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无痕认出来了。
那些年，整个魔族被一个人族小子扰的鸡犬不宁，可是人族一大“传说”！
尽管这个人族小子被追杀到古源大陆后下落不明，但他的所有资料已经被人族高层翻烂了。
齐无痕作为清道宫的一员，自然知晓陈长生的所有情况。
“你......已经是帝境了？”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道。
陈长生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缓缓点头：“齐仙王，别来无恙......”
陈长生之所以没有完全说明紫府境的修为，是怕齐无痕一时间受到的冲击太大，乱了思绪，对后边详细了解仙界的情况，有所耽搁。
“真是太好了！”
齐无痕眼中闪过太多的不可思议，他无法想象，万年前的天仙境小修士，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连他都要仰视的“仙帝大人”！
但这一刻，他所有的顾虑、所有的怀疑，如同冰雪消融，紧绷了不知多少年的心弦，也彻底松弛了下来。
“那，这位仙帝大人是......”
齐无痕望向李洵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李洵的任何资料都在清道宫中没有留存，齐无痕自然对他一无所知。
李洵看着曾经那个“十大仙王”排名第二的齐无痕，一时间有些可怜。
他当年带队前往仙灵禁地时，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啊。
可如今，却被战争折磨得形销骨立、傲气尽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怜悯。
但那次见面是上上个轮回的事情，在这个轮回中，他们只能是“初见”。
“在下李洵，久仰齐仙王大名......”
见此齐无痕受宠若惊，立马躬身一礼道。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只是小小仙王罢了，哪里值得仙帝大人久仰？”
直起身时，他眼中却闪过一丝疑虑，略带困惑地小心问道：“只是……仙帝大人的名讳，在下……似乎从未在宫中卷宗内见过？恕晚辈眼拙……”
话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失言，脸上潮红更甚，连忙解释着。
“哎呀，晚辈一时冒失，仙帝大人莫要责怪……”
齐无痕心想：自己怀疑仙帝大人的来历作甚？
也许是自己眼界太窄，不清楚一些遥远的故事。
又或许是这位前辈遭遇了一些磨难，才脱困而出。
但无论怎么样，这两位能在人族危难之际赶回来，足以说明一切问题。
“晚辈谨慎了一辈子，没想到却在紧要关头闹了笑话……”
齐无痕自嘲着笑了一句，李洵也并没有在意，随意道。
李洵并未在意，随意摆了摆手道：“无妨。本尊长期滞留于古源大陆，踪迹不显，齐仙王不知晓，情有可原。待到时机合适，本尊自会解释清楚。”
他话锋一转，语气再次变得略微急迫：“先告诉我们，如今仙界……究竟是何等局势？”
听着李洵短时间内再次追问，齐无痕不由多看他一眼。
但想到接下来的话语，刚因激动泛红的脸颊，又迅速被惨淡覆盖。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情况……不容乐观！”
“几乎所有人族都蜷缩在仙界西域，苟延残喘……”
“就连人族的至强者……也只剩下紫锋一人在苦苦支撑！”
“什么！”
李洵和陈长生脱口而出。
他们想过人族会很惨，但没想到，已经步入了如此绝境。
只见李洵急忙向前一步，紧紧抓住齐无痕的双肩。
“孙紫道人呢？”
“孙紫道人，是生是死？”
感受着双肩传来的疼痛，齐无痕再次有些诧异，但紧跟着脱口而出道。
“放心，孙仙王还活着，只不过受了重伤，被安置在仙界西域养伤……”
听闻此话，李洵心底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对仙界所有的情感，几乎全部来自于孙紫道人。
几位仙帝还是毁灭青元界的元凶，此次轮回，李洵没有记恨他们都算是好的了。
“那吕鹏呢？”
李洵再次问道。
听到这个名字，齐无痕神色一黯，不禁叹了一口气。
“吕仙王……战死了……”
李洵心头猛地一揪。
吕鹏是仙界最强体修，几乎所有的最强招式都聚焦在近战方面，因此，在大规模战斗中陨落的概率实在太高了。
李洵猜到了这一点，但亲耳听到故人确切的死讯，那股物是人非的伤感，瞬间弥漫心头。
随后，他又接连询问了王二蛋、古主教等一系列旧识的名字。
可惜，战争实在太过混乱残酷，齐无痕自身又被困许久，对于那些实力未至顶尖的“小人物”，他无法面面俱到。
但齐无痕脑中灵光一闪：隐约察觉到这位神秘的李洵仙帝，恐怕和仙界东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不定孙紫道人他们......便是他的后辈!
相较于李洵，陈长生在仙界的牵挂要少得多，几乎是孤家寡人一个，唯一有渊源的郑嫡仙还被他夺了魂魄，因此，他对大部分人的死讯并无太多伤感。
他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李洵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即转向齐无痕道。
“详细说说吧，局势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记得自己逃离仙灵界域前，一切情况还算正常......”
齐无痕对着陈长生恭敬地拱了拱手，脸上苦涩更浓：“回仙帝大人的话……此事，说来话长，恐怕还要从诸位仙帝大人当年的一次……秘密行动说起！”
“秘密行动？”陈长生闻言一愣。仙灵界域的局势恶化，难道不是直接源于异族的大举入侵吗？怎么会和仙帝们的“秘密行动”扯上关系？他下意识的就想追问下去，但却被李洵连忙制止。
李洵虽然不清楚其内幕，但是他明白，这个行动涉及第三颗天地种的气息，有必要了解清楚。
齐无痕继续道：“这个秘密行动，仙界高层谋划已久，且极为机密。除了几位仙帝大人自身，其余人员，即便是清道宫，也一概不知其详……”
“其目的，也是为了寻找一件稀世重宝！”
“根据后续的了解，这件稀世重宝足以改变整个人族的命运，而其藏匿地点，便在琵琶沼泽！”
“那一次……除了寒霄大人镇守仙界之外，其余仙帝……倾巢而出！！”
“但是意外来了！”
齐无痕双拳紧握，眼珠子不禁泛起血丝，表现得相当愤怒。
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间挤出了几个字。
“青鸾......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