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空拿过助理手里的资料，打开看了眼，没问题，就让助理出去了。
晚些时候楚江空才有空去看那资料，翻了两张楚江空才发现不对，这里面夹了份采购合同，不像是中心会用到的东西。
他翻到合同最后，盖的是厉氏军工的章，看来是厉尘不小心掺和进去了。
楚江空看了眼时间，快下班了，他把助理喊进来，“厉部长亲手给的你资料？”
助理觉得资料应该是有问题，说话有点磕绊，“对，有，有问题吗？”
“他在哪套房子？宿舍吗？”
助理连忙点头，“对对，厉部长在程心小区呢。”
中心会给他们分了住房，在离得不远的程心小区，不少同事都图方便住那边。
“没事，准备准备下班吧。”楚江空打发走助理，不是有人刻意为之就好。
厉尘人不在联合中心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是锁上的，楚江空想着下了班顺道带过去，毕竟不是联合中心的东西，还是厉氏军工的内部采购合同，他立刻还回去比较保险。
厉尘的房间在16楼，楚江空的电梯到8楼的时候就闻到了异常。
他对厉尘的信息素不熟悉，只寥寥闻到过几次，但印象深刻，是张扬的烟草味，后续是清爽的草本植物味道。
一般信息素根本不会弥散这么远，除非有意外情况，或者进入易感期。
要不然回去吧，文件放几天也不一定出意外。
他看着手里的文件，电梯还在不停上行。
算了，来都来了。
楚江空在电梯里再次确认了自己的抑制贴没有问题，才往厉尘的门前走去。
S级的omega对信息素异常敏感，此刻浓郁的硝烟味萦绕在楚江空附近，他身体有点吃不消。
楚江空捏紧手里的文件，没有敲门而是给他打了电话。
厉尘正在卧室的地毯上躺着，周围一地的卫生纸。
他呼出一口气，爬起来从床头柜上拿下一包烟，熟练地点燃，烟草随着呼吸深入肺部，又被呼出，厉尘的心脏像被揉捏，难受的要命，他想砸碎能看到的一切，可又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想法。
很热，真的很热，他裸着上半身，露出精壮的肌肉，皮肤不是养尊处优那种少爷的白皙，是正常男人的肤色，肌肉也不是专业的健身教练指导练出来的，不是那样标准化的肌肉走向，一看就知道是工作中磨成这样的。
厉尘坐在地上，倚着床头柜吞云吐雾。
“my wounds are healing……”
手机不知道被丢在那个角落，带着轻灵的乐声，倔强的响起。
厉尘突然睁大了双眼，楚江空给他打电话了。
呵，真是少见。
厉尘立刻碾灭烟，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翻出手机。
他清清嗓子，“楚江空？”
楚江空在门外几步远的距离，挑了下眉，听声音字正腔圆，看来自己猜的没错，他的确还没完全进入易感期，大脑还算清醒。
“你把你们公司的合同装到资料袋里了，”楚江空看了看房门，“我在你宿舍门口，你不太方便吧，怎么给你？”
我在你宿舍门口，厉尘只捕捉到了一个有效信息。
厉尘脑子很乱，什么资料，他想不起来了，楚江空的话他很难完全理解。
“在我门口？”厉尘重复一遍。
楚江空就在他门外，伸手就能够着的地方，这个认知让他莫名有点亢奋。
楚江空只是他的上司，再近一点是他的学长，出了联合中心这个圈子，他们的关系只剩下彼此认识。
莫名的亢奋来的奇怪，易感期的alpha却无法思考更多。
“嗯，给你塞门缝里吧，”楚江空不想多言，此时不是聊天的好时机，“那我走了。”
楚江空说着把东西顺着门缝塞进去。
我走了，三个字点醒厉尘。
“不行，不能走。”厉尘迅速出声反驳。
楚江空刚要挂断电话，又将手机贴近耳朵，“嗯……那我给你放到客厅？”
厉尘将卧室的房门打开一条缝，能看到昏暗的客厅。
就几步，楚江空就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
“好，”厉尘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在易感期如此清醒过，“门的密码是cJhYY。”
“？”楚江空很意外，alpha的领地意识一向很强，宿舍这种私密的场所一向不喜欢外人过多了解，他以为厉尘会远程遥控将门打开的。
“cJhYY?”楚江空挂了电话，打开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奇怪的密码。
厉尘在门缝里看到，门外的光线闪过，一个人影进来，门关上，屋里重回黑暗。
客厅没开灯，楚江空进门就被一股浓度极高的信息素扑了一脸。
这地方不能待，楚江空摸索着打开灯，找到桌子，放上去就要离开。
“会长，”厉尘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帮我个忙行吗？”
楚江空努力压住身体的反应，“干什么，我可以找个beta过来。”
“不用那么麻烦，”厉尘的声音冷静得要命，跟这一屋的烟草味截然不同，“帮我拿一下冰箱里的抑制剂。”
只是帮忙拿个东西而已，楚江空一眼就看到了厨房旁边的冰箱，他没犹豫，打开冰箱拿了抑制剂直接过去，“接着。”
完事要快点离开，楚江空很明白室内的信息素浓度已经很高，虽说厉尘状态很理智，但他不想再磨蹭下去，以免多生事端。
厉尘的卧室没开灯，一片黑暗，透过缝隙，他能看到楚江空修长的身影来回移动，alpha的视力很好，他能看到楚江空细瘦薄韧的腰线，他见过楚江空的身手，利落的很，很难想象这样薄的腰会有那样的爆发力。
也不知道这腰不在战场上，要是在别的地方。
要是在床上呢，楚江空身体那么柔韧，是不是可以承受任何姿势……
！
厉尘听到楚江空的声音猛然回神，他在想什么，楚江空是谁，是他的上司，极有可能是联合中心下一任的掌权人，是他能肖想的吗。
楚江空修长的手指拿着几针抑制剂从门缝伸进来，他的皮肤好白，厉尘能看清上面几道蓝绿色的血管。
手腕这么细，厉尘一只手就能握住他的双腕，S级的omega又怎样，联合中心的副会长又怎样，真要算起来，他厉尘又不是惹不起。
楚江空再强也不可能逃过处于易感期的S级alpha，厉尘死死盯着眼前不知死活的那截手腕，他低头，即使楚江空信息素藏得很好，他还是透过皮肤闻到了omega信息素的味道。
是香的，花香。
好闻，好闻死了。
一阵热气往下面冲，厉尘弯下腰凑近，猩红的眼盯着那截皓白的手腕，凑近后铃兰的香气更明显，他嘴边的尖牙伸出，这是alpha特有的犬牙，标记omega的时候才会露出。
“接着啊，”楚江空的声音又响起，冷淡无波，他不知道门内的情况，手腕甩了下，“干嘛呢？”
厉尘太出神，没躲开，嘴唇碰到了楚江空的手腕。
嗡的一声，厉尘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麻了。
楚江空根本没往门里看，何况也看不清，以为碰到了厉尘的手。
“快拿好。”楚江空有点没耐心了，他在这屋子待了近两分钟，已经要到极限。
厉尘神情瞬间扭曲，又快速恢复，他伸出僵硬的手，在楚江空的手腕上停留一瞬后，干脆利索的拿走了抑制剂。
楚江空迅速收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厉尘顺着门缝看着楚江空利落离开的背影，房门被大力关上，发出砰的一声。
楚江空进了电梯，靠着电梯深呼一口气，看来s级alpha的压迫力真的很大，连厉尘这种小鬼他都适应不了，omega真是够麻烦的。
出了单元门，那极具压迫感的信息素早就感受不到了，楼上却有一双眼睛紧盯着男人的背影，楚江空的后背奇怪的开始出冷汗，他动动脖子，什么毛病，身体太虚了。
他不知道，那是身体最原始的反应，是出于逃于野兽之口的庆幸。