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骼碎裂带来的疼痛对于一般人来说根本难以忍受，并不是所有人都像王枭那样，对缺胳膊少腿产生了奇怪的习惯。
男人的哀嚎哼哼唧唧，尽量在小范围内回荡。
但刚刚矮个子的喷嚏声还是不可避免的触发了警报。
“什么人？！”
远处忽然传来警卫的喊声，紧接着便有两束光向着这边照射而来。
杂乱的脚步，四处弹跳的子弹以及拖曳重物带来的噪音充斥在二号工厂内。
在两个警卫终于将枪口和手电筒对准目标时，只见那一高一矮两人已经站在了一块平平无奇的空地上。
下一秒，二人的身体飞速下沉，就这样消失在了他们的眼中。
年轻的警卫照着地面开了几枪，然后开始揉眼睛。
年长些的那个则似乎还带着些云淡风轻，淡然地收起了枪走到一边发愣。
“队长，刚刚这是……超能力吗？”
“你觉得呢？”
“好厉害的能力……”
年轻的警卫还在回味刚刚的经历，
“您说，希望城到底有多少超能者啊？”
“我怎么知道？我记得之前做安保任务的时候听一些大人物说过，人类觉醒超能力的概率是千分之二三。”
“唉，怎么就不是我呢？”
“看开一点，超能者真不是那么好做的。”
年长的警卫总觉得这种教育后辈的时候手里应该夹着根什么，但碍于物资管控，他却只能干巴巴的讲解：
“超能力的觉醒是随机的，有些能力实际上并不实用。
“适合战斗的会被单独抽调走，剩下那些才会分给工厂什么的，所以对于相当一部分超能者来说，能力只是让他们的工资高了一些。
“咱们现在的工作就不错了，有的吃有的用，见到这种情况放两枪意思意思就得了。”
年轻人细细品味了一番队长的话，脸上的表情稍微活泼了一点：
“队长，您的意思是，因为是超能者犯罪，所以咱们今天的失误不是那么严重？”
“唉。”
队长垂下脑袋叹了口气：
“工资会扣，报告要写，保不住还要审查，但总之是活下来了。”
听到一大堆破事在等着自己，年轻警卫的脸顿时垮了下去。
看到后辈如此明显的改变，队长淡淡说道：
“总比死了好，要不人家来两枪你就老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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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道内，埃尔看着面露狰狞的李锐问道：
“怎么样了？工厂里面的味道有点刺鼻，是我的问题，抱歉。”
此时的独臂刀先生正坐在他们二人刚刚盗走的铁皮箱子上，双手在黑暗中一点点为自己正骨。
这个过程带来的疼痛感甚至比被砸的那一下还要猛烈，但一想到如果自己解决不了，某神医就要使用角磨机疗法，李锐便一下子又有了动力。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酷刑，而是伪装成酷刑的治疗，在生不如死的同时心中又明白这是必要的步骤，以此对内心带来更加剧烈的冲击。
李锐不知道埃尔老大有没有想到这一层，但自己反正是想到了，自从有了这样的明悟之后，他再也没有让埃尔帮自己治疗过。
整个过程断断续续持续了几分钟，有几处已经长好却呈现着畸形的位置最终还是被李锐自己重新纠正。
他龇牙咧嘴地站起身，示意自己已经完成了治疗。
埃尔并未多言，带着李锐在下水道内开始穿行。
过去的几十年中，在一些与挖掘和土石相关的超能者帮助下，希望城在不断扩张的同时也建设了算得上能用的下水道。
唯一的问题是这是内城区的专利。
无论是下水道还是更深处的地下农场和牧场，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一生都无法接触到。
而大部分人当然也包括治安员和内务部肃清队。
埃尔利用能力升维偏移将内城区的下水道结构图绘制了个七七八八，然后在过去几周内和自己伙伴开始大偷特偷。
在绘制下水道结构图的过程中，埃尔发现自己无法靠近内城区最中央的部分。
自己和那里之间似乎存在无形但强大的斥力，让自己即使在升维状态下仍然无法靠近。
所以在他手绘的图纸中，内城区的最中心部分仍然是一片空白，没有留下任何标记。
下水道实际上并没有李锐想象的那么恶臭。
或许是因为规划合理的缘故，这里虽然存在污水和异味，但却并没有堆积如山或者流淌的……
啪嗒啪嗒的水声中，李锐问向自己的老大：
“老大，咱们最近偷的东西越来越奇怪了……之前我还勉强能看懂说明书，现在……”
埃尔心说这方面他也没有一点头绪，只能半是感慨半是斥责地说道：
“所以才是需要我们出马的东西嘛，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李锐想了想也没再多言，有了上一次勾引那个年轻胖子的经验，李锐其实知道自己的老大或许还有一个老大。
而现在他们的行动多半也是受到了那位的指示。
但他选择装糊涂。
埃尔好歹是自己能够交流的存在，但那位在瞬间切下胖子一条胳膊，五官笼罩在一片混沌中的存在是不是人都很难说，更别说越过自己的老大和对方打交道。
想着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李锐试探性问道：
“老大，咱们这样的任务还有几票？您也知道的，咱们之前明明算是杀手，改行这段时间我还是有点不习惯，毕竟您可是大名鼎鼎的‘夺心魔’……”
黑暗中，一双带着困惑的眸子看向了李锐：
“是这样吗？要是我没记错，似乎你才是夺心魔吧？”
李锐顿时如遭重击，神志猛然清醒到了极点。
他忽然想起现在背负通缉令的是自己，在传言中亦正亦邪的是自己，让治安官们又爱又恨的也是自己，和身前这位少年没有一点关系。
“既然你那么想念那段时光，我想也是时候弄点新花样了。”
“什么？”
“哼哼，你知不知道我在探索下水道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