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药性还挺奇特,越是压制,那股源自本能的渴望就越汹涌。
他二十八年来清心寡欲,只因深知自身情况,便早早的将男女之情彻底摒弃。
可不曾想,他会遇见这样一个特殊的“人”,不知不觉中闯入了他的心。
是啊!
他非圣人。
遇见这样一个她,这么好的一个她,如何不心动?
所以他的理智在告诫他,推开她。
“敢问丞相大人是否太把婚姻当成儿戏了?”
路知欢抬头看着穆惊辞,声音里带着一丝微喘,却异常清晰,“还是,安乐不配?”
“不,当然不是。”
穆惊辞看到她忍着难受,却话语平静的样子,穆惊辞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了,生疼。
而此刻的丞相大人还不知道,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刻脸上心疼的表情,但凡不瞎都能看得出来。
路知欢是真的相信浑身上下嘴最硬这句话了。
在他心疼难言的目光下,路知欢缓缓后退几步,坐在了床榻上。
手上寒光乍现。
“不可!”
穆惊辞瞳孔猛的一缩。
那一刻,他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穆惊辞如同猎豹一般猛的扑了过去,动作快的只剩下残影。
路知欢几乎是条件反射,抬起右腿抵住他的胸口,用了两成功力,左脚猛的踹在他的胸膛上。
穆惊辞毫无防备,倒飞了出去。
“嗯~”他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可他顾不得身上疼痛,爬起来,又扑到床上,将路知欢扑倒了。
穆惊辞吓得简直魂不附体,死死的攥着她的手腕不松手。
说出的话颤抖的不得了,“别,别伤了自己!”
他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压住路知欢,胸腔因为震惊和后怕而剧烈起伏。
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再加上这暧昧的姿势。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
路知欢偏过头,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
穆惊辞看着她这个样子,铺天盖地的心疼和懊悔,险些将他淹没。
“傻丫头~”穆惊辞看着她,声音是从所未有的沙哑和艰难,说出的话颤抖不已,“我早该和你说清楚了,我若是明明知道自己身体有疾……却还要了你。”
“错。”路知欢打断了他的发言,而后睁开她泛红的眼眸,“怎么就不能是我享用你?”
说的,她用力推了一把穆惊辞,后者仰倒在了床上,路知欢欺身而上。
“女子贞洁不在罗裙之下……。”她话风一转,“能用一下是一下。”
穆惊辞:“……”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他的脸红的像个猴屁股。
路知欢看着穆惊辞,他扭捏的像个小媳妇一样。
她动作轻挑的摸了摸他的喉结,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对我又搂又抱,又把我看光了的丞相大人,这会装什么正人君子?嗯?”
俩人的姿态亲昵,气息纠缠。
“是我错了……”他低声呢喃,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斤重,“是我狭隘了……是我愚蠢……。”
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挣扎,“只要你别再伤害自己……别再……不理我。”
说完,他又重新推倒路知欢,生涩的吻落在了路知欢的嘴角处。
路知欢并不回应,而是死死的咬紧牙关。
穆惊辞就一个接一个,带着歉意、怜惜、和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浓烈情感的吻送上。
就连眼神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路知欢闭着眼睛,尽管呼吸越来越渐渐加深。
穆惊辞无奈,吻一路向下。
他清楚的知道,不是因为药力作用,而是心甘情愿的清醒沉沦。
直到路知欢最后一丝理智崩塌。
烛泪缓缓滴落,在这一夜,融化、坍塌,又以另一种全新的方式交织凝固。
红帐之内,冰释前嫌,暖意充斥着整个房间。
……
转眼就来到了三日回门,穆惊辞陪着路知欢回了端王府,两个人吃过午饭后,又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书房内。
新婚的喜庆红绸还未撤去,左岸之上已经堆起了如山般的卷宗文书。
穆惊辞穿着一身墨色常服,又变回了那个运筹帷幄的丞相大人。
今时不同往日,他不得不为他们的将来,重新打算了。
尽管现在的皇上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也不可信。
帝王终究是帝王。
难保镇国公现在的下场,不是他的将来。
他也是花了很多年才想通,当年联名为师傅请命的人不少,为何入狱的偏偏是自己。
也很简单,所有的一切都是先帝的计策。
当年引师父入局是计策,让师父在狱中含冤而亡是计策。
而他中了那莫名其妙的绝嗣之毒,更是计中之计。
所以,三年前,先帝驾崩之时才会……不,应该是才敢赋予他这么大的权利。
一个无嗣无后之人,一个为了完成老师心愿之人,必定会全心全意辅佐新的帝王。
可老师的遗愿是真。
所以,这么多年了,穆惊辞尽心尽力的为文官有出头之日而鞠躬尽瘁。
总之,他和老师,不过是这权力中最大的牺牲品。
青木推门而入,将一份密报放在了案前。
是镇国公一案中,且为核心的党语,在军中、地方盘根错节,留他们危害极大。
不留,若是有所动作,必定会被大家发现。
“陛下之意如何?”穆惊辞问。
青木,“陛下以为,可沦为谋逆同党,抄家问斩。”
穆惊辞摇了摇头,谢皇上未免太过操之过急,“要知人善用才行,而不是急于求成的,一网打尽。”
他提笔,写下来了一个信笺。
他还是要告诉皇上,念其多年微功,再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说白了也就是用把柄加以控制,将其转化为自己的耳目和爪牙。
他又看了看青山送回来的消息。
名单上还有几个人。
这些人动之不易,不如将证据封存,送入宫中秘档。陛下手中握有此证,便可将隐患变为筹码。
其中还有一些人,皇上大可以暗杀,不一定非要摆到表面上来。
又过了些时日。
一次的早朝会之后,穆惊辞再一次来到了御书房。
丞相大人一如既往的陈述着关于如何处置镇国公旧部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