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追逐，黑山投出长枪十数杆，再无之前的威力。速度一降，长枪力有不足，难以刺入大妖坚硬的身躯。
三只鸟没了仙剑束缚，飘忽灵动，身子轻轻一扭，大多避开。即使中枪，或滑毛而过，或弹飞一侧。
他想了想，还是得用尸心剑，唯有剑灵意境之下方可斩杀大妖。
借着恶意感知，他在空中与三只鸟人纠缠许久，养足了精神，一头钻入前方林木地带。有意无意地上下起伏，露出踪迹。
不多时，双方近在咫尺。黑山稳了稳心神，忽地一顿，等它们从头顶掠过，猛地窜出。
狂之本源加持的风从剑太快了，手中尸心剑扬起落下，正是红鸟的嫣红后脖颈。
眼看就要得手，天空一空，一道剑影划过，毛都没碰着，当真是斩了个空气。
他不作停留，再次钻入林木之中，暗想这是什么术法，简直太强了。
思索片刻，感觉天空是鸟人的天下，最好回到地面战斗。
黑山方向一转，带着它们来到荒山野岭的边缘。
五行界碑就布置于此，他一个盘旋落向地表，悄无声息地将地枝打入地下。随后扬首喝道：
“喂…，你们敢不敢下来一战？”
“敢，当然敢，但为什么听你的，有种上来呀！”
“你们三个鸟人，鸟不鸟，人不人，给我滚下来！”
“你找死啊！”
红鸟嗖的一下扑至面前，双爪连蹬，却蹬了个空。
“哼！”
黑山在一旁闪现，冷冷瞥了一眼，只听到，
“玄女，等下，我有话要问！”
青鸟徐徐而落，白鸟跟在身侧，红鸟翻身而回，站到另一侧。
三只鸟缓步上前，学人走路模样，两只爪子走成一条直线。
“在下九霄青女，不知道友因何杀九地蚀男？”
“你们呢？叫什么？”
“在下九幽素女！”
“我，九天玄女，你是谁？”
黑山近距离观察，感觉它们的妖兽化形或许难一些。收翅为臂，非常不容易。还要修出人手，更加难。不由问道：
“你们化形多久了？可吃了化形草？”
“什么？你到底是谁？”
九天玄女惊问，一双红色的鸟瞳瞬间放大，上下打量着。
九幽素女和九霄青女相对沉稳些，一样好奇观望。
“我叫黑山，你们应该知道！”
“啊？你就是黑山？”
“是又如何？”
“哼，看来不能杀你啦，捉住送给凤姐去！”
“呵…！不是说送给妖龙么？怎么变了？”
“切！送给谁还不是在于我，我想送谁就送谁，你管得着吗？”
“哼！看看你身上两个洞吧，还冒着血呢！”
“你找死！”
“玄女，等等！”
九霄青女挥翅挡住，怕玄女太过冲动，斜跨一步将她别在身后，悠悠问道：
“道友，你怎么知道化形草？”
黑山是听惑荧说的，惑荧是听九尾狐说的，自己压根儿没见过，忽悠道：
“妖妃和我说的！”
“嗯…？妖妃找过你…？你是什么妖？”
“黑山老妖！”
“本体呢？”
“本体是人！”
“什么？”
霎那间，黑山开启五行结界，与此同时沉入地下，留下一道幻之残影。
与妖兽没什么可谈的，稍作迷惑，他选择动手。
数条藤蔓缠绕鸟腿的瞬间，他跃出地面抓住九天玄女的尾巴翎羽，尸心剑捅入浅红的屁眼儿。
“啊！”
只觉一股热气扑面，似要灼伤肌肤，忙用无情之气震退。
黑山一击得手，岂肯放过，尸心剑不断翻搅。
“啊，啊…，青女，你刚刚挡住我啦！啊，啊…！”
九天玄女痛得乱跑乱叫，尾巴狂抖，晃得他摆来摆去。
说也奇怪，这只红鸟负伤，反而把屁股撬老高，让他捅得更加顺手。
血，火热的血溅了一身一脸，“嗞嗞”作响。
黑山强忍灼痛，不停震动无情石镜，抵御炎热，手中尸心剑捅得更深更猛烈。
九幽素女拍翅追赶，探出尖尖的鸟嘴，叼了好几次，没叼着，急道：
“玄女，忍住啊，别乱跑，我帮你把他弄下来。”
“啊…，我忍个屁呀，啊，啊…，换你试一下！啊…！”
“玄女，他拽着你的尾巴，我的术法不起作用呀！”
九霄青女施了几次法，反倒把九幽素女隔远，三只鸟大急，却无计可施。
“啊，啊…，一会儿弄死他！”
话音一落，黑山掉落地面，手中抓着一根火红的翎羽。
他急忙塞进乾坤袋，身子一滑一转，拽住了九幽素女的尾羽，尸心剑朝着暗白色的屁眼儿捅去。
然而身子马上坠落，手中多了一根洁白色的翎羽，只听到，
“哎呀，吓死我啦，好险！”
断尾求生，黑山没想到鸟也行，立马转向九霄青女。
不过等他探手的一瞬间，空中一空，指尖滑毛而过。
三只鸟展翅而起，飘在半空，九天玄女依旧淌着血。血落地面，竟然燃烬一片青草地。
黑山甩了甩尸心剑上的血迹，不禁大为诧异。这把剑被尸水浸泡过，无论砍人还是斩兽，等闲不出血，只有伤口。
三个鸟人受了惊，短暂停滞，不敢冒然下场。
“玄女，好些了吧？”
“没大事儿，可惜了我的翎羽。你咋这么怂，冻死他呀！”
“看你那模样，吓死个人，当时忘啦！”
“……！这家伙不是人，小心点儿，劲儿老大啦！”
“嗯！你还流着血呢，真没事儿？”
“没，我故意的！”
九天玄女缓过来，止住血流，向下望了望，奇道：
“咦…？你的宝剑没事儿？”
“你都没事儿，我的剑怎会有事儿？”
“你到底是什么妖？有种说出来，我一定让你们亡族灭种！”
“哼！我不是说过了嘛，我是人！”
“不可能！”
“绝不可能！我修道至今，从未见过人会这样无耻。说，你究竟是什么妖？”
九霄青女接过话茬儿，扇动两下翅膀，令双方距离看似更加遥远。
黑山闭上眼睛，有些坚持不住，淡淡回道：
“你们等一下，容我考虑考虑，要不要告诉你们实情！”
三个鸟人真有耐心，飘在半空中一动不动，静静等待。
他沉思良久，倒也不怕偷袭，直到感觉有所恢复，闭着眼睛道：
“我是人，你们是鸟，老老实实做个鸟不好吗？为啥非要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