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欢捂着鼻子,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裴回焦急的拉下她的手,“我看看。”
一抹嫣红正从她的鼻孔缓缓渗出。
“出血了!”裴回的声音在发抖,“对不起,哥哥不是故意的。”
是他,是他刚才那一拉,太急,太用力,让她的鼻子撞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慌乱的从口袋抽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替她按住鼻翼。
“仰头,乖,别动。”裴回低声哄着路知欢,眼神里满是心疼和自责,“还很疼吗?”
路知欢只能张着嘴呼吸,瓮声瓮气的回答他,“没事了,哥哥,已经不疼了!”
大概按了五六分钟,血就止住了,本来也没出多少,手帕上只沾了一点点。
回去的路上裴回一直都闷闷不乐,时不时的看看她,又问问她还疼不疼。
回到酒店套房里,路知欢先去洗澡了。
裴回靠在她房门口的墙边,整个人郁闷的不得了,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生怕受一点伤。
没想到……今天却因为他受伤了。
自责,难受,心疼,所有的情绪都涌了上来,让他难以呼吸。
路知欢很快就洗好了,穿着可爱的睡衣,脑袋上裹着毛巾冲出门。
“哥哥,擦头发。”
“哥哥在。”
门口的裴回赶紧压下了所有情绪,自然而然的接过了她手中的毛巾。
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站在她的身后,动作熟练的替她擦着头发。
路知欢盘腿坐着,拿起手机,点开了一个短剧看着。
——“你不爱我,为什么不拒绝?不否认?”
屏幕里女主角哭的梨花带雨,声音颤抖的像一把小刀一样细细的刮在人的心上。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给我错觉,让我以为你是爱我的!”
这激烈的台词,透过手机的扬声器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裴回起初没在意。
但听到下一句台词的时候,他擦头发的动作顿住了。
——“我是你小叔叔,是我把你养大的,你怎么可以恬不知耻的说爱我?”
男人冷漠的声音响起,像一盆冰水 ,直直的泼在了剧中女主的身上,将她所有的期盼都浇灭了。
身后裴回的动作也僵住了。
“什么破短剧?”路知欢嘀咕了一句,“看的人心堵。”
然后手指一滑,换到了下一个。
没想到下一个更炸裂。
激烈的争吵声霎时间贯穿了整个房间。
——“你对你的小青梅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那我呢?”
——“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妹妹,你只是照顾她,什么样的妹妹能照顾到床上去?”
路知欢:“……”
裴回:“……”
她赶紧滑动了一下,跳到了下一个,顺便嘀咕了一句,“这脑子怕是有什么大病。”
看她的头发已经擦的差不多了,裴回丢下一句“我去洗个澡。”
便转身离开了。
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仿佛耳边还回荡着刚刚那一句句刺耳的台词。
不知怎么的,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他决定留下路知欢时。
她童言无忌的一句“我长大以后要嫁给哥哥,这样我就可以永远和哥哥在一起了。”
“……”
裴回猛的回过神,耳根微微发烫。
“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呢?”他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一脸懊恼。
一股脑的扎进了浴室。
路知欢在裴回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就放下了手机,通过996看着他的反应。
她满意的点点头。
裴回不是毫无反应,但还不至于有禽兽想法,够理智。
理智代表什么?
理智是克制的“潜伏期”。
第二天。
他们去了名声在外的铂港海洋巨幕水族馆。
巨大的玻璃隧道里,鲨鱼和鳐鱼从头顶优雅的划过,抛下斑驳的光影。
路知欢昂着头,兴奋极了。
裴回就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手里拿着他脱下来的外套,肩头还挂着水杯带子。
在路知欢因为看的入迷,而快要撞到其他游客的时候,裴回不动声色的轻轻拉一把她的胳膊。
在人多的时候,他还会伸手格挡,为她避开人群。
第三天,裴回带着路知欢去了期待已久的狂欢日。
铂港最大的游乐园。
这里的气氛和水族馆的静谧不同,处处充满了尖叫与欢笑。
路知欢简直像出了笼子的小鸟,拉着裴回几乎玩遍了所有的刺激项目。
裴回却根本感觉不出刺激,别人都在失声尖叫,只有他还在心里默默计算速度和轨道曲率。
第四天,这趟旅程忽然放慢了节奏。
他们一起来到了老城区的文化市集。
脚下的青石板路被岁月磨的光滑,两旁的建筑物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
这里有一个小巷子,没有大型的项目喧嚣,只有一家家纯手工的工艺品店。
有与国名同名的——陶艺。
有最古老的手工艺——竹编。
有最亲民的手工艺——木雕。
有走出国门的手工艺——刺绣。
又玩了几天,他们几乎走遍了铂港所有的知名旅游打卡地。
是时候返程了。
再过几天就是路知欢的生理期了,裴回比她本人记得还清楚。
这一次出来游玩,也是裴回算计好的时间,最后这两天,裴回和路知欢去看了房子。
这里的房价很贵。
但裴回还是眼也不眨的定下了。
回到云城的时候是凌晨一点,路知欢半眯着眼睛,被裴回带出了机场。
俩人刚上出租车,路知欢就又靠在了裴回的肩膀上睡过去了。
裴回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几乎将路知欢半环抱在怀里,这样可以更平稳,让她靠的更舒服些。
又将自己背包里的外套拿了出来,轻轻的盖在了她的身上。
他声音压的很低,对着前面开车的司机说道,“师傅,麻烦你开稳一些,不赶时间。”
回家的路程一个多小时。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小区门口,裴回这才拍了拍路知欢,低声把她叫醒了。
下了车后,路知欢整个人还是懵的。
裴回把自己的外套穿在了路知欢身上,拉好拉链,戴上帽子。
“走吧。”
他这才一边牵起路知欢,一边背着背包往家走。
第二天俩人直接睡到了下午,庞姨带着她的小孙女来看他们俩时才起床。
庞姨也没待多久,知道他们两个在外头玩的确实是累,叮嘱让他们好好休息,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