浅弧,正落在林熙言跟前。小家伙明显愣了愣,探出半颗脑袋,见两人都没看他,才飞快用小手把坚果拢到怀里,尾巴似的灵体流苏欢快地晃了晃。
“方才清心铃响的时候,”季泽忽然开口,声音放轻了些,“那动静倒像是……谁被吓着了。”
萧逸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墨点晕开一小团。他想起方才林熙言在文件上画的笑脸,想起那阵总往脖颈里钻的凉风,还有被扯得乱糟糟的头发——这些细碎的痕迹,分明带着股熟悉的顽劣劲儿。他没接话,只是拿起那页画了笑脸的文件,指尖轻轻拂过那道歪扭的弧线,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眼底却藏着点无奈的暖意。
季泽瞧着他的动作,忽然低笑出声。他把噬魂刃往桌上放了放,刃身的古文字恰好对着窗台的方向,像是怕惊扰了谁似的,动作轻得很。“罢了,左右也没捣乱出什么大事。”他说着,往窗台又推了推那袋坚果,“让他闹着吧,总比闷在床榻上强。”
话音刚落,窗台上的果仁壳“骨碌”滚了下来,正落在季泽脚边。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萧逸抬眼时,正看见季泽弯腰捡起那枚壳,指尖在壳上的小牙印上碰了碰,眼里的笑意漫了开来。窗外的风卷着槐花香飘进来,落在摊开的文件上,吹得纸张轻轻颤。窗台上的小家伙大概是吃饱了,正蜷成一团半透明的光团,随着风的节奏轻轻晃,像朵浮在光里的蒲公英。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偶尔往窗台的方向瞥一眼。萧逸笔下的字迹渐渐稳了,季泽指尖的结晶碎片也不再泛着冷光。阳光漫过桌案,把两人的影子和窗台上那团小小的光叠在一处,安安静静的,像把所有的紧张和担忧,都暂时揉进了这片刻的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