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小十一和小乔的人就散了出去。
到了晚上，一大帮子人聚在了饮料厂。
宁杰皱着眉头看着手底下的小弟，皱着眉头心头发寒。
“你们的意思是，有很长一段儿时间，肉联厂没到乡下收猪了？”
一个小弟点头说道：“是的大哥，我们几个分别去了好几个村子，最起码目前来看，从去年三月份开始，肉联厂就不下去收猪了。”
“他们的猪要不就卖给镇子里的杀猪的，要么就几家一块儿送到了b市肉联厂。”
“嘶。”
宁杰倒吸了口凉气，肉联厂不去乡下收老乡的猪，那这些猪从哪来的？
真的从对面来的？
对面一共才有多少猪，现在这边养猪场也绝对供不上肉联厂，那这些猪还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一想到这些都是入口的东西，宁杰心里就越发的愤怒。
怪不得付建业会选择在这时候，甚至在这件事儿上爆发，是因为这件事儿，触及了付建业的底线！
宁杰看向小十一，接过六子递过来的烟，脸色越发的难看。
“十一，派人去肉联厂盯梢了没有？”
十一点了点头，说道：“派人盯着了。”
“那就成。”
“这事儿绝对不能被人家发现，而且，必须查出来那些猪到底从哪来的！”
正说着呢，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小十一赶忙去接，愣了一下之后，捂着话筒对宁杰说道：“哥，找你的！”
宁杰赶忙小跑着跑了过去，接起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冯玉京的声音。
“哥，是我，玉京。”
坐在凳子上，宁杰微微靠在椅背，表情舒缓了不少。
“玉京啊，事儿办妥了？”
冯玉京说道：“办妥了哥，就是这事儿太仓促，这还是以前我自己收集的证据，现在加上以前的证据，虽然不至于让那位二把手下台，最起码能让他伤筋动骨。”
“哥，我多说一句话，您别生气行不？”
宁杰知道冯玉京要说什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不是说，这么做的话，对咱们一点儿好处没有，而且以后一旦给他得罪透了，付青山那边也不见得会从中周旋？”
冯玉京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这样，哥，你说啥我都听，但是这事儿我还是得多嘴。”
“上面那些人的根基很深，恐怕到时候咱们也会受到影响。”
宁杰笑着说道：“不着急，得罪了就得罪了，顶了天咱们从头再来。”
见宁杰打定了主意，冯玉京也没多嘴。
“再说了，也不见得非要跟人家交恶，这些东西，你今天直接交给付青山，该怎么做，让付青山去选。”
“我知道了哥，还有一件事儿，我不知道和你查的事儿有没有关系。”
宁杰问道：“啥事儿？”
冯玉京说道：“今天大双跟我说，从去年开始，J市那一边有一伙走私的，他们不走私别的，就走私那些牲畜。”
“听说那些牲畜挺多一部分去了省城，还有一部分，去了临市。”
宁杰眉头一皱：“你说的事儿保准不？”
“保准，大双虽然办事儿不咋靠谱，但是没边儿的事儿不能和我说。他既然说了，这事儿肯定就是这么回事儿。”
“而且我特意问了关把头，关把头也说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
“操！”
宁杰愤愤的捶了下桌子，吓的小十一缩了缩脖子。
“行了，我知道了。”
“你那边按照我说的去做，剩下的不用你管了。”
挂了电话，宁杰深吸了口气，闭着眼睛靠在凳子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现在这些事儿都对上了。
苏联从上个月就开始解体了，从前几年开始，就有了解体的预兆。
也正是因为庞然大物的轰然倒塌，才让J市那帮子人有了发家的机会。什么钢材，什么服装电子，很多都是从那头整过来的。
不过宁杰怎么也没想到，牲口这块儿，还能从对面走。
J市有港口，既然冯玉京说了走私两个字，那这些牲口就不是从正规渠道来的。
为啥不从正规渠道来，难道就是因为关税么？
不，更多的，则是因为牲口检疫不合格！
小十一小心翼翼的问道：“哥，猪是从J市来的？”
宁杰点了点头，说道：“晚上盯紧了，看看是不是从那边走的车。”
“好，我亲自去。”
一帮人各自散去，宁杰闭着眼睛一句话不想说。
六子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匕首，在右手上翻着花，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对于这帮生孩子没屁眼儿的玩意儿，六子打心底感觉到愤怒。好歹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想到自己曾经拼死保卫的一切，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心里怎么能舒服？
两个人一言不发，如同两座火山，随时等待着爆发。
半夜三点多，八辆盖着篷布的汽车缓缓排着队进了肉联厂。
两个肉联厂的员工鬼鬼祟祟的打量了眼外面，然后赶忙关上了大门。
这一切，都被小十一还有小乔尽收眼底。
俩人对视了一眼，一翻身就进了院子，两只狗突然站了起来，还没等出声，就夹着尾巴钻进了窝里。
一只只病怏怏的猪从车上赶下，然后被工人拖进厂房，从车上散发的味道，还有那些猪的状态，俩人就知道这些猪大半都是豆猪。
没一会儿，八辆汽车缓缓的开出了厂子，然后停在了一家江边的招待所前面。
十多个人下了车，最后下车的那个小子说道：“你们先上去，我撒个尿的。”
“嗯呢，你快点儿的啊，我们先上去了，给你留门。”
这小子点了点头，点上烟走到车的背面，解开裤子开始撒尿。
哆嗦了两下，他甩了甩提上了裤子，刚一转身，一把刀直接架在了脖子上。
他猛地打了个哆嗦，下一瞬就恢复了正常。
“兄弟，图财上我兜里掏，我保证不报公安，我家里有老有少的，犯不上要我的命。”
小十一冷笑着问道：“你是J市来的？”
司机目光陡然一凝，来者不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