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被压在墙角，眼神涣散，余光里能看一团黄色，是他床头柜的小夜灯，金属的，他的胳膊勉强往那边伸过去，又被厉尘的手抓回来。
……
楚江空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厉尘把人打横抱起，小心翼翼放回床上。
楚江空睡得很沉，厉尘哄了很久才喂下去一包退烧药，标记后也不需要抑制剂了，信息素正常后他的状态好了点。
厉尘坐在床边，有点懵。
怎么就，标记了。
楚江空缓过来应该会打死他吧。
Alpha随意扒拉下自己的头发，草，楚江空到底怎么回事，他，他留着那个模型到底什么意思啊。
楚江空醒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头还是晕，但腺体已经不疼了。
他刚要起身，就看到床边的人影，厉尘从外面拉了个椅子，大爷似的靠在椅背上，腿嫌弃伸不开还翘在对面的柜子上，手里拿着楚江空的平板，点啊点的，好像在玩什么智障小游戏。
“醒啦，”厉尘在楚江空刚一睁眼就发现了，伸手够过桌上的水杯，“多喝水。”
睡了一上午，嗓子干的难受，楚江空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眼厉尘，伸手接过水杯喝了大半杯。
“你已经退烧了，饿不饿，想吃……”
“出去，”楚江空脸色苍白，说话都提不起力气，“离开我家。”
厉尘刚要给家里的私厨打电话，被楚江空打断后直接把手机扔到一边。
Alpha站起来，看着床上的人，转身深吸一口气才说话，“你先把饭吃了……”
“我叫你滚，”楚江空冷着脸，“听不懂？”
厉尘一把掐住omega的脖子，一把掼到床上，声音嘶哑狠戾，“别他妈再惹老子生气了。”
Alpha力气太大，楚江空几近窒息，喉管发疼，眼前的景象慢慢开始发黑，快要昏厥时，厉尘突然松手，omega还没来得及吸气，就被无法逃离的吻封住。
楚江空的氧气是厉尘渡给他的。
厉尘让他死，又让他活。
这是在卧室，厉尘亲着自己刚标记过的omega，这omega还在反抗，没有哪个alpha可以忍受。
厉尘放开楚江空的唇，单手压着他，另一只手开始解楚江空胸前的扣子，柔滑白皙的皮肤露出的时候，厉尘的眼神如果能变成刀子，楚江空的肉都要被一下下片下来。
事情越来越不可收拾，楚江空终于服软了，“厉尘，我们聊聊。”
Alpha的手还停在第二颗扣子上，他看向楚江空，“现在肯聊了？”
楚江空偏开头，“嗯。”
厉尘跪坐在楚江空身上，现在的omega没几分反抗能力，厉尘有收场的能力，把omega抓回去，往人力局扔张死亡证明，没人敢查厉家递过去的东西。
Alpha眼神忽明忽暗，一会，他松开了手。
楚江空坐起来，“你抽……”他停顿一下，眨眨眼，“你到底想干嘛？”
“你真傻还是装傻？”
“……你先回去吧，过几天再说。”
“等过两天你痊愈了，我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吧。”
……
楚江空坐直身子，“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没定性，偶尔被信息素控制是很正常的，但既然已经有了omega，就应该对他负责。”
“我是要对你负责啊，”厉尘抓住他的手腕，“跟我吧。”
楚江空猛地用力把手腕抽回来，“我不是说我，我是说你的omega。”
“我没omega。”厉尘又把手腕扯回来，飞快地在上面亲了一口。
轻巧的吻像火焰般，灼伤了楚江空的皮肤，有些话他说不出口，感觉自己像是急着求身份的破坏者。
“你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楚江空脸色僵硬，“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赶紧走吧。”
厉尘被下了几次逐客令，心里憋得要命，本来他不想提这事的，“行，让我滚是吧，看不上我是吧。”
“我对你没有太大看法，性格不合罢了，你有你自己的优点，只是我没兴趣了解。”楚江空的话说的是滴水不漏。
厉尘烦死楚江空这态度了，既不欣赏又不仇视，跟路过的甲乙丙没什么两样，他站起来，把留在外面的贺卡拿进来，扔到楚江空怀里，“你他妈少装，你那次为什么失约，你是不是看上别人了？”
“他能比我强？”厉尘越说越激动，握着楚江空肩膀的手捏的omega喘不过气。
“你说什么屁话呢？”楚江空挣开他，拿起贺卡，只觉得眼熟，但想不起来了。
打开看到是再熟悉不过的字，楚江空第一行都没看完就把贺卡猛地扣在床上。
万般思绪在楚江空胸膛里翻滚，半晌，他才开口，“这贺卡有什么问题吗？我们当时关系也算不错，送你件生日礼物也挺正常吧。”
厉尘无奈冷笑，“送礼物挺正常啊，那你倒是送啊，你怎么没送呢？”
“忘了，”楚江空双手抱在胸前，“当时太忙了。”
“忘了可以补送。”
“没必要，反正，也不是很重要。”
“那模型难买得很，我都没买到，真的不重要吗？”
“……随手一抢就抢到了，可能运气好吧，那东西很难买吗?”
“哦，原来你对高达并不了解，那选这款作为礼物选了很久吧。”
“没有啊，随便查了查。”
“这么随便就买的东西，没用了干嘛不处理掉。”
“那模型我都忘了，谁还记得。”
“那东西比我还高，放在阳台上晾衣服都费劲，你能忘了？”
“你也说了，那东西很大，转卖很麻烦的，我哪有空处理这种小事。”
“哦，怕麻烦。“
“当然，那东西怕磕怕撞的，你觉得我有空跟卖家和物流公司叮嘱这些吗？”
厉尘没立刻说话，坐回去，看着楚江空的眼神深沉而坚决。
“所以，你期间搬了两次家，这模型一直跟着你，你又不怕麻烦了。”
……
楚江空是慌了，他平时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那是……”
“你不用解释，我一个字都不信。”厉尘把手机扔过去。
上面是几条聊天记录，时间是上午十点左右，那时候楚江空正在睡觉。
益彩智玩：对，这款模型的买家是实名制，里是有个叫楚江空的。
厉尘：东西他自己抢的吗？
益彩智玩：稍等，我调一下后台。
益彩智玩：他在发售时间内，一分钟的抢购点击量到了十二万次，应该是用程序抢的。
楚江空面无表情地看完，把手机扔回去。
二人一时无言。
沉默了很久，楚江空笔直的脊背靠回床头，“你到底想问什么呢。”
厉尘想知道的事太多了，但这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就想确定一件事。
“你喜欢我。”
“楚江空，你喜欢我。”
“你从几年前就喜欢我。”
楚江空淡漠的面具裂了道缝隙，睫毛颤抖几下，“你梦还没醒呢吧。”
“对，没错，刚认识那段时间，我感觉你人不错，对你当然上心，后来发现，你这个人蛮横骄纵，自然就想离你远点。”
“怎么？”楚江空勾了下嘴角，“难道所有人都要喜欢你厉大少爷吗？”
这几年楚江空的忽视已经成了厉尘的心结，他就像快沾了灰的豆腐，拍不得又洗不净，带着灼热的温度住进厉尘心里，一不小心就烫得生疼。
厉尘永远也忘不了自己跟条狗一样在宴会上等人来，最后等来一句轻飘飘的解释，他装腔作势恨了楚江空这么多年，那没送出去的礼物就像沙漠里的一汪清泉，惹得厉尘一股脑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了。
现在被楚江空毫不留情地驳回，厉尘像被迎面扇了两个耳光，面子里子都丢了。
“厉尘，我再说最后一遍，”楚江空声音带着不易发现地颤抖，“我跟你，以前是学校里的前后辈，也许那时候关系还不错，但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们的现在和未来只会是中心会的上下级，听懂了吗？”
“还有，我希望你对白月清负起应尽的责任，无论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他都是你的omega，不要随便招惹别人。”
厉尘垂着眼，半晌才抬起头。
“楚会长，您的教诲我都明白了，不过有一点您说得不对。”
Alpha冷着脸，那不是生气或难堪的表情，像是心灰意冷后的平静，他一错不错盯着楚江空的眼睛。
然后站起来，“我和你，”他往后退了一步，“不是我们。”
厉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楚江空能听到军靴砸在地面的踢踏声和房门关上的巨响。
omega坐在床头，维持着一个姿势动也不动，很久很久，他下床，捡起掉在地上无人在意的贺卡。
卡片精美，楚江空低着头，手指顺着上面凹凸的纹路来回摩挲，他一步步走到客厅，把贺卡挂回原位。
到饭点了，楚江空要好好吃饭的，他得快点好起来，他还有事没做完，他还不能倒下。
周少和死了，尸体被带回警署，只可惜并没有几条有用的线索。
尸体身上只有眉心一个伤口，枪伤，子弹无膛线，是自制的武器，有这个能力的组织大多活跃在自由星系，跟周少和结仇的机会不大，八成是买凶杀人。
专业杀手一看便知道经验丰富，逃过了几乎所有的监控，一张正脸都没拍到，只留下几张背影图，在通缉库里对比后的结果更让人心凉。
杀手叫帕昆，榜上排第四的通缉犯，自从十五年前烧了自己的父母弟弟后再也没出现过，期间犯下了无数罪行，基本都是在第三星系。
这人不好抓，不光是因为他狡猾多疑，更难搞的是他身后的组织，盘踞在自由星系多年，几乎占据了其星系大半的土地。
帕昆这条线很难跟上去，一时间事情又陷入了人僵局。
楚江空在第二天就去上班了，烧是退了，浑身还是酸疼，被标记了之后肌肉都跟睡过去一样，用不上力气。
电梯刚到，楚江空后背就被石孟鑫拍了一把，楚江空刚才就听到脚步声了，还是没抗住这一巴掌，差点直接摔到电梯里。
“抱歉啊，”石孟鑫憨笑，“差点忘了你是个omega了，没事吧”
楚江空不跟他一般见识，只是摇摇头，要真是个身娇体软的，能被他一巴掌镶墙上。
“哎？”石孟鑫跟条傻狗一样，眼睛滴溜溜看来看去，围着楚江空绕了一圈，“你……啧啧啧。”
“有话直说。”
“这话，不好说，怪不得你没来上班呢，原来如此。”石孟鑫露出个自以为很智慧的笑容。
楚江空有点心虚，他身上还带着厉尘的标记，虽然认真洗了澡也喷了阻隔剂，信息素已经没什么残留了，但事情毕竟发生了，他心里就是会慌。
今天的中心会可以说是表面平静，其实已经风起云涌，几个没有领导的群里已经炸了。
“完了完了完了，楚会长有情况啊！！！”
“我以为只有我发现了呢，竟然有人搞定了楚会长。”
“！！！楚会长今天换了阻隔贴，加强版的，专门为被标记后的omega设计的。”
“我也看到了，他平时戴的就是最普通的，这次突然换了。”
“我刚才去给他送资料，他还喷了香水！欲盖弥彰！”
“啊啊啊啊，怪不得他昨天没来，原来是被alpha标记了。”
“天啊，哪个alpha这么争气，真是艺高人胆大。”
“但是，我觉得那个alpha 八成是个渣男，哪有标记后第二天就让omega上班的，会长是不是被渣男骗了？”
“加一，会长今天脸色不好，强忍着过来的，那个alpha真不是东西。”
说这话的是阮助理，楚会长平时都喝冰咖啡，今天竟然喝了常温的，想来是身体实在不好。
嘴唇还破了个口，那个alpha也太粗暴了，根本配不上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