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哪有这样的人？身负混沌之气，年纪轻轻实力超越渡劫，却偏偏炼器手法生疏？别说咱们魔域了，就算是您当年待过的那个人族炼器圣地，恐怕也找不出这般矛盾的天才吧？”
“你还别不信。”中年男人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警告：
“这次试炼，若他不再掩藏实力，全力以赴，必将是你最大的劲敌。别以为你活了几百年，根基深厚，便能稳操胜券。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中年男人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黑雾，身影如同融入水中般，缓缓消失在原地。
屋内只剩下孽一人，幽蓝的火光依旧微弱，他脸上原本的凝重，却在师尊离开后，渐渐被一丝不屑取代。
他抬手抚摸着腰间的炼器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就算你天赋再高，炼器一道终究靠的是经验积累。一个刚入门的毛头小子，也想跟我争第一？真是可笑。”
第二天转瞬即到，试炼大赛现场早已人山人海。只是当我出现的那一刻，参赛的众人，和一些围观的青年，但凡是知晓昨晚发生的事情，全都将目光聚焦到我身上。
兴许是被抢了风头，亦或是昨天输的有些不甘心，那叫孽的小孩，看我的眼神中带着些怨毒。
主持大赛的还是昨天那个化神五重的长老，只见他缓缓走上台，扫视了一圈人群后，开口说道：
“各位参赛选手，能走到这一步，你们已经是百万里挑一的天之骄子了。寻常比试手段，已经难不到各位，今天将比试两场，决出名次。”
“昨天比了淬炼和融合，今天我们第一场比试——绝境炼器。”
他指着突然出现的十个结界：
“每个结界内，都有随机生成的灵气乱流，时而狂暴如雷，时而稀薄如雾。你们需在一个时辰内，利用结界内仅有的残缺器胚和杂糅矿石，炼制出一件完整的器具——无论刀枪剑戟，还是护符鼎炉，只要能通过结界的灵气检测，便算成功。”
“更关键的是，”长老的眼神变得锐利：
“灵气乱流会随时干扰你们的灵力操控，稍有不慎，器胚便会碎裂。这场比试，比的不仅是炼器手法，更是在混乱中掌控局面的能力——毕竟真正的炼器大师，从不会只在安稳的丹房里炼器。”
我看向自己结界内的物品：一块布满裂纹的铁剑胚，一堆混杂着铜屑、木渣甚至碎石的矿石，而结界深处，已开始有淡紫色的灵气乱流盘旋。
不远处的孽则冷哼一声，掌心托起了他那只从不离身的炼器鼎，显然对自己在混乱中炼器的能力极有信心。
“时间为两个时辰，现在开始计时。”
随着主持人一声令下，参与试炼的十人，迅速开始忙碌起来。
我指尖刚触到那布满裂纹的铁剑胚，结界深处的淡紫色灵气乱流就猛地扑了过来，像淬了冰的刀子刮过手腕。
灵力刚要注入器胚，瞬间就被搅得七零八落，剑胚上的裂纹甚至隐隐透出白光——再乱几分，恐怕就要直接碎了。
我没急着用灵力强行压制，反而看向那堆杂糅矿石：铜屑里混着星纹铁的碎屑，木渣竟是罕见的沉水木，连碎石都带着一丝土灵脉的气息。
或许不用硬拼乱流，我念头一动，先将沉水木碾碎，以微弱灵力裹着碎屑贴在剑胚裂纹处——沉水木遇灵力会软化成胶，刚好能暂时稳住裂痕。
余光里，孽已经将炼器鼎悬在半空，鼎身泛着暗金色的光，他指尖灵气如丝，竟硬生生在乱流中劈出一片稳定的小空间。
杂糅矿石刚投入鼎中，就传来清脆的炼化声，不过半柱香，鼎口就飘出了剑形的灵气虚影，引得围观人群一阵低呼。
就这份炼器熟练程度，任谁看了都不像是才十岁不到的小孩。
另一边的欧冶明和欧冶雪则是兄妹配合般的默契。欧冶明用厚重的土系灵力筑了层防护罩，将乱流挡在外面。
欧冶雪则趁机快速淬炼矿石，她手中的银纹刻刀翻飞，很快就给残缺的刀胚补好了缺口，两人动作熟练得几乎没有停顿，显然是常年一起炼器练出来的。
剩下的几人就没这么顺利了。有个穿青衫的修士硬要和乱流对抗，灵力刚提至巅峰，就被突然狂暴的乱流反噬，器胚“咔嚓”一声碎成两半。
他只能懊恼地退出结界；还有个女修试图用柔劲引导乱流，可杂糅矿石里的杂质太多，炼化到一半就结了痂，最后炼出的武器黯淡无光，连灵气检测都没通过。
我这边慢了不少，等用沉水木稳住剑胚，又挑出星纹铁碎屑融入剑身时，已经过去一个时辰。
最后半个时辰，我故意放低了灵力强度，没去硬抗乱流，反而借着乱流的波动，让星纹铁和铁剑胚更贴合——反正只要能通过检测晋级就行，没必要抢风头。
时辰到的那一刻，孽的炼器鼎率先炸开一道金光，一把玄黑色的长剑悬浮在他身前，剑身上的暗纹在乱流中都能稳定发光，显然是件不错的兵器。
欧冶明和欧冶雪炼出的长刀也顺利通过检测，刀身泛着冷冽的银光，比寻常武器更显锋利。
我炼出的铁剑看起来最普通，剑身只是微微泛着淡青色的光，裂纹处的沉水木还留着淡淡的木纹。
可当结界的检测灵气扫过剑身时，光纹却没像其他人那样晃动，反而稳稳地包裹住了剑身——乱流的波动竟被我借化成了稳定剑身的力量。
长老走过来扫了眼众人的作品，最终点了点头：“孽、欧冶明、欧冶雪，三人炼器成色最佳，直接晋级。”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和另外一个炼出青铜鼎的修士身上：
“你二人的器具虽未达上品，但在乱流中稳度极佳，也一并晋级。”
听到自己名字时，我悄悄松了口气。而孽则瞥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显然没把我这“勉强晋级”的成绩放在眼里，转身就带着他的玄铁剑走了。
欧冶雪冲我点了点头，还轻声说了句“刚才的手法挺有意思”，看来她倒是注意到了我借乱流炼器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