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明章又着急的看安休甫。
安休甫,“没事,附身她的人走了,你带她回去休息吧,我也走了。”
.........
潼留村,地势不如左家村,公路几乎贴着山崖,村子修在半山腰上。
村子就如安休甫记忆中一模一样,环山修的房子,靠公路一侧,叫做前疙瘩,远离公路一侧叫后疙瘩,下山一条路,来回曲折三次。
村子不小,比左家沟的住户多。
本以为他不会记得这夫妻两个,毕竟在这里时间很短,而且他一直犯病失忆。
但他竟然轻松的就找到这一户人家了,这一户人家在山顶上后疙瘩住着,门口一棵老榆树,直径有两米多。
老榆树一半枝桠,压住两个窑洞。
窑洞明显最近一两年翻修过,不是纸糊窗户,而是双层玻璃,看着格外亮堂。
靠着榆树的小路跟前,盖了一个铁皮房子,铁皮房四周都用红油漆写着“小卖铺”三个字。
小卖铺侧面,一个男人光着膀子,躺在一个床上睡午觉,手里的扇子不时挥动驱赶苍蝇。
榆树跟前,三个女人簇拥一起在叽哩哇啦聊天。
光着膀子的,就是收养安休甫的男人,那聊天的女人里,那个双腿纤细,上身圆润的女人,就是收养安休甫的女主人。
这夫妻两个样貌大变样,岁月真的是一把杀猪刀。
也没啥想说的,也没啥想唠的。
只是感念这个地方,不是感念这夫妻两个。
买他的是这一对夫妻,把他丢在绥原差点冻死的,也是这一对夫妻。
转悠一圈,匆匆离开了。
他必须回绥原转转,即使这个冯乔不好惹,他也不能放任叶秉良出事......
......
冯书艺再次醒来,已经午夜时候。
她跑到院子里,又给安休甫打电话。
电话依旧打不通。
手机放下,一种熟悉的恐惧,瞬间包裹了她。
她想起明宿观的女修士寝局了,那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变的空空荡荡。
每一批进来的外门女弟子,很快就会离开的离开,失踪的失踪。
不知道多少次,那里半夜只有她一个人,这是这么的安静......
她害怕自己消失,自己父亲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来过这个世界......
恐惧让她站都站不稳,跌跌撞撞回到楼道里,之后开始一遍遍的拨打冯卯辰的电话。
直到第四次,电话才打通。
没等电话那边冯卯辰开口,冯书艺就哭着喊道,
“爸爸,爸爸,我害怕,我害怕......呜呜呜.......爸爸你在哪?我害怕,我不敢一个人在这里.....”
冯卯辰急了,
“小艺,别怕,别怕,你在哪?爸爸这就去找你,你在哪.....”
电话突然被人夺走,冯书艺马上把脑袋抱住,哭声变成了压抑的哽咽声。
“没事,我在她跟前,你继续睡觉吧。”
是安休甫的声音。
冯卯辰,“小安?小艺怎么了?你把电话给她。”
安休甫,“做了一场梦,现在梦醒了,给,跟你爸说一声,让别操心了。”
冯书艺听到安休甫的声音,就站起来了,快速从安休甫手里拿走电话,
“爸,没事了,没事了,大师兄来了,没事了,你睡吧。”
冯卯辰,“真的没事?”
冯书艺,“真的没事,我挂了。”
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之后看向安休甫,“大师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安休甫皱着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要是不来,冯书艺这一觉,就睡过去了。
弄醒了,本来打算离开,可是看到这个模样,又心软了。
安休甫,“你撕了张诗佳几页日记?”
他不是问有没有撕,而是直接问撕了几页。
如果冯书艺拿着日记跟她谈条件,他会放任冯书艺自生自灭。
冯书艺转身就小跑进了屋子里,从挂在门上的背包里,取出三页残破的纸,朝着安休甫递过去,
“我就撕了这点,有个驼背的人跟我抢,之后她就不见了,我发誓,我没有杀她!是日记本被我撕破之后,她才不见了。”
安休甫接住这三页纸,这三页纸张,都是一半,而且这一半,还都是日记本的下半部分。
字数最少的一张纸上,只有七个字!
安休甫把三页纸都看了一遍,实在是看不懂写的些啥玩意,如果冯书艺没有说谎,那张诗佳的日记本,肯定是其它人撕过,张诗佳说少了五页,可是安休甫觉得少了不止五页,他通过张诗佳握笔的力道,以及其它日记上面的笔痕,估算过,如果只是五页,那个日记本后面纸张上,会有前面日记的笔痕,但他却没有看到张诗佳最新一页纸上,看到笔痕!
安休甫,“这三页日记,你看过没?能不能补全?”
冯书艺,“差不多吧,我,我可以试试。我可以画出那个驼背的人模样。”
安休甫摇头,“不需要画他。”
那驼子就是府门里面的高手,一直跟着张诗佳。
跟着张诗佳的不止那个驼子,还有高手。
那些人离开府门,只带了修道手段出来,都没有带脑子。
他希望撕日记的不是张荣奎那个老不死,不然这事情更棘手。
冯书艺回到书桌前,很快就把日记写完了,之后站起来交给安休甫,
“大师兄,你能不能帮我?帮我对付那个冯乔?”
安休甫,“打消这个念头吧,那个冯乔我惹不起。你修道根基还在,绥原我的朋友也不少,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他们问。一步一个脚印,心境这一次必须跟上,如果心境跟不上实力,你觉得这种修为,你要他做什么?”
这话,好像起了反效果了。
冯书艺竟然刚才都那种唯唯诺诺不见了,直接瞪眼反问,
“我也没办法,是知音观给了我一切,你能给我?”
安休甫把日记折起来,揣进兜,
“是啊,知音观能给你一切,也能收走你的一切,所以你的眼里,知音观是最强的,没有之一!现在呢?还这么认为?我看知音观也没有你嚣张,这么目中无人!在宁绪,我不是留不住你!而是我跟冯卯辰和冯庚年都是朋友!再退一步,拿着你涞北苏禹静身份说,我跟花子,跟罗泽,跟苏芷芊也是朋友,所以才放任你这么闹。人狂没好事的,吃一堑,长一智,就当经历了一次心魔劫。现在醒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