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大终于是有点慌了
这特么是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就为买个自己不要的垃圾，至于要下狠手到玉石俱焚吗？
她。。她她，他娘的不会就是个神经病吧？
他这时才注意到观众席的最后排，三个戴鸭舌帽看不清面目的男人正守着一个沉重的金属箱.
汪沅只是轻轻抬手，三人中为首一人举手应对，另外两人仍牢牢抱住金属纹丝未动
很明显了
这是汪沅提前布下的暗棋，更是连刘军他们都不知道的一招狠棋
见此一幕，钱老大不由得抽搐了几下
不得不说，汪沅这招着实够狠，也着实打在了钱老大的要害处
他钱老大再狠再狂妄再心狠手辣，但到了面对自己性命存亡的紧要关头，也不得不掂量一二
毕竟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钱老大按捺再三后用力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来打圆场
“美女，没有必要如此吧！”
汪沅脸上的邪笑益发加深
她站起身，高跟鞋踩碎地上的烟蒂，顶着老刀杀人般的眼光和黑洞洞的枪口，俯身凑近钱老大：
\"钱爷，你确定要为了个将死的人，炸得粉身碎骨拼都拼不起来？\"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钱老大的笑容僵在脸上.
钱老大骇然抬头，目光对视间，钱老大被汪沅眼里疯狂之色惊住了
【答应她，她真的做的出来】
钱老大的直觉再一次救了他，但下一秒，他不禁为自己的反应恼羞成怒
【妈的，别让老子知道你是谁？】
【等你落到老子手里，非把你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找最下等的男人每天来折磨你】
不管钱老大心里再如何发狠咒骂，也不得不做出决定
\"一千万！\"老头子的咆哮带着破音，\"现金！现在就要！\"
汪沅轻笑，突然用俄语朝二楼喊了句什么.
所有红点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可以，但我要先验货”
汪沅无所谓的甩了甩手，态度坚决，她担心钱老大暗地里再对熊大做什么手脚使阴招，这个可能性非常大，自己在众人面前下了钱老大的面子，他不找回来才怪
两人对视数秒，女孩目光坚定如山，沉静如水，一双眼眸幽深得见不到底，看不到一丝退让和畏缩，
钱老大心里一紧，他默然抬手示意手下退开.
“把人带上来”
不多时，铁链声从远处响起
四个全副武装的黑衣大汉倒退着走出来，他们手臂肌肉虬结，正费力地拖拽着什么.铁链在地面刮擦出刺眼的火花，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像是金属摩擦骨骼的声响.
然后她看见了那条血迹斑斑的铁链.
足有婴儿手腕粗的铁链，锁着一个不成人形的巨大躯体.
那具身体被拖行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在身后留下一道黏稠的血痕.
汪沅的瞳孔骤然收缩——正是熊大
他浑身赤裸，皮肤几乎没有一寸完好.
离熊大比赛下场不过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再见面熊大的脸已经看不出人形——
左眼肿得只剩一条缝，右眼充血，眼白被血丝爬满，像碎裂的瓷.
嘴唇豁开一道口子，牙齿断了几颗，血混着唾液从嘴角往下淌，在下巴凝成暗红的痂.
两个打手架着他，两条腿软弱无力，膝盖以下拖在地上，胫骨可能断了，脚尖歪向不正常的角度.
每拖一步，地上就留下一道黏稠的血痕.
他的手指扭曲变形，指甲全被掀了，指节乌紫发黑，像十根烧焦的树枝.
呼吸时，胸口起伏得很慢，偶尔抽搐一下，带出一声含混的呜咽，像是肺里灌了血.
“咚”一声
打手一松手，巨汉就像一袋烂泥砸在水泥地上，被重重扔到汪沅面前
闷响里夹着一声骨头错位的脆响，可能是肩膀脱臼了.
巨汉挣扎着抬头，血糊住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看向汪沅.
喉咙里咕噜着，想说话，可一张嘴就咳出血沫，直接喷溅在汪沅的鞋尖上.
他虽是满身血污，眼睛却亮得骇人，在凌乱的黑发间像头困兽般死死盯着拖拽他的人.铁链锁着他的脖颈和手腕，粗糙的金属已经磨破了皮肉，露出森白的腕骨.
一个黑衣大汉狠狠踹在熊大变形的右腿上.
熊大痛到浑身颤抖，痛到蜷缩起身子
骨骼错位的\"咔嚓\"声让汪沅浑身一颤.
可熊大只是闷哼一声，竟然真的用那条扭曲的腿撑起了身子.他的动作让铁链哗啦作响，露出后背更多可怕的伤口.
骨裂声在嘈杂的拳场里依然清晰可闻.
这个两米高的人形巨汉被六个人死死按在地上，右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鲜血从他破裂的眉骨淌下，在水泥地上积成暗红的洼.
巨汉却并没有屈服，头依旧高高昂起，脸上的灿烂笑容让汪沅心颤，她强行按住自己想要走向熊大的两条腿
汪沅的拳头攥得死紧，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
可她脸上没表情，只是死死盯着地上的人，喉咙发干，说不出一个字人
故人重逢，再见面却是这样的场景
“这个笨蛋，怎么就不肯低下头呢”
是了，求饶从来也不是熊大的风格，这个一个筋的家伙宁可死也不可能说出求饶的话来.
\"扔过去.\"钱老大叼着雪茄摆了摆手，\"让这位美女好好看看.\"
汪沅的高跟鞋踩过血洼，涟漪映出她身后十来年西装暴徒腰间鼓起的枪械轮廓.她不动声色的绕着不成人形的巨汉看了一圈后，这才一脸嫌弃道：
“钱爷，我花一千万买的是个乐子”
“你把他搞成这样，我弄回去还怎么玩？”
“我还是很喜欢这个玩具的，虽然他大了点！”
女孩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自己玩具被人搞坏的不悦和没办法愉快玩耍的遗憾
玩具？
“玩具”两个字一出，让在座的人齐齐全都一惊，紧接着身上不由冒出一身白毛汗
这是什么爱好？
要把活生生的人做成玩具？
就连刘军都不由的看了汪沅一眼
【老板你说的这么认真，不是真的吧？】
这特么纯纯一大变态啊！
所有人的脑子里突然出一个画面...
黑熊被浸泡在透明的福尔马林里，浑身惨白、眼睛睁得大大的...
一时间，年轻貌美又多金的汪沅，在他们眼里俨然就是个心理有问题的超级变态
汪沅没有泄露一丝一毫自己的情绪，她完美的演绎了一个花钱如流水的超级任性的富家变态千金
她语带不满，只是因为自己花一千万买的玩具被人弄坏了
汪沅语带不满，随手就将手上的遥控器上下抛了几下，看得钱老大和众人一阵肝颤，生怕这女变态一不小心失手就掉了下来
到时，大家一起玩完
“钱老大你可不要坏了我的兴致哦”
\"坚持住，熊大.\"
笑意盈盈的她在心底用俄语默念，指甲不知不觉陷进掌心.
前世里伏尔加格勒的雪夜里，正是熊大冒着敌人的炮火把重伤不能动的她从反政府武装分子手中拖出来.
那时他还能用浑厚的男中音哼着《喀秋莎》，现在的他，却只能像头真正的困兽般喘息着.
地上人突然抬头，浑浊的眼白间闪过一丝清明.
汪沅知道熊大有疑惑有不解，她背对着钱老大对他眨眼，是摩斯密码般的眨眼频率：我救你出去.
巨汉瞳孔收缩
汪沅知道熊大看懂了
汪沅微微一笑，不再拖泥带水转身离开.
\"午夜十二点前.\"汪沅起身时高跟鞋碾碎了地上的烟蒂，声音轻得像在讨论晚餐菜单，\"我要看到活人送到码头.\"她转身走向出口，黑衣保镖们潮水般分开又合拢，经过某个阴影角落时，刘军看见自家老板对暗处比了个奇怪的手势.
\"人送到码头，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直到那抹窈窕的黑影消失在消防通道，老刀才发现钱老大的唐装后背全湿透了..
\"要追吗？\"老刀刚开口就挨了记耳光.
\"蠢货！\"钱老大盯着掌心那枚突然多出来的铜钱——正面是模糊的龙纹，反面刻着\"癸卯\"二字——声音突然苍老了十岁，
钱老大内心不由的为那个年轻女孩神鬼莫测的手段而胆寒
她是什么时候把东西塞到自己手里的？
\"她是'铜雀'的人...\"他猛地攥紧拳头，
“铜雀？”
老刀脸色瞬间惨白，身子抖了一抖再不敢说话
钱老大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汪沅一行人，夹带着自己刚卖了一千万地货物，不条不紊的退出了自己的地盘
黑色龙头拐被扔了飞去，重重撞在墙上后落到了地上，再看就是钱老大铁青的一张脸
远处突然传来直升机轰鸣声.
午夜时分，夜风呼啸.
像有什么东西，正被撕碎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