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李莉打完电话，我又连忙打给申总，照着林浩的意思说了一通，申总在这方面挺随意的，更何况是业务上的事，他更不会拒绝了。
这个谎撒得如此顺利，连我自己都没料到。
不过仔细想想，或许也是必然，我开口让申总留下，他未必会照做，但如果是为了公司业务上的事，他就算是想走也得和客户见过面再走。这就是商人趋利的本性使然。
我怕李莉和申总万一话不投机，又忙说了一句：“申总，你们先聊着。那我这边送完林浩再过来。”
申总隔着电话笑了笑，大着嗓门说了句：“行，那我还在饭店里等着……等着你和你的朋友。快去快回。”
刚挂了电话，转头对上林浩正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什么快去快回？”
我讪讪道：“我总不能让李莉一个人应付申总吧。我一会儿再回去看看。”
林浩沉默了一秒，淡淡道：“我不在的时候，你最好还是和申总保持些距离。”
我不明白，轮到我狐疑地看向他。林浩看了看前面驾车的小倪，俯身在我耳畔说了句：“我怕煮熟的鸭子真的飞了。”
看来他对申总的调侃还是介意的，这话说得我心都揪了一下。
本来还觉得林浩刚才的刻意表现和现在的反应稍微有点儿小题大做。但听到这句话的一刹那，我又立刻想到了自己，如果林浩身边有个妙龄女郎常常出入，我也得担心。
我掐了掐他的手心道：“诶~你们公司有没有和你走得近的女同事？”
林浩撇撇嘴：“我在说你呢，你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我们律所又不是和尚庙，我说没有女的你信吗？”
算了~这不是个好话题，我挽上林浩的胳膊，把头倚在他的肩头，嗅了嗅香气，安静了下来，临走前总要把关于林浩的一切都记住了，在往后的守望的日子里再反复拿出来咀嚼回味，慰藉相思之苦。
……
再回到饭店的时候，已是两小时之后。
一踏进包厢，就听到李莉用柔美的嗓音喊了我一句：“司葭，你来的正好，帮我挑一挑聚会的场地还有布置样式。”
她倒是入戏挺快的。
“诶～好。”我一边忐忑打量两人的小动作，一边在心里判断这初次会面的和谐度有多少。
只见李莉垂着半边发帘与申总头碰头、肘碰肘，她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正轻轻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申总也噙着笑意对我招了招手：“也好，司葭，你坐过来给你朋友参谋参谋。”
我走过去，刚要坐下，申总站起身，挪了个位置，将自己原来的位置让出来给我坐，顺势打开手机图片的隔空传送功能，道：“正好，你平时也没少出外勤给策展部打下手，展会的情况你也都了解，我这就把图片转你手机上，你把手机靠过来接收一下。等照片传送完了，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我一边打开手机靠过去，一边心不定地看着申总，我当然不希望申总走啦，今天他们两个才是主角，生日聚会什么的只是借口，更何况从李莉满意的笑容来看，她准是相上了申总，觉得申总各方面都不错，这才竭尽全力施展着自己女人味的一面。
“申总，您这就要走啊？不再坐会儿了？”我尴尬地看着申总。
申总正穿着衣服，对我低头打量了一眼，额上的抬头纹都现了出来，他反问我：“司葭，你在公司都待了一个月了，对业务还不熟？”
这话说得我噎了一下，没接住，片刻后才讪讪道：“不是……我…我是怕我说不好，您在的话我心里才有谱。要不然我们下周再约时间？”
李莉见状，忙拉了拉我的手臂劝住我，随后对申总莞尔一笑，找台阶下：“没关系～申总您有事先忙。都怪我，没提前跟申总您预约，耽误您很久了吧？要不然我们留个联系方式。您看如何？”
申总左右为难，这时候小马的电话打过来，申总俯身看了眼来电显示，道：“也好。那就先加个微信，改天再聊。我这会儿真约了别人。”
李莉眼疾手快，立刻翻出二维码，用申总手机扫了一下：“申总，我加好了。您看一下，别忘了按确认哟~”
申总收回手机，边点头边说：“哦，Lily是吧？行行，我记下来了。”
李莉朝申总抛了个媚眼：“嗯，Lily是我的英文名，以前和司葭是一个学校的同事，我是教英语的。这下您能记住我了吧？”
申总牵了牵嘴角，点了一下头，平素他玩笑开得挺溜的，倒不像是今天这么矜持。
李莉格外热情地推了推我，示意我去送送申总，又对申总道：“申总，回见哦~”
我便穿上外套，送申总出去。到了走廊里，申总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我，道：“司葭，你今天是整哪出啊？”
我停住脚步，挠了挠脖子，有些脸红地说：“我能整哪出啊。我那是……二十四小时都开着天线，为公司找业务，接活儿。所以……朋友一说要办生日聚会，我就那什么……”
说到最后，我是越来越不自信，偏着头，看着脚尖。
申总俯下身子在我脑门上崩了个板栗，笑着说：“你真当我傻啊。我知道申敏对你说了什么，也知道你从来不会干那种没谱的事。”
我抬头，呆呆看着申总：“那个…申总。”申总正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我只得继续装傻：“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莉她真是要办生日趴体。”
申总学着我的样子，重复了一遍：“哦，李莉要办生日趴体，请多少人，在哪儿办，中式的，西式的，预算多少，她什么都没想过，就来找我聊了？”
“司葭啊司葭，你是真觉得我特别空，连这种小单子也要亲自接待？”申总对我轻哼一声道，“我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不白白浪费这两小时了。”
“我……”申总把话说得这么直接，我更无地自容了，只得低声下气地道歉，“对不起，申总。我以为你一会儿没事呢。所以才来麻烦你的。要不然，我就自己问她了，问好了再把单子交给策展部，让他们报个价……”
话还没说完，申总不耐烦地打断我：“得得，你也别跟我面前演了。你就撂句实话，这个李莉到底什么来头，你俩偷偷合计什么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脸上额头的汗都快挂了下来。
难道我说实话——说自己正在自作主张给他安排相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