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听着系统的报告，眉头微皱。
推演，对练，重置。
功能很强大，但对他目前的困境，没有直接帮助。
他就像一个拥有了最顶尖军事沙盘的指挥官，可以模拟任何战争，推演任何战术，可一旦敌人打到家门口，他却发现自己手下一个兵都派不出去。
“还有别的吗？”苏泽问。
系统沉默了片刻。
“检测到外来协议注入：‘火种计划’。”
“正在解析……解析完成。解锁新功能：‘文明推演’。”
话音落下的瞬间，苏泽看到，在“世界沙盘”的一片空旷大陆上，地面开始隆起，无数光影交错。
一座座充满未来科技感的建筑，拔地而起。
那不是蓝星的建筑风格，也不是七海联盟的风格。那些建筑线条流畅，充满了某种几何学上的美感，有些建筑的表面，甚至铭刻着如同电路板一样的发光纹路。
一座陌生的城市，在他的识海中成型了。
“‘文明推演’功能说明：可消耗分身，载入‘火种计划’中的文明模板，进行超高速模拟演化，以寻找新的超凡道路或技术方向。注：被选定进行推演的分身，将彻底数据化，其生命进程将由模板规则决定，直至模拟结束或‘死亡’，能量将回归沙盘。”
苏令心中一动。
寻找新的超凡道路？
他现在的处境，不正是需要一条全新的路吗？
“火种计划……”他想起了自己在最后一刻，让Em-08传送出去的那份加密数据。
看来，武道天宫在重构时，也扫描并吸收了这份数据。
这或许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就在这时，一股拉扯感传来，他的意识被强行从“世界沙盘”中拽了出去。
……
“苏泽？苏泽！”
陆远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泽睁开眼，发现陆远山和林破军正一脸关切地看着他。林破军的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刚才怎么了？突然没了声息，精神波动也消失了。”林破军沉声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没事，校长，将军。”苏泽摇了摇头，靠在床头，感受着身体传来的虚弱感，“只是想了些事情。”
这种从全知全能的“神”，瞬间切换回虚弱凡人的落差感，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
“你的身体……”陆远山看着他，欲言又止。
“我知道。”苏泽的语气很平静，“我需要一个新的开始。”
林破军和陆远山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苏泽，我们已经和Em-08确认过了。”林破军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神情严肃，“你现在是这颗星球的‘守护者’，这是最高权限。整个‘蔚蓝之眼’的防御系统，所有的功能性设施，都听从你的调遣。”
“可我没有力量去调遣它们。”苏泽一针见血。
“没错。”林破军点头，“这是一个悖论。你拥有钥匙，却没有开锁的力气。更麻烦的是，Em-08检测到，你这具身体，正在缓慢地崩溃。”
“崩溃？”
“你之前的肉身，是在神力的滋养下，千锤百炼而成。它的每一个细胞，都习惯了高能量的运转模式。现在，那颗‘世界之心’提供的能量，只够维持你最基本的生命活动。就像一具顶级的星际战舰引擎，却只给它提供民用飞梭的燃料。引擎能转，但时间长了，内部的精密结构会因为‘营养不良’而逐渐损坏。”
陆远山接过话头，语气沉痛：“Em-08的计算结果是，如果不找到新的、能被你身体吸收的高阶能量源，你的身体，最多还能维持三年。”
三年。
对于凡人来说，不短。
但对于一个曾经俯瞰生死的武神而言，这无异于死亡宣判。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周铁山几人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他们无法想象，前几天还如神魔般强大，一剑斩灭舰队的苏泽，此刻竟然只剩下了三年的寿命。
“将军。”苏泽忽然开口，打破了沉寂，“你收到的那份‘火种计划’数据，是什么？”
林破军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那是星海人族联邦最高机密之一。”他斟酌着用词，“简单来说，是一个‘备份’计划。联邦预想过最坏的情况，如果对抗深渊的战争全面失败，‘火种计划’就是我们人族文明延续下去的最后希望。”
“它里面，不单单是我们现在这条武道修炼体系的最高成就，还包含了成千上万种，因为各种原因被放弃，或者还处于理论阶段的……其他文明进化路线。”
林破军的眼神变得深邃：“比如，‘基因飞升’，通过修改自身基因链，成为更高等的生命体。比如，‘机械永生’，将意识上传到无法摧毁的机械躯体中。再比如，‘灵能网络’，所有族人共享一个统一的意识，化为集体意志生命……”
“这些道路，有的太过极端，有的成功率太低，有的甚至有悖人伦，但在文明生死存亡的关头，任何一种可能，都值得被保存下来。”
苏泽静静地听着。
基因飞升，机械永生，灵能网络……
这些名词，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
他想起了自己“世界沙盘”里的那座未来城市，和那个名为“文明推演”的新功能。
或许，他不需要别人给他一条路。
他可以自己，创造一条路。
“校长，将军，”苏泽看着两人，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光芒，“我想，我可能……有办法了。”
“你有办法了？”
陆远山和林破军同时看向苏泽，眼神中带着难以置信。
一个失去了所有力量，身体还在不断衰败的凡人，能有什么办法？
他们不是不相信苏泽，而是现实太过残酷。武道之路，一步走错，万劫不复。从零开始，更是难如登天，更何况苏泽连“零”都算不上，他是一个“负数”。
“什么办法？”林破军追问，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不是年轻人不切实际的幻想。
苏泽没有直接回答。他闭上眼睛，意识再次沉入“世界沙盘”。
“系统，启动‘文明推演’。”
“请选择‘火种计划’中的文明模板。”系统回应。
苏泽的意识前，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数据列表，上面罗列着成千上万个条目。
【模板编号：G-001，模板名称：基因神选之路。简介：通过高维能量诱导，强制解锁生命体全部基因锁，有0.001%的几率进化为‘神性生命体’，99.999%的几率基因崩溃。】
【模板编号：m-007，模板名称：机械君主。简介：意识数据化，与纳米机械云融合，通过吞噬物质无限扩张，最终成为行星级计算单元。注：该过程不可逆，将彻底失去生物性。】
【模板编号：p-034，模板名称：灵能蜂巢。简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