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几息过后,我猛的朝后一跃,略显狼狈,而王宏也倒退几丈,才堪堪站稳。他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额头上满是汗珠,显然这一招也让他消耗了不少灵力。
“萧兄弟好身手啊!我自愧不如。”王宏强压下体内不断翻滚的气血,脸色微微有些涨红。
“王兄承让,我实在无力再战了,这次比试大家就算个平手吧!”
我抱拳行礼,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我越发感觉这王宏是个值得深交的汉子了。
“好说好说,今后有用得着王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王宏心里清楚,他要略输一筹,而我这么说,不过是给他保存颜面而已。他心中对我充满了感激,也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找机会再和我比试一场。
“哼……你王家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让一个外来之人,在帝都,在我们三大家族的眼皮底下耀武扬威。”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我当是谁口气这么大,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原来是张家那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怎么,你也舍得从温柔乡里钻出来了?”王宏双手抱胸,眼神里淬着冰碴,语气里的讥讽几乎要溢出来。
被点名的张姓男子一袭锦袍,腰间挂着玉佩,闻言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痞气的笑:“王二郎,你这缩头乌龟都能从苍月宗滚回来,我张某人凭什么不能?再说了,这次回来的可不止你我,苍月宗回来的高手多着呢。”
王宏脸色微沉,心头掠过一丝了然——看来大家都是冲着天骄大比回来的。只是为了公平起见,历来规矩森严,隐世宗门的弟子不得参赛,他们这些人回来,无非是想给自家家族摇旗呐喊罢了。
“你在苍月宗学了一身花架子,倒是没教会你什么叫骨气。”张纨绔突然话锋一转,目光像刀子似的剜向一旁的王宏:
“怎么,见到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就认怂了?当年你大哥战死沙场,王家的脊梁骨怕是早就跟着断了吧!”
“放你娘的屁!”王宏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我与萧兄弟一见如故,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凭什么要拼个你死我活?”
他越看这张纨绔越不顺眼——从少年时在帝都街头抢地盘,到后来同入苍月宗争资源,两人就像一对天生的冤家,明里暗里的争斗就没断过,如今见了面,更是恨不得当场撕破脸皮。
“怂包就是怂包,少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张纨绔嗤笑一声,下巴抬得老高,“看来这帝都的大旗,终究得我来扛。”
话音未落,他身形骤然模糊,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围观的人群只觉眼前一花,再定睛时,张纨绔已出现在我身前一丈开外,脚下的青石板竟被踏得裂开细纹——这分明是将某种顶级身法催动到了极致。
可在我的眼中,对方腾挪转闪的轨迹却清晰得如同慢动作回放。张纨绔五指骤然攥紧,拳风裹挟着撕裂空气的锐响轰来,那股子狠戾的拳意几乎凝成实质,显然是想一击将我轰成肉泥。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眸色微动,同样握拳迎上,但只用了两成力道。
“嘭!”
沉闷的巨响如同惊雷落地,肉眼可见的气浪呈环形炸开。围观的人群像是被狂风扫过的麦浪,顿时东倒西歪,好些人被掀得四脚朝天,惊呼惨叫声此起彼伏。
张纨绔方才冲得有多迅猛,此刻倒飞出去就有多狼狈。他像个破麻袋似的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砸进人群里,撞翻了七八个人才轰然落地,激起一片尘土。
我也被震得倒退数丈,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喉间一阵腥甜,一丝殷红顺着嘴角滑落,气息也微微紊乱,看上去竟像是拼尽了全力。
“这不对劲吧?”人群里有人揉着被震麻的耳朵,满脸困惑:
“这轩辕家的萧公子,怎么每次都像是刚好接住对方的招数,看着惊险却没受重伤?该不会是故意装的吧?”
“不可能!”旁边立刻有人反驳,“他不过是渡劫一重的修为,能接下张纨绔这一拳就已是极限,我看他现在怕是强弩之末了。”
“可不管怎么说,他赢了这场比试是事实啊!”
围观者议论纷纷,有人面露疑色——那些眼神毒辣的修士总觉得萧辰方才出拳时,衣袖下隐有金光流转,绝非渡劫一重该有的威势。可常识又在耳边低语:定然是自己看错了。
“张纨绔,别躺在地上装死!”王宏的声音穿透议论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不是要扛帝都的大旗吗?怎么现在像条死狗似的瘫在那儿?”
张纨绔躺在地上,心里早已翻江倒海。别说再打一场,此刻他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浑身骨头像被拆开重拼过,五脏六腑仿佛被巨锤捣烂,每动一下都疼得眼前发黑。那小子明明只有渡劫一重的气息,怎么拳头上的力道比化神期修士还恐怖?
过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他才咬着牙撑起身子,可刚站直就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里面还混着些暗红色的内脏碎块,溅在青石板上触目惊心。
“瞧张公子这模样,伤得不轻啊。”王宏抱着胳膊,慢悠悠地补刀,“看来这帝都的大旗,你是扛不动了。”
张纨绔的脸瞬间憋成猪肝色,刚想张口反驳,却又忍不住喉头一甜,“噗”地喷出第三口血,气息像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他腿一软,单膝砸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指缝间不断有鲜血渗出,在石板上积成一滩小小的血洼。
就在场面僵持得有些尴尬时,一道更嚣张的声音从人群后方炸响:“跳梁小丑也敢妄言扛旗?大夏的江山姓什么,你们心里没数吗?”
人群像是被无形的手拨开,纷纷朝两侧退去,让出一条丈宽的通道。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蟒纹劲装的青年正缓步走来,腰间佩剑的穗子随着步伐轻晃,眼神里的倨傲比张纨绔更甚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