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师祖的意思是,晚辈这是又要招惹强敌了?”我半开玩笑地问道。
“依老夫看,你还是别去参加了。”大长老眉头紧锁,“我怕到时候会生出无穷麻烦,家族那边,是绝不会允许这件宝甲外流的。”
“师祖大可放心。”我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自信:
“如今的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啰啰了。不过说来也巧,您今日既然来了,正好晚辈有件事要办,或许还得劳烦师祖帮一把。”
大长老闻言一愣,眼中闪过几分疑惑:“哦?何事竟需要老夫出手?”
“不急,先饮杯薄酒暖暖身子再说!”
我笑着抬手,玉壶轻倾,琥珀色的酒液如活泉般坠入白玉杯,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醇香便在恢弘的大殿中炸开。
那香气不似凡俗烈酒那般霸道,反倒带着三分清泉的甘冽、七分灵药的馥郁,丝丝缕缕缠绕着梁柱攀升,连殿角燃了百年的安神香都被压下了几分。
大长老捻着胡须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丝疑惑——方才还说有要事,怎的突然要饮酒?但那杯中物仿佛有勾魂夺魄的魔力,醇厚的酒香顺着鼻腔钻进来,勾得他丹田的灵力都微微躁动。
或许是艺高人胆大,更或许是对我这徒孙打心底里信得过,他终是没多问,捻起酒杯便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的瞬间,预想中的辛辣半点没有,反倒化作一股温润的暖流,像初春解冻的溪水般顺着喉管缓缓淌下,所过之处暖意融融。可下一秒,那股温顺的暖流骤然爆发!
“轰——”
仿佛沉睡了万年的火山猛然苏醒,狂暴的灵力如决堤的江河在经脉中奔腾呼啸,又似有万千奔马踏着惊雷在四肢百骸中肆意驰骋。
大长老瞳孔骤然紧缩,下意识便要运功压制,却发现这股力量看似凶猛如虎,实则温顺如羊,所过之处,那些常年被灵力冲刷得有些滞涩的经脉竟像被温水浸泡的海绵般,悄无声息地拓宽了几分。
更让他心神剧震的是,那卡在化神六重巅峰多年的瓶颈,如同寒冬里冻了半载的坚冰,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细微却清晰。
不过数息功夫,体内翻腾的灵力便完成了一次脱胎换骨的蜕变,原本凝练如晶的灵力变得愈发深邃厚重,仿佛从澄澈的溪流化作了渊深的古井。
一股更为磅礴的气息自他体内轰然散开,殿顶的琉璃盏都被震得轻轻嗡鸣——化神七重!
他缓缓睁开眼,眸中还凝着未散的惊涛骇浪,低头望着空荡荡的酒杯,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这……这究竟是何种仙酿?”
“不过是用忘川神泉的泉水兑的灵酒罢了。”我轻描淡写地晃了晃玉壶,“师祖此刻感觉如何?”
大长老运起灵力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还有小半能量没来得及消化……罢了罢了,我这把老骨头口口声声说要照拂你,反倒被你塞了这么大一份机缘,真是……”
他摇着头笑,眼里的欣慰藏都藏不住。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还是尽早出发,办完了事,明日还得去看大比呢。”
“等等。”岳父从旁走出,眉头微蹙:
“父亲还没回府,要不要等他回来再动身?况且你先前不是说,要等大比结束再去吗?怎么突然……”
大长老也从突破的惊喜中回过神,捻着胡须看向我:“是啊,你们这神神秘秘的,到底要去做什么?”
我端起茶盏抿了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也没什么,就是去趟张家,收了他们罢了。”
“什……什么?收服张家?”
夏玄夜手里的酒杯差点脱手,惊得猛地站起身。张家在帝都经营数百年,族中光是化神境五重修士就有三位,怎么可能说收就收?
我没再多言,只是扬声道:“都出来吧。”
话音刚落,殿后阴影中便无声无息地走出七道黑袍身影。他们周身气息沉凝如渊,尤其是前两位,隐隐透出的灵力波动比之方才突破前的大长老还要浑厚几分。
那五个前些日子还是五重巅峰,经神酒滋养沉淀,此刻已是稳稳站在六重境;而原本就在六重境的两位,气息更是澎湃如潮,距离七重仅差一步之遥。
大长老倒吸口凉气,再看我的眼神已然不同:“难怪你敢有这般底气……轩辕家的底蕴,竟已到了这等地步。真要灭了张家,倒也并非难事。只是这么大的事,不等磐石老弟回来?”
“有他没他都一样,不过是盏茶功夫的事。”我笑着朝他眨眨眼:
“其实拉您老走一趟,就是想让您瞧瞧,您这徒孙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
“你这小子!”大长老被逗得笑出声,指尖点了点我,“罢了罢了,老夫就陪你们疯这一回。”
夏玄夜无奈摇头,终是跟着我们踏出了轩辕府邸。
夜色已深,帝都的街道却依旧灯火如昼。往来修士三三两两,腰间佩剑映着灯笼的光晕,偶有疾驰而过的身影带起阵阵风啸。
我渡劫一重的气息,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大长老与七位护卫则隐入街角阴影,如鬼魅般缀在身后不远。
行至城北的张家府邸外,远远便见朱漆大门紧闭,门楼上悬挂的“张府”匾额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偶有巡夜的弟子走过,脚步匆匆,显然没察觉到风雨欲来。
而府邸外的街角,王家的人早已等候在此,为首的王家老祖见我们来了,连忙迎上来,看到大长老时眼睛都直了:
“萧公子,你们这阵容……连大长老都惊动了?”
他瞥了眼身后十余个族中好手,再看看我们这边,顿时觉得自家队伍寒酸得像来凑数的。
“先围起来,别让鱼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