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你们相处得太久,早已习惯了彼此只属于自己,反而渐渐忘了,爱人之间偶尔也需要给予一些肯定。”
艾尔希亚若有所思地点头,轻声说,“我好像明白了。”
她又抬头看着楼上,总感觉那紧闭着的窗帘似乎动了动。
“我记得……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的构造好像是一样的,是吗?” 她忽然话锋一转,看向弗雷德和乔治。
“对啊,怎么了?”弗雷德不明所以地回答。
“谢谢你们。”艾尔希亚大力地同时拥抱了他们两人,“我先走了。”
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德拉科房间的窗户望去。
果然,窗帘缝隙里,一张称得上气急败坏的脸一闪而过。
房间内,德拉科又惊又气地看到艾尔希亚和韦斯莱双胞胎聊天之后干脆地离开。
他都顾不上掩盖自己在偷看的事实,直接拉开了窗帘。
正好看到了抬着头看向他的韦斯莱双胞胎。
德拉科:……
弗雷德冲他扬了扬手,拖长语调喊了声:“嗨~”
下一秒,窗帘 “刷” 地合上,那利落的声响仿佛都在宣泄主人的坏脾气。
“啧,”弗雷德低笑一声,“这脾气可真够冲的。”
“是啊,我都后悔刚刚和艾尔希亚说的话了。”乔治摊摊手,“我居然在劝她去哄?”
弗雷德用力地拍了他的手,“是啊是啊,你真是多管闲事。”
乔治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不服气地嚷嚷道,“难道不是你先开始的吗?”
两人嬉笑着推搡打闹,渐渐走进了宿舍。
与他们的喧闹截然不同,德拉科的宿舍里一片死寂。
厚重的窗帘严严实实地挡着光,本就不算明亮的房间更显昏暗。
德拉科没有开灯,一个人闭着眼躺在沙发上。
任由自己在沼泽一样黏腻的灰色情绪中陷落。
往往在这样的情绪中,人才能反复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处于这样的境地。
德拉科也是。
他不停地思考,为什么艾尔希亚面对别人对自己的觊觎时,会是这样一副置身事后的表现。
他不由得想到在她忘记那些事情之前的过去。
是啊,她本就是被送到自己身边的。
她不是因为喜欢自己所以到自己身边的。
是啊,她只是习惯了身边是他,没有其他人。
她不是因为爱而相爱。
德拉科烦躁地揉乱自己的头发。
所以,艾尔希亚到底是因为爱他,才留在他身边?
还是仅仅因为那份源于使命的羁绊,让她在懵懂无知时,便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想到这里,他猛地攥紧了手指,感受那枚早就戴的光滑圆润的戒指在掌心内的存在。
可是……可是那又怎么样!
德拉科举起那枚戒指,就着昏暗的灯光看着上面那颗绿宝石。
现在的它,看不出那清透浓郁的绿色。
暗沉沉,像她眼眸的黑。
他从沙发上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扯着衬衫纽扣,金属与布料摩擦的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在心里敲定主意要去找艾尔希亚。
但出门前,必须换上合适的衣服。
——换上她很喜欢的一件暗红色丝绸衬衫,搭配一条黑色的领带。
暗红色的丝绸衬衫领口开得很低。
黑色领带则会在某些场合为白色的手腕增添说不出来的性感诱惑。
换好衣服的德拉科站在穿衣镜前,镜中的少年褪去了平日的张扬,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决绝。
他抬手理了理故意扯乱的领带,指尖划过丝绸衬衫的领口,仿佛能想象到艾尔希亚看到他时,眼眸里可能闪过的惊艳。
忽然,一道银亮的光痕骤然划破镜面的晦暗,像被狠狠剜开一道裂口。
紧接着,厚重的窗帘被一股轻快的力道猛地掀开,窗外的光如潮水般涌入,瞬间漫过地毯的纹路。
从镜子里望去,艾尔希亚正灵巧地从窗台跃进来,怀里抱着一大捧红玫瑰,暗沉的黑纸将花瓣衬得愈发炽烈,像一簇跳动的火焰。
艾尔希亚似乎有些惊讶。
骤然转身的德拉科也是一身红黑搭配的装扮,竟与她怀中的捧花形成了惊人的呼应。
“你……”艾尔希亚捧着花走近。
她下意识地往前挪了半步,目光落在他敞开的衬衫领口上,那里的丝绸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下一秒,手腕突然被一股滚烫的力道攥住。
艾尔希亚只觉得天旋地转,后背已重重砸在床褥上,蓬松的羽绒被陷下一个深深的弧度。
那捧红玫瑰被粗暴地夺走然后抛到半空,黑色包装纸在气流中猎猎作响。
精心系了三圈的银灰飘带勾住了黄铜衣架的弯钩,随着惯性猛地绷紧又弹开。
玫瑰坠落的瞬间,包裹的黑纸彻底崩裂开来。
数十朵娇艳的红玫瑰跌落在地毯上,花瓣边缘还凝着细碎的水珠,泛着湿漉漉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