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的回答，赵就不仅没有半分喜悦，反而心里暗自冷笑。我行？我怎么就行了？你连具体境界都没说，凭什么认为我能行？
想忽悠老子？呵呵，想去吧。
他扬起嘴角笑笑，眨巴着眼睛平淡开口说道：“老神仙，还是说清楚吧，行与不行您说了不作数，得我自己来，是这个道理吧？”
生意嘛，不就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吗？而且卖啥都没说清楚呢，傻子才会急匆匆地掏钱买下。
“呵呵呵，你个小娃娃，岁数不大心眼却多得很，看来老道我还真找对人了。”吴神仙眼睛弯弯，不怒反喜笑道。
“小心无大错嘛。”赵就乐呵呵说道。
“好，你既然想听，老道说便是。事情是这样的……”
絮絮叨叨了大半刻钟。由于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距今太过久远，所以时不时还得停下来回想细枝末节，说说停停，总算把事情经过讲清楚。
以吴神仙所言，此事发生在当今皇帝未登基御宇之时。唯一的徒儿吴清澧受刘知远蛊惑，瞒着他毅然决然投身戎马，参军报国，跟随大军远征胡人而去，等他发现的时候，自家徒儿已然葬身关外。
两军交锋，伤亡在所难免，这个道理他也明白。但吴清澧当时可是小宗师境界，而且不是一般的小宗师，属于那种半只脚迈进了大宗师的顶尖小宗师。
如此境界最后竟然死得莫名其妙，不仅尸体没找到，甚至连亲眼目睹其死亡的人，以及随身携带的物品都没找到！就好像人间蒸发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丝一毫痕迹没有留下。
光听讲述，赵就眉头已然紧锁。先帝亲征北胡一事他也知道，几十万大军呢，怎么会没人看到？哪怕战况混乱，也不应该啊……
巧合吗？他马上摇头否决。首先杀死顶尖小宗师绝非易事，动静不会小；其次几十万大军呐，摆开阵势漫山遍野都是人，岂会看不到？
其中必有古怪！大大的古怪！
“您后来没去关外寻找过？”
“去了。我花费大代价，请了四个大宗师一起，不远万里前往关外，可惜并无收获……”吴神仙双目泛红，话语间满是哀伤。
从小教导到大，绝对算得上半个亲儿子了，最后白发人送黑发人，并且连尸体都找不到，想立个坟都无法做到，那可真是深入骨髓的悲伤啊。
“嘶！”赵就倒吸一口冷气。四个大宗师这么大的手笔，却什么收获都没得到，看来此事不简单呐！
他稍作思索，接着问：“您……有什么想法吗？”
吴神仙摇摇头，又点点头，踌躇不决的说道：“我也不知道，那件事跟我徒儿之死有无关联。”
“何事？”
“丙巳宫变。”
“什么？！”赵就被吓得差点从躺椅上蹦起来。光“宫变”二字就已经大到天上去了，更别论所谓的“丙巳宫变”，他听都没听过。
说明其不为人知，查起来更加困难重重。
强压下内心的震惊，偏过头朝吴神仙好奇问：“丙巳宫变是什么？”
“你不知道？”吴神仙明显很诧异。在他看来，一个锦衣卫的指挥佥事，怎么可能连丙巳宫变都没听说。
“确确实实没听说过。”赵就摇头，坦诚说道。
吴神仙眯起眼睛看着赵就，发现他确实一脸茫然，这才悠悠解释：“所谓丙巳宫变，就是丙巳年，也就是先帝驾崩那年所发生的宫变。”
“额……说重点。”赵就嘴角直抽，小声提醒。
“嗯好。此次宫变的起因是先帝征讨北胡，不知为何突然身受重伤，好在还吊着一口气。连夜赶回京城，刚交待清楚由当今皇上继位，便驾崩归天而去。”吴神仙并不隐瞒，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但是吧，不知道怎么回事，消息竟然莫名其妙泄露了出去。先帝的两个兄弟，也就是当今皇上的叔叔得知，心生不服，遂强闯入宫，欲杀侄子而代之。这就是丙巳宫变。”
结果不用他说，自然是当今皇上顺利登基称帝。
但令赵就疑惑不解的是：宫变之前他的徒儿就死了，怎么还会扯上关系？
似乎读出他的内心在想什么，吴神仙先他一步，继续说道：“你是不是想问：为何我徒儿死在前头，我还把两者联系起来？”
“是。”
“那是因为我徒儿死后没过几天，先帝便突然重伤垂死。不得已之下，只好放弃北征连战连胜的大好局面，匆匆返回京城。”吴神仙轻声说道。
“嗯？！”赵就狐疑之色越来越浓。一件事可以说巧合，接二连三就绝不是巧合了。更别说其中还牵涉到继位这种大事，不能以一言轻易概之。
左右乱扫了几圈，虽然屋子里只有两人，但始终不敢问出想问的话。毕竟臣子议君是大罪，他是害怕隔墙有耳。
察觉到赵就欲言又止，吴神仙马上就想明白他有所顾忌，连忙摆摆手笑道：“放心问就是了，有我在没人能听到。”
“那我问了啊？”赵就顺坡下驴。
“大胆问！”吴神仙言辞肯定。
得到保证，赵就一点犹豫没有，果断出言询问：“宫变之前，先帝龙体可无恙？”
“无恙！尚能马上舞枪、开百石弓。”
“当年是谁告知，你徒儿已然葬身关外？”
“军中参将。当时说的不是我徒儿已经身亡，而是找不到人了。”
“找不到人了？”
“是？大军班师回朝之后，我才知道是参军远征，他留下的信中只说出京游历，没想到……”
闻言赵就只觉哑然。徒弟消失这么长时间，也不去找找，你心是真的大！
不过他也就在心里偷偷说，光明正大那是半点不敢，毕竟对方能请动四个大宗师，自己惹不起啊！
消化完所听到的话，赵就自觉这活有点搞头，但想到牵扯如此巨大，出于小心谨慎他还是多问了一个问题：“此事与当今皇上有无关系？老神仙，还请您认真回答，是有、没有，或是不清楚，我必须得到确定答案。”
看到赵就满脸严肃认真，吴神仙也正色不少，思索许久后，摇头道：“没有！”
“那好！”赵就顿时喜上心头，笑意盈盈开口说道：“您的忙，在下帮了！”
“不过我也有几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