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宁缺，宁杰在宁缺的脸上亲了一口。
“咋还不睡呐？”
“妈妈说守岁，说晚上可劲儿玩儿，玩儿够了再睡。”
“那你困不困？”
“有一点点，爸爸你吃饺子没有？”
“吃了。”
“啊？”宁缺有些失落：“妈妈给留了好多饺子。”
林月知笑着问道：“老爷子还管你饭了？”
“可不，吃了一盘子饺子，陈秘书包的。”
放下宁缺，宁杰说道：“爸爸没吃饱，再吃点儿去。”
宁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行，你去吧！”
进了屋，宁杰对着老张头喊道：“爹，过年好。”
“过年好过年好。”老张头笑着点了点头。
“妈，过年好！”
“过年好，快坐下，给你煮饺子吃。”
“大家伙都过年好。”
“过年好。”
一帮子人都没睡，坐在那听着老张头给他们讲当炮头的时候的事儿。
宁杰对着老妈喊道：“妈，少煮几个，在老爷子那边吃了。”
老张头一脸期待的看着宁杰：“老爷子是不是和电视上一样？”
宁杰点了点头：“比电视上和睦了不少。”
“老宁家祖坟是冒了青烟喽。”
宁杰笑着说道：“那是让迫击炮炸了。”
众人哈哈大笑。
宁母白了眼宁杰：“哪有这么说话的，一天天的，嘴不把门。”
杨小六看着老爷子，催促道：“张大爷，你接着讲，当时咋了？”
宁杰问道：“啥故事啊？”
“老爷子讲在白头山下面掉大坑里的事儿，说下面有个城。”
宁杰眼睛瞬间亮了，老张头还真没讲过这个故事。
“爹，你从头讲。”
老爷子叼着烟袋，十分受用的点了点头。
“六九年的时候，我跟着一个山把头去了白头山下面，当时咱们这都传说啊，白头山上面有个人参娃娃，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谁抓着过。”
“当时我们一共六个人进了山，五个赶山的，就我一个炮手。那时候已经没啥胡子了，但是还是得防着别的放山的人。”
宁杰点了点头，那时候乱呐，看到棒槌就得喊山，有时候一喊山不一定就是谁过来了。
“当时我们过了二道白河，奔着北坡就开始找，在林子里转了足足两天，身上的干粮都吃了一半儿了，就挖了一棵四匹叶。”
“这要是到时候回去，肯定赔了老本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那天我们早早吃了饭，就接着往山上走，走出去没多长时间，就突然听到我们一块儿的人喊救命。”
“当时我们一听，就赶忙朝着他喊的地方跑，当时我还以为碰上熊瞎子啥的了，啥也不顾了。”
“我那时候还年轻啊，跑的也快，也没注意，脚下突然就一塌，一大块儿地皮直接跟我一块儿掉下去了。”
“好家伙，等掉下去以后，里面乌漆嘛黑的，那灰啊，满天飞。”
“我就赶忙往外喊呐，我说都慢点，这有大坑，地面不结实。”
六子问道：“大爷，那个洞多深啊？”
老爷子想了想，说道：“四五米得有，当时也就是地上有一层很轻的灰，大概一尺多厚，要不是那玩意儿在下面垫着，多半就得摔断腿。”
林月知忿忿不平的说道：“那个人也真是的，掉下去了还不提前说一声，这不是坑人么？”
老爷子深深的看了眼林月知：“当时我也这么想的。”
“过了五六分钟，灰全落下去了，那时候我就突然反应过来不对了。”
“按理说我们离的都不远，五分钟功夫，他们肯定能跑过来啊，而且，最开始喊的那个伙计也没动静了。”
“没了灰，上面的光也照了下来，我往上一瞅，爬是爬不上去了，我得先看看那个伙计啊。”
“这半天没动静了，要是死了不完了？我喊了两声，他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我当时兜里还揣着手电，我打着手电一照，我这一瞅不要紧。”
老爷子的脸上露出几分后怕，哪怕过了这么多年，那件事儿带给他的恐惧还没消散。
“当时我一瞅，完了，咋啥也没有呢？”
“我当时慌了，我就又喊了两声，还是没有，我就接着喊别人，我就喊啊，救命啊，我掉坑里了，我掉坑里了。”
“一直喊了大半天也没人，我就寻思，不行，我得开枪！”
“当时子弹已经上了膛了，我就对着出口放了一枪，放完枪，我就接着大声喊。”
“一连放了三枪，我都没听到有任何回应，我等了半个小时，后来一瞅，完了，这下子真是出不去了。”
“八成我不知道被啥困住了。”
众人屏着呼吸，老爷子深深的吐了口气。
“我拿着手电四处照了一下，我这一照，发现对面好像是个通长的山洞。我当时想着，没人救我我多半也就饿死了，不行我就往前走，一旦能出去呢？”
“然后我就给子弹上了膛，一步步的朝着前面走，当时我身上拿着的弹药，子弹啥的还有不少，独头的打铁砂的都有，电池没多少了，还剩下三截新的。”
“我就顺着那个洞一直走了半个小时，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我突然就听到了水声！”
“当时我就想，只要有水就行，最起码咱们这地下河也能流到大河里，说不定我就出去了。”
“我就小跑着跑了过去，好家伙，当时我到了那，瞬间就懵了。”
宁杰赶忙问：“看着啥了？”
老爷子深吸了口气，看着众人说道：“可能你们不信，那个地方，就怎么说，明明没有太阳，还是在地下，可是就是和外面一样亮堂。”
“那头顶上，都是一个个拳头大小的蘑菇，那玩意就跟一个个小灯泡一样，下面，就是那条河。”
“那条河很宽，少说得有十五六米，河水也不小，就整个地下和上面没啥区别，也有树，也有花，也有草。”
“大老远，我就看到河对岸，有个大姑娘拿着棒槌，穿着一个绿色的褂子，头上带着红色头花在那洗衣服。”
“我一瞅，有人！这下好了，能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