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野被阮蓁蓁无视之后倒也不生气，反而是饶有兴致地双手抱胸站在阮蓁蓁的身后，想看看她会画些什么东西出来。
侧写师什么的，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阮蓁蓁将全身的心思都投入到画作当中。
那双手在阮蓁蓁的脑海里挥散不去，寥寥几笔，那双手的轮廓就被勾勒出来。
接着是细化，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的手，虎口有道疤痕，在梦里的灯光下皮肤泛黄，指甲周围却是一条条黑色的污垢，指缝中也有黑色的污垢。
红色的指甲，红色的指甲，阮蓁蓁拿着红色的铅笔，疯了一样再给画中的手上色，画笔在她的手里快速地飞舞着，稿纸上被磨出巨大的碎屑。
力道之大，快要把稿纸穿透。
“不够红，还是不够红，为什么不红！”
阮蓁蓁捏着笔的力气越来越大，为什么还是不够红，为什么？
那双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像阴影一样盘旋在阮蓁蓁的心头。
不够红。
为什么还是不够红？
恍惚间，阮蓁蓁瞥到了自己的手。
没有什么比鲜血更红了......
阮蓁蓁抬起还拿着画笔的手，下意识地朝自己的胳膊狠狠扎了下去。
一双大手将阮蓁蓁的胳膊钳制住，阮蓁蓁还要挣扎。
徐牧野没有惯着她，直接扣住阮蓁蓁的胳膊，把她压在办公桌上。
周围的人被这一出狠狠吓了一跳，“去接盆冰水来！”，徐牧野钳制着阮蓁蓁，冲一旁还在愣神的人喊叫道。
阮蓁蓁还在挣扎，“给我红色！给我红色！为什么不给我红色！”
像是陷入梦魇一样，不知道为什么阮蓁蓁的力气大得出奇，就连徐牧野也才堪堪压制住她。
阮蓁蓁双眼赤红，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感应不到周围，没有听觉、没有嗅觉、甚至没有视觉。
她能感受到的只有那双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
这就是接触恶意带来的代价。
恶意会带来馈赠，也同样带来伤害。
嘭。
一盆冷水打在阮蓁蓁的脸上，她眼睛里的血红肉眼可见地渐渐消退下去。
胃在止不住地抽搐痉挛。
“呕，呕。”
跪在地上的阮蓁蓁剧烈的干呕着，但并没有任何东西从阮蓁蓁的嘴巴里吐出来。
徐牧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好点了么？”
阮蓁蓁摇摇头，眼神清明了许多。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么严重的情况，仅仅是因为一只看不见主人的手就让她像中邪了一样。
献祭。
一下子蹦进阮蓁蓁的脑海里，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过她现在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没有精力去想这些事情。
身体好重，冰水进入胸口，阮蓁蓁冷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视线，阮蓁蓁努力想站起来，不出意料地失败了，双腿根本使不了一点力气。
徐牧野看着阮蓁蓁的样子，心里发赌，有种说不上来的闷闷的感觉，直接脱了身上的皮夹克盖在阮蓁蓁的身上，将人拦腰抱起。
“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