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静静躺着，也想了很多。”
于晴曼眼角再度垂泪，“我想回家，再也不来东安了，平凡一生也挺好。但他未必会答应，在他眼中，我就是草芥蝼蚁，无力抗争。”
“不为别人，也要为自己。”我继续劝说。
“我会努力解开这些枷锁，或许有一天，能够重获自由吧！”于晴曼疲惫难言。
“你多保重！”
我起身准备告辞。
“谢谢你！”
于晴曼并没有送我，她心如死灰，不想动。
我也没回头，大步走出了病房。
重新回到办公室，我的心情也不太好。
于晴曼告诉我的一切，让我又一次深刻体会到，人性是如此的丑恶。
可是，林方阳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晴曼是他的女儿，虎毒尚且不食子。
他让我跟于晴曼保持恋爱关系，又设计让于晴曼放纵自我，沉沦无法自拔，他这么做，就是为了羞辱我吗？
对他而言，这难道不是羞辱吗？
桌上的电话铃声将我的思绪打断。
我接起来，接待台告诉我，陈雪女士来了。
我说不用搜身，让她上来吧！
不到两分钟，陈雪就推门而入，歪头打量我片刻，又凑到距离我不足五公分的地方猛瞅：“周岩，你好像不开心啊！”
“你来了就开心了。”
我笑了，又问：“小雪，有何指示啊？”
“听说狐狸挂掉了，你总该有时间陪谷爷出行吧？”
陈雪笑问，还做了个狐狸摇尾巴、勒脖子吐舌头的动作，到底把我给逗笑了。
退隐的谷爷，消息依然很灵通。
他不但知道米源死了，知道她的死状，还知道这名女杀手的绰号，就是狐狸。
这让我很怀疑，他在警方内部有人。
没理由推辞了，我答应道：“那就明天吧，怎么碰头？”
“一起去！”陈雪很开心，连忙说道：“我开车带着谷爷，来这里再把你捎上。”
“没问题！”
“这还不错，送你个礼物吧！”
陈雪说着，从兜里摸出一朵彩纸折叠的小花，笑着递了过来。
我接在手里，反复打量。
皱巴巴的，花瓣大小不一，这工艺比纸团强不了多少，我还是忍不住问道：“这，能算礼物吗？”
“我可是对照着书本，折了一个上午，你别不识好歹啊！”
陈雪瞪着眼睛，有点想急眼。
“哈哈，那我收下您的大作。”我笑了起来。
“必须珍藏，本姑娘不会再折第二朵。”陈雪认真叮嘱。
“好，我一定当成宝贝。”
我拉开抽屉，双手捧着放进去。
啪嗒～
尽管小心翼翼，小花还是重心不稳，歪倒了。
“还能跟你的女秘书，一起打游戏吗？”陈雪问道。
“能啊！”
我连忙答应，正好南宫倩也想妹妹了，想起上次姐妹俩的争执，我叮嘱道：“打游戏可以，不许急眼打架。”
“她是个泼妇，打不过就薅我头发！”陈雪气哼哼道。
“这个……”我替南宫倩遮掩：“人家打不过，还不许还击了？”
“还击个屁！她连我一条胳膊都打不过，废材！”
陈雪抬着下巴，极度不屑。
我给南宫倩打电话，告诉她陈雪来了。
很快，南宫倩就跑了进来，笑靥如花，目光里充满了温情。
我又故意板着脸，强调一下游戏原则，不许打架。
随后就让南宫倩将陈雪给带走了。
直到快天黑了，陈雪才离开，南宫倩带着无比的满足。
她告诉我，这次从后面拥抱了妹妹。
妹妹光顾着玩游戏，竟然都没有躲，南宫倩嗅到了妹妹发丝间，那种久远而熟悉的味道。
“陈雪的边界感很强的，她能跟你这样亲近，还是血浓于水，融化了距离。”
我也为此感到开心，要是姐妹总掐架，倒是不好办。
“是啊，她在我面前格外放松。”
南宫倩笑着又皱起了眉头：“男人照顾孩子就是不行，小雪右边有一颗龋齿，看来吃了不少糖，竟然也没有修补！”
“你观察得可真仔细。”
我听着有些感动，到底是亲姐，才会如此关心妹妹。
只是，如果让南宫倩看到，小雪一身的斑痕，该是怎样的崩溃。
“我当然要记住她，再也不会忘记，也不要失去。”
“明天我陪谷爷出去办事，看能不能有机会，跟他提一提这件事，希望能让你心愿达成。”
我并没有打包票，也不敢确定，谷爷得知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南宫倩感动不已：“小岩，真的谢谢你，遇到你，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遇到你，是我的幸运，也是扶摇的荣幸。”
我并非故意煽情，事实如此，南宫倩这样的高级人才，可遇不可求。
若非各种机缘巧合，扶摇是招聘不到的。
“请周董放心，我会不遗余力地支持扶摇，直到扶摇成长为一个伟大的企业。”南宫倩正色承诺。
夜晚到来！
南宫倩累了，回平川大酒店休息，没有过来。
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安静地看书，沉淀着多日的焦虑。
快到晚上十点，手机传来短信声。
“小岩，上网聊天吗？”
是付晓雅发来的，我一阵激动，连忙回复两个字，“马上！”
我快速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了聊天软件，果然看到了付晓雅的头像，呈现上线的状态。
我启动了视频邀请。
付晓雅接收后，那张明媚的俏脸，便出现在屏幕中。
背景不是办公室，而是那个熟悉的房间。
此刻的她，正穿着红色的丝绸睡衣，发丝湿漉漉的没有规则，像是刚洗完澡出来。
“姐，今天没上夜班？”我问。
“跟小姨参加活动，回来很晚，就请假了，正好多复习功课，自考又要来了。”
“有信心考过吗？”
“有啊，我早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现在咱就是个爱学习的狂热分子，连上厕所都要拿着书呢。”
我笑了起来，当然乐见付晓雅的一次次蜕变。
她正在变得强大起来。
只是，下一句，付晓雅就改了口风：“这回考试有数学科目，怎么都学不好。没法子，我只能在小抄方面多下点功夫了。”
我被逗笑了，不以为然道：“这类考试都比较浅，我给你押些题，一定能过。”
“这才是我的好小岩。”付晓雅喜笑颜开，隔着摄像头给我一个拥抱：“我现在也是按照你邮来的学习重点进行，太有用了，你下了不少功夫吧！”
“姐觉得有用，花再多功夫也值。”
我满不在意，帮助付晓雅，也让我感到了快乐。
“等考完试，我就去看你，谁也拦不住。”
“太让人期待了！”
我顿时激动起来，真希望时光能过得快一些。
“千万别跟小姨透风。”
付晓雅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你怎么瞒过她？”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