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又以什么身份去助人、他又缘何要助人,他仅是个帮魂灵引渡的身份。只要是活生生的,皆与他们无关。
只是这于鬼师而言已是叫苦不迭的种种,虽昭示着天下某处处于不安定之中,但却始终只是他这一方与动乱的那一方会受到影响,于其他各界,似乎并无不同,更是不可能惊动到那圣地之上的诸位了。
他只须恪尽职守即可。
—瀛海边—
“鲛王,族人们皆已准备妥当。”
守卫来报。
鲛王微微颔首。虽它尚还不知带着它们迁徙至何处,但眼下不容多作耽搁,便是随波逐流、随遇而安吧!
“准备出发!”
鲛王说罢,再看了四周一眼后,再无流连。
辟水珠还在翼王那处,日后必定还会再寻来此处,它已在洞中留了线索,想必翼王能明白它的用意。
为了掩人耳目,鲛王领着族人们自深海取道而行。且仅只带了药物与随行必须,尽量保留着领地战后的状况。
除了翼王,不知者仅只会觉它一族许是被赶尽杀绝、或是落荒而逃。
如此,仅也只是为了给族人们寻得一线生机、护它们周全。虽不知前路会遇到什么艰难与险阻,但它都会与族人们和衷共济、守望相助。
舍了这片领地、离开这片海域,它今后也不可再以海里鲛王自称了。便就只当是海里的无名小卒,不知从何处来,亦不知往何处去,四海为家。
若是以此能换得它一族安生无恙,它便是甘居下流。
往事纵有不堪,它亦念念。
此生得遇良知二三,已属万幸。
后会可再有期,它亦不敢多求。
唯愿顺遂无虞、安身立命。
—无脊岭—
“看,这海上清辉,美不胜收......”
翼王与鬼王共坐在青山之巅,眺望着无垠的海面,把酒诉衷肠。
“此言差矣!”
鬼王虽是醉眼朦胧,仍是反驳道。
翼王看了鬼王一眼,轻笑了一声。
“怕是你都花了眼,看不清面前景致了......”
翼王笑着道。
“眼不明、心明。”
鬼王淡淡道。
“那倒是我眼明心不明了。”
翼王无奈道。
“景致再好,落于此中,只平添心上忧愁罢了。”
鬼王仰天长叹道,索性便直接躺卧在地。
“此处倒也并非完全无可取之处......”
“那你倒说说看,可取是何?”
“这......”
“地处交接、泾渭不分、鱼龙混杂、良莠不齐......”
“虽是如此,但也不尽然。你我唯于此处才得醉卧山间、忘情恣意......”
“原是无脊、后改无羁,不过自欺欺人。”
“自欺也好,欺人也罢。此生能得几回放纵......”
半晌,不见鬼王接话,翼王转头一看,鬼王竟就如此眠于山间了。
翼王轻笑着摇了摇头,又放眼望向海面,只觉今夜的月光皎洁如银,海水湛蓝如玉、颗颗错落,犹如......
翼王从身上取出了鲛王的辟水珠,在月色之下更显晶莹透亮,翼王将之放至面前,似将月光海水尽收,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