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界,虚界之中。
总署和仙界一直在寻找天尊的踪迹,这是仙尊留下的任务。
眼见着787年极限将至,总署急了,开始大规模发动战争,讨不臣,诛二心,将统治疆域内那些与边荒妖魔勾勾搭搭的妖族全部清扫。
一时之间天下大乱,到处战火熊熊。
总署仙界一方占据更多武力,金丹修士多如牛毛,元婴修士陆续从仙界返回。
包括望月湖在内的大小妖族聚居点遭到人族清算,掀起了与边荒的全面冲突。
而正是在这战火混乱中,天尊找到了‘机会’,乘势而起。
这一日,边荒漆黑冰冷的大地上。
此处曾是天尊昔年证道之时,与李前争道过程中力量烧灼之地,残留部分永夜三道道韵,化为了绝地。
石二苟在这里修行,日日躲避总署追杀,借助天尊之能逃脱。
总署已然有所怀疑,失去耐心,下一次出手的必然是仙界中的合道强者。
不过已经迟了。
石二苟盘坐虚空,身形似虚似幻,极不真实起来,仿佛要脱离此界,俨然到了炼虚境界。
并且是巅峰的境界。
此刻身周更是有气韵流淌,道韵轰鸣,大地四周升腾起永夜三道道韵。
这里残留的力量正在被抽取,化作资粮,助力石二苟合道。
“魔头,好胆!”
陡然的大喝之声,震动这片荒野绝地。
三道气机恐怖无边的法相虚影浮现,俯瞰过来,看到正在突破的石二苟,个个皆是怒目之相。
此三者却正是仙界中的合道修士,感应到合道引动的大道动静,溯源而来。
先不说到了元婴、化神,若无特别敕令,不准停留凡尘,石二苟在此合道,必然大损修仙界元气。
最为主要的是,这人身上的道韵和邪恶气息却正是仙界一直在寻找的魔头天尊!
三位合道一眼看出,石二苟近乎失去自我,意识遭到天尊寄生。
“呵呵,只来了三个小辈,李前那厮几百年不曾露面了吧!”
合道面前,天尊不必隐藏,发出阴恻恻笑声,其元神虚影显现,一手法剑一手拂尘,俨然从古法转到成仙法根基,元神就是最直接的证明。
三位合道并不多言,一起向天尊出手,浓郁的道韵仿佛要将这片土地蒸发。
“哼!”
天尊仅是冷哼,便引得永夜大道震动,三位合道修行者本身所合之道亦开始动摇,被逼退了,大道显化的法相近乎崩溃。
永夜大道乃是三道,而当今的合道修士合一道也勉强,差距巨大。
天尊无需与小辈多言,冷哼后已然争取了时间。
大地上石二苟顺利合道,倏然睁眼,面上露出惊喜之色。
但他这惊喜尚未在脸上化开,立时便被惊惧所取代,神情显露明显抗拒与挣扎。
然而他怎么可能挡得住天尊夺舍,飞快失去自我。
“天尊——!!”
这片天地间,回荡石二苟愤怒无边的呐喊,但是无用。
他的身上,陌生气息急速攀升,天尊曾经合道,合三道,并且站在魔神之境,此刻重新有了证道机会,那是一秒都不想耽搁。
须臾之间,永夜便笼罩了整个虚界,天尊的二次证道开始了。
这一次他没了万民信仰之力帮助汇聚魔神残念,对抗魔神秽之残念。
他只能赌,那一战中李前或者古老月解决了魔神秽残念。
再加上这几百年间他的一次次试探,李前和古老月从未显化。
但哪怕天尊猜到这是陷阱,如今也必须尝试,赌一线可能,否则就只有默默的陨落。
合道,三道合一,天尊再次站在了大道尽头,魔神之境门前。
然而他的脸上没有半点欣喜和激动。
道光凝聚,李前的身影缓缓浮现,挡在了天尊身前,发出冷漠声音:
“道友,等候多时了。”
“哎……”
天尊见到李前的瞬间,历时知晓自己败了,一切都还在人家的掌握之中,那么此前种种,皆是儿戏。
于是只余下长长叹息。
李前挥了挥手,天尊身影骤然溃散,其所掌握的那部分轮回道则重新回到大道之中,使三道圆满如一。
至于其身上的那团深渊污染,随着李前弹指,倏然飞跃,突破虚界,闯过真界法则屏障之上的裂缝,落向了无垠海时空。
接着李前转身挥拳,击穿大道尽头,一步迈出,来到了魔神之境中!
……
灵界的深处,混乱时间线最底层,隐秘之所,黄沙之地。
盘坐于地,默默参悟的林宇忽然心生感应,陡然睁眼。
他的膝上横放一柄龙首之剑,借助其上特殊加持,以及彻底炼化掉的那部分深渊源质,目光穿透了重重废墟,望向了时间线。
一团不起眼的深渊污染忽然出现,坠向某段时空。
林宇刚要动手,接引过来,却见原本空无一物的历史时空中,隐秘状态忽然解除,窜出一条鳞片紫黑,背生双翼,驮着两坨巨大星璇的巨龙。
这巨龙一口吞下这点污染。
见此一幕,林宇面上惊讶,继而是思索。
莫名奇妙飞出一团深渊污染,大概来自那地方。
真界里的深渊污染也只有天尊才有,
也就是说李前已经搞定了天尊,那么证道应该已经开始了。
把这团污染扔出来,
提醒我,还是魔龙?
林宇手扶古剑剑柄,与宇航员一同凝望时间线,暂且未动。
而那魔龙却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
脱离隐秘状态后,吞掉那团深渊物质,扇动羽翼,窜入了残破的时间线内,张嘴一吸,便是一段古史凋零,落入魔龙之口。
其背后的星璇微微闪烁。
一口又一口,在这时间线中,恐怕也只有林宇和宇航员两位观众了。
转眼之间,魔龙吞掉了整个无垠海的过去时间线。
当然不包括螺旋结构中的那些,以及阴土废墟。
接着,魔龙咆哮,震颤双翼,星璇飞快旋转,居然连带着无垠海的当前时刻都在动摇。
不,不止于此,失去历史,就连无限的未来都开始崩坏,坍缩了。
林宇借助龙首剑的特殊,看到了未来的景象,那像是一条逆流大河的无数支流,未来虚无缥缈,那些支流也高渺难测。
此刻更是在消散,崩断,大片大片的支流熄灭了。
未来正在从无限向有限坍缩。
见此一幕,林宇内心骤然发紧,思考自己能做什么。
也就是在他找不到自己定位,略有迷茫时,那飞快凋零的无数未来支流忽然凝固。
暗淡的重新明亮,没有完全熄灭,保留住一小段。
崩塌的碎片虽然四分五裂,却也勉强拼合起来,没完全散开。
干枯的支流重新与主河道连通……
而在这每一条之流的末端,都出现了一道更加虚缈的纤细白衣背影。
她们静静站在无限未来的尽头,暂时作为未来存在的基石。
武神!
宇航员悄然松了口气,她借助林宇视角,见之所见。
林宇凝视武神背影,想要看的清晰些,但不论他如何努力,未来都是缥缈的,那身影更是如此,仿佛就是虚妄本身,似存非存。
不过林宇感觉,一些雾气朦胧的未来中,那身影仿佛回头,看向自己。
林宇收回目光,看向魔龙。
魔龙震动双翼,撕裂了无垠海的时空,钻进另外的一片时空。
那里星空璀璨,宇宙冷清但浩瀚,是与无垠海截然不同的时间线,此时看起来相对虚幻,那里的未来稳定。
见到这一幕,林宇瞳孔微缩,似乎看明白了些许。
惊讶的同时,他也立刻行动,高举权杖,追着魔龙而去。
自己掌握黄泉镇狱杖,正是要在关键时刻限制魔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